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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两万虎贲营铁骑策马飞驰,以肉眼难及的速度逼近蛮军阵前。
在骑兵铁蹄下,两百多步间距,急剧缩短。
眼看四员战将被汉将典韦斩杀,而今汉军又突然全军出击,迎面狂奔而来。勒马阵前的匈奴单于於夫罗怒目喷火,鼻息如牛,气得脸颊铁青,咬牙切齿。
当即他横刀阵前,怒声喝道:“勇士们,汉奴正在向我们扑来,让汉奴见识见识我大匈奴铁骑的威力!听我号令,鲜卑战骑出战!”
“嗷呜———”
一片狼嚎声中,三万余鲜卑战骑像野狼一样嘶吼叫嚣,手持弯刀、背负弓箭,跃马挥鞭,嗷嗷叫地冲出战阵,迎面冲向典韦率领的虎贲营。
嗖嗖嗖!
鲜卑战骑前部刚一冲出战阵,中部一万战骑紧随其后,而后部一万名战骑则是双手脱缰,搭弓驰射。随之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升空,越过鲜卑战骑前部,既而倾斜直下,犹如一片乌云般扑向正要与鲜卑战骑接战的虎贲营铁骑,冲在最前方之人赫然是虎贲统领典韦。
在蛮军箭矢升空的一瞬间,典韦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异族施展出惯用伎俩,试图借助骑射灭杀虎贲营冲在最前方的战骑,而后蛮军趁着前部溃败之势,迅速突破前阵,杀入阵中,大杀四方,一举打垮自己帐下的虎贲铁骑。这是异族铁骑最擅长的攻击手段。
在北地郡驻守两年有余,典韦早已熟知这种战技,先后经历过大小百余战,起先也吃过大亏,随后吸取教训,便不再惧怕异族骑射之技。
“散!”正当箭矢倾斜下坠之际。一马当先的典韦突然勒马人立而起,暴喝一声,高举双戟向两边挥舞。
霎时,紧跟身后的五千余虎贲战骑骤然分散开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战骑则同样向两边分散疾驰,错开头顶上空急坠而下的箭矢乌云。但是,典韦身后的五百亲兵卫队却没有向两旁闪躲,但见他们身体一歪滑下马背,单脚勾住单边马蹬,藏身于马腹之下。单手单脚快速无比的起落踮地,其节奏与马蹄起落完全一致。
如此以来,他们就不至于落马,更不会被自己的坐骑践踏而死。
这五百名亲兵卫队都是从三万战骑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健儿,个个身负二流身手。全是百里挑一的骑术高手。两年来,这批人经历过上百次征战。阵亡一批再补充一批。如此千锤百炼之下,终于组成眼下这支精锐的亲兵卫队。
嘭嘭嘭———!
唏聿聿!
头顶上方的箭雨如期落下,咻然簇响,扎得偌大一片地面上满是羽箭,尘土飞扬。然而刚刚还密集拥挤的虎贲战骑早已奔向两侧数十步开外,只有寥寥百余骑躲闪不及。被流矢射中,落马身亡,余下数千铁骑安然无恙。避开箭矢之后,汉骑再次聚拢。直奔敌阵中军杀来。
同一片箭雨之下,典韦挥戟击落数十支箭矢,使得自身和坐骑追风马分毫无伤。而紧跟他身后的五百卫队则在箭雨下落时,迅速拉开距离,借助战马疾驰速度前行。一番箭雨之下,三十多匹战马被射成了刺猬,栽倒毙命,而藏于马腹的亲兵则趁势脱身,飞身跃上其它马背,继续策马冲锋。不过仍有十几个亲兵脱身不及,被战马绊住摔倒在地,其中八名勇士中箭身亡,剩下几人被同伴拉上马背,两人同骑一马,带伤继续战斗。
待一轮箭矢过后,五百亲兵损失三十余骑,仅有不到十人阵亡,余下尽皆安然无恙。不过很多战马都被流矢射伤,好在战马身躯巨大,生命力远比人类顽强,只要没被射中要害,即使射中十箭八箭,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倒下,仍然可以继续飞奔征战。
何况,这些箭矢都是从头顶落下,一般不会射中马蹄,扎在战马身上只能让战马吃痛之下跑得更快,却不会立即毙命。更何况,虎贲营战马都有简单的兽皮防具,护着马头和马颈,将战马伤亡降至最低。
“杀———!”一轮箭矢过后,典韦率先与鲜卑骑兵接战。但见他手持双戟驱马飞奔,乍一交手便将两名敌兵斩落马下,随之双戟飞舞,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双戟所及之处,无人能挡。而紧跟身后亲兵卫队同样与鲜卑铁骑交锋,手起刀落,杀敌技法娴熟干脆,一击毙命,数息间斩杀数百名敌骑,寸步不离地跟着典韦冲阵。
嗖嗖嗖!
就在典韦率部冲进敌阵的一刹那,又是一阵急促的箭雨呼啸升空。不过这次箭矢是飞向鲜卑战骑的头顶上空,射箭之人自然是典韦帐下的虎贲营战骑,他们仅比异族稍慢数息,乃是看到蛮军骑射后方才搭弓驰射,予以反击。
骑射并非只有异族骑兵所独有的本领,西凉军八个主力骑兵营之中,除了辎重兵和伙夫之外,几乎没有不会骑射的骑兵。至于骑射的精准程度么,却是因人而异,有好有坏,但大多数将士的骑射之技都还不错,最起码和异族骑兵相比,却是毫不逊色,而且箭矢更精良,杀伤力更大。因此,眼前这般正面冲阵之战,骑射兵士只要将箭矢射出去,高度和力量没有问题的话,即使射不中人也能射中马,杀伤力远在鲜卑骑兵骑射之上。
“啊———嘭嘭嘭!”
果然,当汉骑近万支箭矢相继落下的一瞬间,数百名鲜卑骑兵被流矢射中,当即惨叫连连,人仰马翻。随即,又是数百名敌骑被前面栽倒的战马绊倒,伤亡迅速扩大,待一轮箭矢过后,鲜卑战骑至少折损千余名战骑。
究其原因,虎贲营边打边训练的两年之久,绝对称得上是训练有素,故而典韦一声令下,身后将士立即就能做出回应,四散开来。相比之下,於夫罗大军虽然兵马众多,却是隶属不同阵营,临时凑到一起。而蛮夷铁骑对付不擅马战的步军还行,打家劫舍更是一把好手,但是与西凉铁骑面对面地冲阵厮杀,打阵地战,两者之间的差距立刻凸现出来,蛮军缺乏统一训练的弊端显而易见,根本无法掩饰。
鲜卑前部冲锋铁骑受挫,使得后面紧跟而来的战骑前路受阻,冲锋之势骤减,战阵陷入混乱。此消彼长之下,虎贲营铁骑先后冲进敌阵,大肆砍杀,生生凿出一条血路,杀进鲜卑铁骑后阵。
恰在此时,张辽率领五千金猊卫战骑尾随而来,凶猛如虎地杀进敌阵。如此以来,两万五千汉军铁骑比之三万鲜卑铁骑厮杀到一起,单凭数量就不比蛮军差多少,加之鲜卑铁骑攻势受挫,已经处于劣势。因此,金猊卫铁骑就如同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以一往无前的勇猛冲击攻势,在最短时间撕开敌阵,直奔鲜卑后阵冲杀过去,而此时的鲜卑后阵其实就是於夫罗所在的中军。
不过於夫罗亲自率领的中军实力很强,而且还是一支拥有四万余众的战骑。这支战骑就是南匈奴老王率领的匈奴铁骑,暂时听从於夫罗调遣,拱卫中军。
眼看三万余鲜卑铁骑顷刻之间就被汉骑攻破战军阵,死伤惨重,如今距离中军不过二十步之遥。一瞬间南匈奴老王神色大变,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沟壑纵横,哭丧着脸,松松垮垮的眼皮上下乱跳。
“单于啊,看来你先前得到的消息有误,谁说西凉汉军久疏战阵,兵锋已挫,士气低靡!你看看眼前这般情形,汉军竟然如此凶悍,哪有一点疏于战阵的架势?”南匈奴老王板着脸对於夫罗埋怨道。
看着眼前这种情形,於夫罗同样是眉头紧皱,脸颊微微苍白,眼底充斥着惊骇之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月前还龟缩城中不敢应战的汉军,为何摇身一变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尤其是紧随虎贲营之后杀进军阵的黑甲骑兵,一路杀来横冲直撞,杀得鲜卑铁骑节节败退,近乎没有反击之力,简直勇不可挡。最显眼之处在于,这支汉军骑兵装备精良,战马披甲,兵士身着黑色战甲,从头到脚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余下全部包裹在铁甲之内,就连鼻子都有铁甲防护。所携兵器甚是精良,清一色丈五长柄战刀,看上去像大刀,却没有大刀的背弯弧度,细看又像大剑,两侧开刃,既能挥砍又能刺杀,端是罕见的奇形兵器。
“老叔此话何意?难道我们现在还能从容撤出凉州,退回部落吗?”於夫罗满脸阴沉地反问一句,却又担心身边这位部落中德高望重的族叔生气。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后,低声解释道:“老叔应该知道,随着西凉李利强势派遣军队进驻边境之后,两年多来,我南匈奴部落从未踏足汉境半步。以往我们每天入秋之时都要出兵秋猎,劫掠汉人郡县,抢夺粮食、布匹和汉人女子过冬,藉此壮大部落实力。
但是,最近两年我等族人根本不敢踏入西凉边境半步,再也没有抢到一粒粮食。更甚者,戍边汉军每个月都要出兵劫掠我南匈奴部落,动辄出动上万骑兵将边境方圆百里之内劫掠一空,无论老幼一律掳走,如今这些人正在给汉人当奴隶,青壮之士则是给汉人修建官道和城池。老叔啊,我堂堂大匈奴勇士难道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於夫罗满脸不愤地道出南匈奴近两年来的血泪史,说得声情并茂,以至于南匈奴老王听得老脸羞红,惭愧地低着头不敢正视於夫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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