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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爷的两个贴身小厮不敢再看,纷纷垂头闭目,心里如鼓捶。瞧这情形,今夜怕是……大爷那头可如何交待。
也罢,大爷如今与那管氏,连下人都不避讳了,还会在意这些。两人悄然跟随在顾二爷身后。
入了里屋,顾二爷把柳氏放下,打量闺房,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他轻嗅几下,把唇凑过去,轻佻道:“什么味儿,这么香,快让我亲上一亲。”
柳锦红嘤咛一声,将男人推开,“二爷急什么,这般没情没趣的有什么滋味。”
顾二爷茫然。男女之间,不就那些个事儿吗,还要什么情什么趣。
柳锦红素手一抬,指了指炕几上的酒菜,挪步走到跟儿前,倒了半杯水酒。
“二爷,过来!”
顾二爷不明就里,施施然走过去。只见那柳锦红将酒轻轻含下,然后挑起男人的下巴,嘴对嘴的喂了过去……
顾二爷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顾二爷见她媚态十足,撕扯着罗裙,手已伸了进去。
柳锦红冷冷含笑,“二爷且慢,若是郡主知晓了,妾身这条命,可就交待在二爷的手上了。”
顾二爷把头拱在女人胸前,醉态十足,“我的祖宗,只要你依了我,赵华阳又算得了什么。回头等大哥想出办法,爷就把她休了,扶你为正。”
柳锦红眼中闪过微光,任由他把罗裙扯下,“二爷可真会说笑,老齐王府可不是好惹的。”
顾二爷吻着女人如初生婴儿般的皮肤,眼色迷离,“老齐王最不是个东西。”
“二爷,妾侍候的好吗?”
“等爷拿到了银子……赏……重重的赏。”
柳锦红心下一动,欺身上前,含住男子的耳垂,“顾府要败了,哪来的银子。”
顾二爷扣住她的肩头,毫不怜惜的压在身下,放肆的叫嚣道:“爷有的是银子,爷富可敌国,发财了,发财了!”
子时。
万籁俱静。
柳姨娘院里传出几声伊伊丫丫的曲调。
仅仅三响过后,一条黑影从墙头落下,与人耳语几句后,又跃上了枝头。
片刻后,青府一处院落掌灯,石民威披着衣裳匆匆而入,还未坐定,便急急道:“小姐,何事这么急?”
青莞披着发,鼻尖萦绕淡淡茶香,道:“师爷不急,听陈平慢慢道来。”
半盏茶后。
石民威皱眉,“小姐,这话大有深意啊,顾府难道真的有银子?”
“所以才深夜晚找师爷来问问。”青莞抚着杯沿,眉心紧紧皱起。
柳锦红燃的那只香,是催情香,男人在酒和情欲的双重作用下,会刺激出他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这香她从三年前开始研制,到现在也仅得了两枝,倘若能探出些东西,倒也不枉费这三年的辛苦。
许久,石民威变了变脸色,道“小姐,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成立,所有不合理的问题迎刃而解。”
顾青莞转头,认真的看着他,“师爷别急,我刚刚也有一丝所得。”
“你我二人同时写下,如何?”
“好主意。”
两人各自伸出手指沾了沾茶,落指,下一瞬,两人向对面几上望去。
片刻后,顾青莞眸心微紧,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了几分动容。
她猛的站起来,道:“陈平,备马,我要去寿王府一趟。”
“小姐。”
石民威伸手拦住,“此事非同小可,我也要去。”
顾青莞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道:“师爷可想清楚了,这一下,你便走到了人前。”
“有小姐在,我不怕。”石民威目光坚定。
四更更鼓敲过,万物沉寂。
雨丝已停,冷风依旧。
阿离敲门,“爷,六小姐来了。”
赵璟琰一个激灵,从床上直直跳下来,脸色大变,“出了什么事?”
“没说。”
“人呢?”
“已在书房等着。”
赵璟琰幽幽看向漆黑的夜,目光深邃幽远,长袍一披,人已走出屋子。
青莞坐在太师椅中,握着茶盅,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她生平第一次无法平息自己的心绪,这种感觉连当初被送到贤王床上,都不曾有过。
书房很大,却空空荡荡,连本书都不曾见,布置的倒是清雅幽静。青莞淡淡一笑,这厮还真会装模作样。
心绪渐渐平复。
忽然,有脚步传来,门应声而开,赵璟琰迎风而来。
两人目光一相触,青莞呆住了。这厮竟然连衣裳都不曾穿好,露出半片精壮的胸脯。
烛火摇曳,落在他散着的发上,莹着一层淡淡的光圈,绝了人间色。
赵璟琰淡笑不语,声音懒懒道:“起得匆忙,见谅。”
青莞目光微凝,有些不自然道:“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嗯。”
赵璟琰淡淡应声,目光落在青莞边上的男子身上,“这位是?”
青莞抬眸,“这是石民威,我的师爷。”
烛心莫名跳动丙下,赵璟琰皱了皱眉,看向青莞的目光起了波澜。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谋士,真真是……
姓石?
赵璟琰猛的一颤,“你叫什么?”
“回寿王,小民姓石,名民威,触柱而死的石阁老,正是小民的父亲。”
一语未了,赵璟琰下意识的去看顾青莞,心中震惊。
石阁老,太子太傅,当世大儒,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因太子一事,血溅当庭,其子孙后代远离京城,不再入仕为官。
他知道这女子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不却曾想她连石民威都纳入麾下。
青莞知道他心中震惊,却不想此刻解释,“亭林,我深夜找你,是有要事。”
女子一双幼鹤般墨亮的眸子看着他,赵璟琰笑笑,慢慢将衣裳系好,朝石民威微微俯首。
石民威身子一抖,忙长长揖下,恭敬道:“王爷,万万不敢。”
“坐下说话。”
赵璟琰指了指椅子,转身,华袖翻飞起几分凌厉。
“阿离,百丈之外有活物,杀无慑。”
“是,王爷。”
顾青莞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心中轻轻一动,到底是龙子龙孙,其势非凡人能比。
“莞莞,说吧,这里很安全。”
赵璟琰坐下,神色变得温柔。他的肃杀,从来只对敌人,于她,只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顾青莞轻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我们有一夜的时间可说。”赵璟琰唇角微扬。
没正经。顾青莞轻咳一声,眼底涌上一层寒霜,娓娓道来。
赵璟琰初时听得漫不经心,渐渐便肃目上沉敛,到最后眼底也涌上寒霜。
不等青莞说完,他问道:“你与石师爷推算出了什么?”
青莞倏地握紧了手,微痛。
“亭林,假设顾家有巨额财富,老齐王偶尔得知,心中窥视。正好太子事发,顾家走投无路,老齐王抛出诱饵,顾家求上门。老齐王替顾家扫清一切,并将女儿嫁入顾府,以图顾家之财。”
赵璟琰脸一沉,“华阳入顾府六年,未有异样。此番我们内外齐动,将顾府逼上绝路。顾老爷私以为是老齐王下的手,于是求上门。老齐王趁机以顾家之财威逼利诱,”
青莞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顾老爷走投无路,不得不将此事说与两个儿子听,共商大计。顾二爷乍闻此事,心绪激动,在柳锦红的诱导下,言语中透露出点滴。”
赵璟琰怔愣抬眼,突然问道:“柳锦红是你布下的。”
青莞点头,面色有几分涨红,只是在烛火下,微不可察,“她有求于我,我便与师爷商量出此计。”
赵璟琰垂眸,茶雾遮了眉眼,一时瞧不清眸底神色。
这个女人,她……她……的脑袋是如何长的,她如何知道男人在极乐之时,会有只言片语的真话。
而且……她……竟然通过这些只字片语,分析出事情的首尾,他根本找不到半点反驳的机会,甚至深信不疑。
青莞不知他所思,又道:“亭林,此事你如何看?”
如何看?
赵璟琰抬眼,掩住心底的震惊,抚着心口道:“容我缓缓,这事儿太突然了。”
说罢,赵璟琰将茶盅里的温茶,一饮而尽,眸底沉了又沉。
烛照洒在窗棂上,一室静谥。
青莞与石民威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垂头不语。
这事儿他们筹谋多日,然今夜得到消息时,心中仍是震惊,王爷乍闻,定会觉得突然。许久,赵璟琰长长叹出一口气,抿了抿唇,道:“莞莞,你可有想过,万一你的母亲,并非因为钱家而死,而是因为得知了这笔财富,被灭了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