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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桥山也不讲究,对着向天亮,居然还能盘腿坐下。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向天亮也笑着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向我坦白,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关老儿为什么帮你,怎么帮你的,帮了你什么。”
“关老儿是谁。”向天亮明知故问。
张桥山瞪起了两眼,“少装蒜,在天朝会所和你见面的关天月就是关老儿,你别说沒见过哦。”
“噢……老关啊。”向天亮拖长了话音。
“奶奶的,老关老关的,叫得挺亲热的嘛。”张桥山脸有不满。
向天亮莞尔一乐,“我和老关是朋友么。”
“啊……你们真的勾结了。”张桥山叫道。
向天亮忙道:“我们是棋友,以棋会友,以棋会友嘛。”
“哦……真这么简单。”张桥山当然不信。
“糟老头,你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下棋就是下棋,沒什么大惊小怪的,就象你和我,准备一起喝酒,以酒会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桥山脑袋一歪,老眼一眯,嗯了一声,“小朋友,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啊。”
“就是嘛。”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好吧,喝酒喝酒。”张桥山挥着手。
“等等,我还沒说条件呢。”向天亮道。
张桥山忒爽快,“嗯,你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三件事。”
“第一件。”
“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
“行,沒问題。”
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
张桥山微微一怔,“小朋友,你在吓我呢。”
“不肯答应。”
略微沉吟,张桥山咬了咬牙,“我答应了。”
“最后,你得告诉我,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你被栽脏陷害了。”
向天亮嘿嘿一笑,“糟老头,我不傻,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啊。”
“呵呵……小朋友,你狗鼻子挺灵的嘛。”张桥山也乐了。
向天亮心道,糟老头,咱俩有“缘”,我要是狗鼻子,你就是大狗鼻子,老狗狗鼻子。
“糟老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嗯……行,也答应你了。”
向天亮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头,“拉勾吧。”
“拉勾。”张桥山楞住了。
“我怕你耍赖。”向天亮非常认真的样子。
张桥山奇道:“刚才,刚才不是一言为定了吗。”
“那可不一样,不一样。”向天亮摇着头道,“咱俩得发个誓,才能消除我对你的不信任。”
“哟,你还不信任我。”张桥山的老脸上,竟似有些委屈。
向天亮乐道:“糟老头,信任是有基础的,别忘了,我是被你抓來的,你说我能随便信任你吗。”
“有道理,有道理。”张桥山老脸一笑,也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拉勾就拉勾,谁怕谁啊。”
两根小手指拉在了一起。
向天亮口中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耍赖,谁是狗。”
“狗。”张桥山又楞了。
向天亮忍住了笑,“对,我耍赖,我是小狗,你耍赖,你就是老狗。”
张桥山笑骂道:“臭小子,你是变着法的在骂我啊。”
“快说,快说,我想喝酒了。”向天亮催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桥山拍着大腿下了决心。
向天亮咧嘴一乐,拿起那瓶已经打开的茅台酒,凑近鼻子一闻,吸口气又吐出來,再小心的对嘴呷了一口,翘起大拇指赞叹道:“难怪几十米外都能闻其香,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这时,张桥山马上一付仿佛久已未酒的情态,迫不及待抓起一瓶酒,打开來急忙喝了几口,两只老眼眯成了两条缝。
向天亮忍俊不禁,赶紧也喝上两口,“糟老头,你简直就是一个老酒鬼啊。”
张桥山也不客气,举起酒瓶又是咕嘟咕嘟的几口,伸袖一抹嘴巴,长长的吐了口气:“痛快,痛快啊,小朋友,不,小兄弟,咱俩对脾气,咱俩有缘呐。”
“小兄弟。”
“是啊,你得叫我老哥吧。”
“嘿嘿……老哥就老哥,老哥。”
“哎……來來來,喝酒喝酒。”
“多谢老哥了。”
张桥山举瓶谦道:“小兄弟,说谢就见外了,老话讲得好,烟酒不分家,有酒就该大家喝么,來來,再干一个。”
“爽快。”向天亮摇起了脑袋,“酒桌之上无大小,今天我算见识喽,嘿嘿,咱们今天平等得好,老哥,你喝,你喝。”
张桥山翘了翘大拇指,“喝酒就不能婆婆妈妈,小兄弟,你行。”
“老哥,你也行。”
“呵呵……你行,我行,大家都行。”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点着头笑道:“我说老哥哥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多几天沒喝酒了吧。”
张桥山又是拍了拍大腿,嘴里叹道:“小兄弟,老哥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唉……自从退下來之后,被家里那位象犯人似的看着管着,就沒有过过痛快的日子,难熬着哟。”
呵呵的大笑着,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哥哥,你有福啊。”
“哦,此话怎讲。”张桥山十分虚心的问道。
向天亮道:“历史充分的证明,被老婆管着的男人,能被老婆管住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好男人。”
张桥山一楞,继而又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有这么一说,是有这么一说,说得好,小兄弟,为你这个绝大多数,咱老小兄弟得碰一个。”
“碰一个。”
两个人一碰酒瓶,各自干了几口,放下瓶子相视而笑。
“奶奶的,今天痛快啊。”张桥山一脸的笑容。
“敢问一声,老哥哥,你是干啥的啊。”向天亮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桥山盯着向天亮诧道:“你真不认识我。”
“不认识。”向天亮摇着头。
“也沒听过我张桥山的名字。”
向天亮微笑道:“张桥山这名字么,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呵呵……小兄弟啊,老哥我以前是个管仓库的,唉……这不,年纪大了,让咱卷铺盖回家了。”张桥山脸有得意之色,口中却是漫不经心。
向天亮心里乐道,这个糟老头儿,还真会装,管仓库的能喝得起茅台酒么。
“老哥,你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吗。”
“什么意思。”
“管仓库的能调动兵马,敢去易大侦探家去抓人吗。”
“呵呵……奶奶的,我老夫聊发少年狂,不行么,不行么。”
向天亮乐不可支,“老哥哥啊,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骂人,我也会骂人的哟。”
“哦,你也会骂人。”
“他妈的。”
“奶奶的。”
“他妈的。”
“奶奶的。”
“嘿嘿……”
“呵呵……”
“老哥,來來來,喝酒喝酒。”
又是碰了碰酒瓶,老小二人又是一阵豪饮。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坏人么,你到底犯了啥事啊。”张桥山含笑问道。
“唉……他妈的,小屁孩沒娘,说來话长哟。”向天亮一声叹息。
“不能说來听听吗。”
“老哥哥,难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向天亮奇道:“那你抓我干什么。”
“抓你來就是想问问你啊。”费桥山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说道:“老哥哥,咱俩喝得痛快,何必提那些扫兴的事呢……來來來,再干,再干。”
张桥山不甘示弱,猛喝了几口道:“说得好说得好,喝酒乃人生之大事,理当尽兴而为,小兄弟,老哥一事不明,看你的身板分明是南方人,怎么说话老带着咱字,老哥我是北边人,听着好亲切哟,这个可以说吧。”
向天亮点头一笑,“咱念大学的时候,学外语不济,但学方言是一学就会,这不,就跟着几个同学学了这么一点。”
张桥山连连的点头,“我说呢,哎,小兄弟,你结婚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暂时还沒有呢,不过,俗话说酒品即人品,老哥你说,咱是好人,咱又会喝酒,怎么会沒有老婆呢。”
“说得好,说得好。”张桥山喝得高兴,嗓门也大了起來,“酒场如战场,酒风如作风,小兄弟,你是知音哟,咱交你这位朋友了,來來,咱干了这瓶酒。”
看到张桥山喝了个瓶底朝天,向天亮自是不敢怠慢,也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
“痛快,痛快啊。”张桥山念叨着站了起來,一手拍着胸脯道,“小兄弟,今天你陪我喝酒,我欠你一份人情,有啥难处,咱帮你拾掇拾掇,这偌大的京城市,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向天亮心里一动,但马上转念说道:“老哥哥,咱今天只是喝酒,不谈别的事,不谈别的事。”
张桥山斜了向天亮一眼,“小兄弟啊,这点酒算个啥,咱还沒醉,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沒了那个店,老哥我好歹也在部队混过几年,帮你办事,保证不会含糊。”
“我的事么……不好办,难办哟。”向天亮笑着摇头。
“你看不起老哥。”
“不是。”
“不愿意我帮忙。”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痛快点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
“老哥哥,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咱们这回喝酒,是你输了呢,还是我赢了。”
张桥山一听,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