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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找爹爹去了。”
月儿甜笑道:“哥哥说,他陪着爹爹,月儿陪着娘亲去拜堂,我们一家四口人,相亲相爱……”
孩子稚言稚语的童音,一下驱尽了夜染心里那种恐慌。
她不是一个人了!
以后,她有了夫君,还一双如此可爱懂事的孩子陪伴她。
这一切,像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冯淑仪跟月儿说,娘亲拜堂时,小孩子不能跟着去的。
但是小月儿非说他跟哥哥约好了,冯淑仪搀着夜染去堂屋时,小月儿也非要跟着。
夜染知道,不让孩子跟着,是怕上门贺喜的宾客说闲话。
又扯出,她未婚,怀上了野种的事儿。
月儿星儿,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既如此,又何必藏着掖着?
她家月儿和星儿,从来都是她的骄傲!
夜染藏在盖头下的唇角,轻轻勾了勾,柔声而坚定道:“让月儿牵着我去找他爹爹。”
夜染说话时,声音很柔,但是却很坚定,不容质疑。
冯淑仪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更知道她如果没有坦然面对人质疑的勇气,便不会撑到今天。
所以,松开了手,将夜染交给了小月儿。
堂屋里点着的蜡火,亮如白昼。
能够引着娘亲去和爹爹拜堂,小月儿一脸骄傲,不管有多少双眼睛汇聚在她身上,她牵着娘亲走得很稳。
直到,夜染除了自己脚上那双红绣鞋,还看了殷天的一双红短靴。
她的鞋面上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戏水鸳鸯,与他的凑在一起,恰好是一对。
周围的喜乐声,在这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夜染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唤:“染娘!”
紧接着,殷天从月儿手上接过她那只手,用他的大手掌紧紧包裹住了,牵着她一起跪在了脚下的红绸上。
这时候,周泽成的大嗓门传来:“一拜天地!”
他牵着她的手,跪在脚下的红绸上,对着堂屋外的月色,对着大泽湖上空盈盈一拜。
“二拜高堂!”
这时候,殷天牵着夜染起身,对着上首坐着一脸激动的吴大娘,跪拜了下去。
吴大娘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孤寡妇人,如今不但有了家人,竟能做染娘和公子的高堂?
她盈在眼眶里的热泪差点滚落下来,但因为是大喜的日子,让她泪里含笑,生生给憋回去了。
“快起来,快起来!”
藏在人群里的陈贵,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也怪他,当初跟染娘闹成这样。
如今,在染娘心里,早不认他这个爹了。
拜了高堂,眼看着要礼了!
周泽成声音里透着欢喜,喊一声:“夫妻对拜!”
殷天拉着夜染,刚要跪拜下去,堂屋外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喊声。
“慢着,慢着,不能拜,不能拜!”
紧接着,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爷,长得油头粉面,天气又不热,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摇来摇去。
挤开人群,钻到了最前边。
殷天牵住夜染的手一滞,浓墨的眉微蹙着,目光清寒得像一把利刃,扫向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