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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黄昏时分。
按照近几日的天气,此时本应是红霞满天,但今日的天气有些奇怪,正午还是艳阳高照,可到黄昏时,天边不仅没有放晚霞,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厚重的云遮住了天空,给人以非常压抑的感觉,但却又不像是要下雨的天气,因为那天上的云,并非乌云。
一般来说,这个季节戌时左右才会天黑,但今日反常的天气,使得此刻的太原城竟然提前变得有些昏暗起来。
就在此时,一行人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骑着马从驿馆快速朝城中的方向行进,为首之人,是一名年轻男子和一名中年大汉,他们身后则是一群孔武有力的军士,外加两名行进在队伍中间的少年。
由于这个时候城中大多数百姓都各回各家了,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这一行人行进速度很快,约莫一刻钟的工夫,便来到了城中的刺史府,众人翻身下马,队伍中间那个微胖的少年走到了最前面,刺史府门口的衙役见到之后,却并不敢阻拦,反而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没错,这一行人便是李泰、独孤飞鹰、韩天虎、铁蛋他们。这几日,李泰可没少跟刺史府打交道,所以这守门的衙役认识李泰自然一点也不稀奇。
“王刺史可在府衙?”
李泰没有废话,直入正题,问道。
“回殿下,刺史大人正在后堂同方参军议事,小的这就去给您通报!”
门口衙役连忙抱拳回道。
“哦?方参军也在?那正好!”
闻言,李泰小声嘀咕了一声,然后他拂了拂袖子,道:“不用通报了!我们自己进去!”
说罢,他直接越过门口的两名衙役,抬脚朝着院内走去。
独孤飞鹰、韩天虎、铁蛋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至于那两名衙役,只能目送着李泰等人进去,自然是不敢阻拦的。
“……末将手下的人马已经翻遍了城中所有的民坊,那些家中藏有楚记铁器铺兵器的人,也已经全部带到府衙,不过末将听说,这些人手中的兵器,都是楚记铁器铺很久之前打造的,并非最新的一批!”
“的确如此!下午的时候,本官令楚记铁器铺的铁匠们仔细辨认过那些被查抄上来的兵器,竟然没有一件是出自于幕后神秘人所定制的那一批兵器之中!现在看来,想要凭借那批兵器来追查幕后神秘人的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那该如何是好?今日咱们在城中大肆搜索,那神秘人定会有所警觉,后面想要找到他,可就更难了!而且一直封城也不是个办法,太原城内有数十万百姓,百姓们需要吃饭、生活,封城时间一长,城中定然人心惶惶,城中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也定会受到极大影响~!”
“唉……你说的这些,本官又如何不知?圣上只给了我们七天的结案时间,本官这心里是比谁都着急啊……”
“王刺史不必着急,本王来给你送线索来了~!”
李泰行至后堂附近时,恰好就听见方功腾和王燎原正在讨论今日的大搜捕行动,听到此处,又见房门未关,他直接抬脚走进了屋内,并朗声道。
“殿下~?”
由于未经通报,王燎原和方功腾并不知道李泰来刺史府了,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李泰,二人纷纷吃了一惊,然后慌忙迎上前行礼道:“下官(末将)参见殿下!”
“二位不必多礼!”
李泰虚抬双手,两人站起身子后,李泰当仁不让地走向了上首的位置,并坐了下来,王燎原、方功腾、独孤飞鹰、韩天虎、铁蛋则站在堂内,面朝李泰,分列左右,这时,王燎原拱手道:“下官若是没听错的话,殿下方才说是来给下官送线索来了,敢问殿下,是不是午后城南被抓的那个刺客招供了?”
午后,城南小巷突发大火,有人欲劫持李泰却反被埋伏,最终落入禁军之手,这件事情独孤信在找刺史府借画师时已经告知过王燎原,因此他当然知情,只不过他今日实在太忙,要不然肯定会亲自去一趟驿馆,一是看看李泰有没有受伤,二是参与到刺客的审问当中。
李泰方才说是过来送线索的,王燎原下意识地就以为是那名被抓的刺客招供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那刺客嘴硬的紧,倒是什么也没说!今日本王此来,是有一封信要给王刺史和方参军看!”
李泰摇了摇头,说道。
说罢,他朝韩天虎使了一个眼色,韩天虎会意,将怀中的信件拿出,递给了王燎原,王燎原伸手接过,但并没有立即打开细看,他看了看韩里正,然后一阵迟疑道:“这位是……?”
实在是韩里正面生的紧,之前王燎原从未见过,而且眼下正值非常时期,看到跟在李泰身边的有新面孔,他自然得警惕。
韩天虎正欲说话,李泰却是帮他介绍道:“王刺史,这位是蓝田县韩家庄原来的韩里正,也是山长的岳丈,今年韩老爷因有要务,特意住在了宜芳县,今日一早,韩老爷意外截获了这封重要密信,特地快马来太原向本王报信!”
“什么?是永安侯的岳父~?”
王燎原和方功腾听了之后纷纷大吃一惊,这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忍不住惊呼道。
韩里正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开始在一边讲解道:“二位大人,今日清晨,老夫进山狩猎,无意间……”
随着韩里正的讲述,王燎原和方功腾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凝重,待韩里正将截获信件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地讲完之后,王燎原忍不住向李泰拱手道:“殿下,这幕后之人野心之大,当真是骇人听闻,下官定竭尽所能,誓将其抓捕归案!”
“嗯!”
李泰点了点头,然后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起身正色道:“王燎原、方功腾听旨~!”
二人闻言,神色一凛,他们都知道李泰是携带有电报机的,心中猜测应该是李二通过电报机向李泰发过来的圣旨,于是纷纷躬身道:“臣王燎原(方功腾)听旨~!”
李泰朗声道:“令并州刺史王燎原,三日之内务必查清这赵德言的身份,并将之捉拿归案!并以八百里加急向丰州、胜州、云州、幽州这四州发送示警公文,提醒以上四州刺史加强边关要道的防守和警戒,不准放一个突厥人进入大唐,违者,军法从事!”
“臣王燎原,领旨!”
王燎原躬身道。
他心中却是忍不住一苦,心道好家伙,七日之期没了,却来了个三日之期,李二给的期限真的是越来越短了,不过现在他总算知道幕后之人叫啥了,也算是有一个明确的抓捕方向了。
李泰接着道:“令并州折冲府参军方功腾,集并州之兵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炎黄书院众师生以及太原城全城百姓之安全!”
“臣方功腾,领旨!”
方功腾躬身领命。
李泰念罢,起身将手中李二发过来的电报,交到了王燎原的手上,道:“王刺史,方参军,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幕后之人就在太原,而且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计划,本王希望二位能够尽快查清这个赵德言的身份,并将其抓捕归案,以免他继续为祸大唐!”
王燎原、方功腾对视一眼,向李泰拱手(抱拳)道:“下官(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刺史大人,回春堂的药童小宝在府衙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线索上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冯捕头的声音。
“回春堂的药童~?”
王燎原、方功腾、李泰均是面色一动,李泰冲王燎原点了点头,后者忙朝屋外喊道:“带他来后堂~!”
话说今儿这线索还真是一条一条地赶着登门啊!
王燎原忍不住在心中暗叹道。
“是!”
屋外的冯捕头抱了抱拳,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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