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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州城,在大明年间,就是商贾往来之所,车辆辐凑之地,人称天下第一码头,天下粮仓,是全国著名的商业大都会。
虽然如今天下已经换了新朝,但是这里靠着运河的便利,依然北及北京,西抵洛阳,南达江南,是沟通南北的交通枢纽。
而且新朝入主中原,对商业非常重视,所以南来北往的行商小贩、豪商巨贾,经商走货的时候,还是把临清做为南来北往的商货集散地。
春节期间,因为各地的商户纷纷回乡过年,临清州也变得相对冷清了起来。大年三十,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刘二噶拽着何本生,一路向福运来饭庄走去。
“二嘎兄弟,你慢着点儿,我这不是跟着你来了吗,还差这一会儿功夫了……”
刘二噶转过头哈哈笑道:“你不急,可我急啊,家里人都等着我,您说年夜饭的若是没有酒,那还过个什么年。”
刘二噶家的年货置办的很充足,可是家里的酒,前两天被他那个不着调的兄弟喝了个精光,那家伙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弄得大年三十全家人吃年夜饭的时候,连点酒水都没有。
他在城里找遍了卖酒的铺子,可这些店面早在小年的时候就关挡了,老板和掌柜也都回了老家。最后没办法,刘二噶就找到了住在本地的何本生。
因为在严打期间表现出色,如今刘二嘎已经被提拔为劳服公司的小队长了。严打后公司吸取了教训,对劳服公司的制度进行了改革,取消了劳服公司垄断码头的政策。
对劳服公司进行了拆分,成立了数家分公司,采取自负盈亏、自由竞争的制度,不但调动了积极性,也使得刘二噶这些员工的收入增加了不少。
来到福运来饭庄的门外,何本生打开店门,领着刘二噶来到了铺子的后院,然后指着旁边的一间屋子,笑着道:“店里剩下的酒都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挑吧,以后置办年货的时候,多预备点,别再大过年的折腾老子。”
刘二噶嘿嘿笑着道:“刘大老板,对不住了,这次是兄弟的错,过几天我请哥哥喝酒,嘿嘿……”
他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进屋搬酒去了,何本生看着刘二噶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和刘二噶的关系越来越近,两人经常在喝上一口,关系算是不错。
何本生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还顺手归置下东西。如今他这间买卖可是越做越红火,店面早就不是以往那么寒酸。
因为客人档次越来越高,再不是靠着码头上的苦哈哈赚辛苦钱,所以何本生一狠心,拿出了不少银子好好的装修了一番,谁曾想装修完的铺子,生意顿时比以往好了一大截。
如今生意不但做得舒心,而且没有了码头上那些无赖地痞和公门胥吏压抑的盘剥,这收入也越发的好了,眼见着腰包里的银子越来越鼔。
前段时间新朝衙门派人来收税,何本生二话没说就把税赋缴了。其实对何本生这样小买卖的老板,真不在乎新朝每月收的那点税赋。
以往在大明年间,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年,赚得那点辛苦钱,大半都得被码头上的那帮青皮无赖和公门的胥吏衙役拿去,如今细算之下,每月那点税赋算得了什么。
何本生做生意最在乎的就是安安稳稳,可以前哪能做一天安生的买卖,天天忍气吞声的小心应付,被人欺负了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现在码头上天天都有新朝的差人巡视,店里一旦遇到麻烦,他们马上就跑来处置。那帮新朝的差人看着和气,可收拾起人来,那是一点不含糊。
即便遇到白吃白喝的滚刀肉,新朝也有的是法子治他们。先是一顿鞭子抽得半死,然后直接拖到城外的劳改中心,在那里一呆就是几个月,天天干十几个小时的重活。
等放出来以后,就算是再浑的人渣,都得变得规规矩矩的。若是有人冷不丁的喊他们的名字,他们都会急忙打个立正,然后大喊一声“到”。
而且新朝说话算话,每月按照之前定好的章程收完了税赋,别的什么费用就没了。现在这买卖做的省心多了。
这时,刘二噶捧着两坛酒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老何,没想到你这里还剩两坛辽东苞米烧,哈哈……这下春节算是有解馋的了。”
他说完放下酒坛,从腰间掏出一个皮袋,然后说道:“这两坛酒的价码,今天我加三成,我……”
何本生没等他说完,就一瞪眼,怒骂道:“二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别说我们这关系,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我也不能黑着心啊。就按照原价,要么你以后就别来这儿喝酒了。”
听了何本生的话,刘二噶嘿嘿笑道:“那成,这次就谢谢老哥了,过几天咱哥俩好好的喝上一场。”
刘二噶捧着两坛辽东苞米烧,一路兴冲冲的向家中走去。如今他们这些码头上的力巴,早就离开了城外破烂不堪的窝棚,住进了新朝为他们盖好的劳服公司宿舍小区。
劳服公司宿舍小区,和远东各个控制区的员工小区没什么区别。都是十户一组的连排房屋,每间房子都有自己的前后小院,还有仓库、菜窖和杂物间。
屋内配置了木床、桌椅、柜子等家具,还有锅碗瓢盆、铺盖棉衣、针头线脑等生活用品也非常的齐全,是远东公司典型的拎包即住式住房。
当然,这些劳服公司宿舍小区的房子和屋中的陈设,以及各种生活用品,依然不是白送,每一名劳服公司的员工,都要和远东签署一份贷款协议。每月从他们的收入中扣除一部分,分期二十年,逐步还清住房贷款。
严打期间,他们中队和李彪在码头上称王称霸的那波人,虽然没有像李彪被枪毙,但是全都被清理出了劳服公司。
不光如此,他们也被赶出了劳服公司宿舍小区,一家老小哭嚎着离开了新房子,哭哭啼啼的回到了城外的那些破烂窝棚,因为家里男人在码头找不到活,所以只能四处打短工,一家老小活得那个惨,据说还有饿死的,可却没有人可怜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