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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女儿实在喝不下了,这些娘亲喝了吧。”自从回到赣州之后,陈氏每天让人熬来各色滋补品让女儿喝,杨芷本来胃口就不好,喝多了更感觉腻味,只是母亲一番呵护之意,她又不好拂逆,便只能使出撒娇的手段来了,玉鼻皱着噘起了小嘴儿。
陈氏往她额头上一指,嗔道:“你呀,也是快当娘的人了,还来娘亲跟前撒娇,将来可怎么相夫教子,管好自家?”
“娘亲放心吧,秦郎他和别人不同,唉呀,女儿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秦郎他”杨芷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秦牧不希望她老是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吧。
“芷儿,出了婚宴上的事,他还能如此待你,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要恃宠而骄,越是如此,越要恪守妇道人家的本分。”
“娘,女儿知道了。娘亲也不用太担心,秦郎是言出必行的人,他当初答应过女儿,一辈子对女儿不离不弃的。”
这事还真有,当初秦牧冲冠一怒为红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南昌救李香君,回来之后杨芷一直为他开脱,当时秦牧确实许下过对她不离不弃的诺言。
只是陈氏觉得男人的诺言,岂能全信,她正色地说道:“芷儿,什么事都是相互的,如果你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恪守诺言,对你不离不弃呢?既使他不把你怎么样,可让你一辈子独守空房,你的曰子也终是难过。”
“娘,女儿真的知道了。”
说到秦牧,杨芷不禁向窗外望去,后院里残雪未消,严寒逼人,自家夫君一回到赣州,也不好好歇息一下,立即便带人巡察各县去了,这寒冬腊月,骑着马四处奔波,也不知受了多少罪,身边又没个知心体己的人照应着,也不知冻着没有,饿着没有。
陈氏见女儿望着窗外蹙起了娥眉,便知她想些什么,想到秦牧回到赣州只是进后衙问候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便匆匆去巡视州县,陈氏心中难免有些不踏实。
“女儿啊,关于你父亲的事,你那夫君他倒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可要如实跟娘亲说,不然娘亲这心啊总是不踏实。”
杨芷依进母亲怀里轻声说道:“娘,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秦郎他说了,他真没有反大明的意思,只是他也说了,大明气数已尽,救不了了,他还说,关外的满清鞑子迟早会学蒙元窥视我中原,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会了应对满清鞑子入侵,希望父亲能放弃成见,站到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以我华夏衣冠血脉的存续为重。”
“这些娘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娘只是想知道他会把你父亲怎么样。”
“娘,你必须得懂,父亲那边,只有你能去劝,秦郎说了,大明就象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肌体都又僵化,勉强扶着他,不但救不了大明,反而失去了壮大自我,抵抗异族入侵的最后机会。娘,秦郎他不会乱说的,女儿相信他,你就多劝劝爹爹他吧。秦郎的意思是想让吕大器举荐爹爹到南京去为官,可是爹爹若还是象以前一样,秦郎他”
“他怎么样?”
“他还能怎么样,只好让爹爹回老家安养天年了。娘,我觉得秦郎说的很有道理,你先劝劝爹爹,怎么着总得为清平想想,唉,其它的女儿也知道怎么说,还是由秦郎找爹爹谈吧。”
想到自己父亲那倔强的姓格,杨芷眉头蹙得更紧,那天她只是旁敲侧击一下说让自己的弟弟去岳麓书院就读,自己父亲就那么大反应,可见要说服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只能通过自己的母亲去劝说了,陈氏也知道女儿的心思,其实她一个妇道人家,国家大事她不想管太多,她更注重的是自己夫君和女婿之间的矛盾,如果能缓和双方的矛盾,她是愿意劝说一下自己的夫君的。
秦牧在腊月二十五这天终于回到了赣州城,城中街道两边已处处张灯结彩,庆贺新年即将到来,相对于其它地方,赣州的百姓是幸运的,秦牧不但推行了许多惠民政策,还大力鼓励工商,就目前而言,海外的商品走广州,再经赣州转往江西、湖广全境的线路比走长江的水路更安全,是以很多商队选择走赣南转运商品。
秦牧不但鼓励民间成立商贸团体,做强做大,还通过银行向商家大量贷款,如今赣南俨然成了连接广东、福建、江西、湖广的商品集散地。
城中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即便接近年关了,城中往来的商队仍是络绎不绝,秦牧一行从南门进城,拥挤的街面让他们花费了整整一柱香时间,才走到巡抚衙门。
赣州原来就有赣南巡抚衙门,前后堂五重,穿堂两廊,大门、仪门廊庑各若干间,东左建寝室,又东则建赏功所。大门之外,立抚安、镇静二牌坊。
屏墙之南,又立三司厅,以为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穹堂峻宇,高闳崇墉,规制壮丽,它镇所未有也。凡政令之布、赏罚之施,皆在此。诸帅出兵、受律、献馘,亦在此。郡县百司政有弛张,亦必至此白之,而后敢罢行焉。
秦牧现在是经朝廷正式任命的赣南巡抚,这次回来自然是名正言顺地入住赣南巡抚衙门。如今司马安与田一亩等人都住在东侧的寝室,这十来天大家顶风冒雪巡察地方,都很疲惫,加上回来的路上秦牧就和他们商讨了有关体制改革的问题,司马安等人需要时间琢磨,才能给出建言。所以秦牧吩咐一声,让大家先休息休息,过两天再开会讨论。
杨芷还住在知府衙门陪父母,宽敞而堂皇的巡抚后衙里,只有董小宛带几个丫环住着,显得有些冷清,秦牧踏进后衙时,听到阁楼上传来一阵琴声,优雅的琴声在寂静的后衙里回荡着,秦牧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向阁楼走去。
说来董小宛虽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但自那次她拒绝之后,秦牧便再没有要求她抚琴过,本来他就没多少时间听琴消闲,偶尔有闲情听了,也是找杨芷。而董小宛也从没主动要抚琴过,所以这还是秦牧第一次听到她的琴声。
秦牧手按着剑柄上到阁楼,阻止了门边的丫环通报,同时他发现门边的小丫头有些气喘,显然是刚刚奔跑过,而且从她见到秦牧突然出现并没有太多惊诧,这样的反应让秦牧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没有惊诧说明这丫头已经提前得知他回衙的消息了,而她还喘着大气儿,这很耐人寻味啊。
秦牧轻步进楼,董小宛面对着后窗抚琴,背对着他,秦牧也不出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听着,慢慢地他发现董小宛的脸颊红了起来
一曲弹罢,秦牧鼓掌道:“好,好好好。”
董小宛连忙起身回首,脸色更红了,“老爷回来了。”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秦牧一眼,就象做贼被当场抓住了一般。
“哈哈哈”秦牧不禁发出一串朗笑,看来真是“曰”久生情啊!这琴显然是刻意抚给他听的他笑着对门边的小丫头说道,“快去准备热水,老爷我冻得浑身僵硬,得泡一泡,好好泡一泡。”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泡妞”这个名词,董小宛不知道他好好泡一泡的另一层意思,但听他朗笑之中含着别样的味道,整个人更加局促不安了。
秦牧上前一捏她的下巴,把她那如梦如幻的花靥抬起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口,再次笑道:“今天的琴抚得真不错,不错,哈哈哈”
董小宛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了,一时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走,陪本老爷沐浴去,然后再抚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