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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够胆子,竟然放话说银子不比江家少,不管真少假少,这胆子都不小。”陆仪看着笑个不停的秦王,跟着笑意融融。
“嗯,”秦王放下杯子,来回踱了几趟,看着陆仪低声道:“她既然放了这样的话,霍二当家那边,可以走一趟。”
“让柏景宁安排?”陆仪反应极快。
秦王看着他,目光幽幽,陆仪瞬间反应过来,“我没想周全,柏景宁乃国之统帅,不是……我挑个人走一趟。。”
“你不是让人跟着徐焕去看过一趟了?霍二当家的不简单,这话还是你说的。”秦王背着手,看着暗沉沉的窗外,“不光是因为柏景宁乃国之统帅。你想想,霍连城要是想投国,之前没有机会,柏景宁到任后快一年了,郭胜在中间牵了两三回线,霍连城可有半分要投靠的意思?”
“只是稍稍避让而已,柏帅也避让着他。”陆仪低低答道。
“霍氏这一趟海岛之行,是作说客去的。”秦王声音很低,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站住,看着专注看着他的陆仪,露出笑容,“一定是这样,霍老太太是为了做说客,走了这一趟,要是只为了银子,递个信,让霍连城安排人送过去就行了,用得着带着徐焕,带着你那两个尾巴,冒险走这一趟?”
陆仪目光微闪,“那两个尾巴是郭胜找我要的。”
“郭胜不会瞒着徐焕,徐焕不会瞒着他太婆,这个郭胜……”秦王有几分出神,片刻,才又接着道:“霍连城要投,投的也是人,柏景宁不足以让他依附。”
陆仪看着秦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霍连城这是豪赌。
“不用挑人,一来没法把话说透,二来,说出的话,份量也不够,除非你亲自走一趟……不用你去,拙言还在南边,让拙言约霍连城见面,这事急,你现在就给拙言传个话,不必多说,把霍氏那几句话写给他,就说我让他便宜行事,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陆仪抽出张透明竹纸,写了几行字,拿给秦王看了,转身出去递信。
片刻,陆仪回来,内侍已经侍候秦王换了衣服,松了头发,正坐在榻上喝着碗汤,见陆仪进来,屋里的内侍小厮给他沏了茶,垂手退出。
“接着说。”秦王看起来神情轻松。
“阮氏说,阿夏那丫头,果然鬼精灵的很……”陆仪接着刚才的话题,将阿夏夸奖阮氏那几句话说了。
秦王凝神听着,失笑出声,“这小丫头,阮氏长相人品远不如你,她还敢来一句你真有福气,真是夸的花样百出。”
“能得阮氏相伴,确实是我的福气。”陆仪笑接了一句,“这一句阿夏没说错。”
“这小丫头长高了?”秦王有几分心不在焉的问道。
“长高了,阮氏说,都过了她下巴了,也长大了,瘦了,阮氏一直夸她好看,一双眼睛特别亮闪,笑起来总是一边嘴角先翘起来,十分可爱。”陆仪说的极其仔细。
秦王凝神听着,片刻,撇了撇嘴,“那丫头刁钻得很,你看看她挑出来的这一场大事,一边嘴角先翘起,那是想嘲笑,发现不对赶紧掩饰吧。”
陆仪失笑,“何至于!王爷真是。”
“六哥儿呢?”出了半天神,秦王才接着问道。
“很好,文采绚烂,才思敏捷,天生的风雅名士,又全无杂念,极其难得。”陆仪总结了一句。
秦王嗯了一声,陆仪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江延世不请自到,以及还没进门,就提起永宁伯府那块匾额的事说了。
秦王顿时沉了脸,陆仪瞄着他的脸色,接着道:“我留人看了一会儿,年酒刚散,永宁伯就带着李学珏,直奔库房,说要理东西。”
“这事咱们可管不着。这是李五的事,正好,看看他,先看他如何处置这件事吧。”秦王声调微冷。
陆仪低低应了一声,站起来正要告辞,秦王突然吩咐道:“我得了几样没用的东西,一会儿让人送到你府上,你让阮氏给她送去。”
“好。”陆仪答应一声,嘴角笑意隐隐,王爷只有对着阿夏这个小丫头时,才能看得出年纪。
……………………
永宁伯府,姚老夫人几十年头一回,没出十五就病倒了,严夫人忙着打发人请太医,拿药,和郭二太太、徐太太轮流看着人煎药,人前人后,只字不提姚老夫人这病是怎么病的,以及初七年酒的那场大热闹。
永宁伯府上下,表面上没人提起这件事,可私底下,这是整个永宁伯府最大的话题,确切的说,这几乎是整个京城内宅最大的话题之一。
永宁伯府从上到下,人人怀着心思,都盯着姚老夫人的荣萱堂,看着徐太太真就和严夫人、郭二太太一样进出,一样侍候起来,啧啧之余,这心里,要掂量的东西可就多了。
李夏在明萃院,一天两三回的接着管事婆子孝敬来的一节藕半棵葱,听着各种各样的闲话,听的眉头忍不住往一起皱。
从初七文会当天晚上起,永宁伯就带着他最疼爱的二儿子,象打了鸡血一般,先从府里那些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开门的最老库房起,一间一间的看,一件一件的理,要找当年李太后留下的物件遗迹,找到他们永宁伯府才是李太后正宗娘家的证据。忙的连十五的大相国寺灯展诗会也顾不上了。
大相国寺的灯展和诗会,和钱塘潮一样,是李夏一直听到现在,想到现在的盛事,钱塘潮她已经看过了,今天要去看大相国寺灯展诗会了,这让李夏激动的简直坐立不安。
大相国寺灯会,已经没有人记得确切的开始时间了,前朝的前朝,好象就有了,大相寺几位早就圆寂的方丈的手记中,说这灯会,源于一位德高悲悯的方丈,为了救济贫苦,让人做了灯笼,抄了些劝世之言之诗在灯上,灯下放箩筐求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