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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沙安仁最后离去,沙正阳才陪着沙安仁走出厅门。
“正阳,这两个女同志在你们公司是什么什么身份?”走到走廊的一端僻静处,沙安仁站住脚一副很随意的模样问道。
“你说月婵姐和虹姐,一个是常务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沙正阳也随口答道:“爸,问这个干啥?”
“她们都应该结婚了吧?”沙安仁突然问,目光如炬,落在儿子脸上。
“呃,结过婚,好像都离了。”沙正阳也注意到了自己老爹脸上有些诡异的表情,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了,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么?这年头离婚也很正常吧?”
“离婚是很正常,这么漂亮的女人,离婚就更正常。”沙安仁的话似乎很富有哲理,“但问题是两个都挺漂亮而且离过婚的女人在同一家公司里边给你担任副手,你爸我就觉得有点儿不正常了。”
“爸,你别说起风就是雨的乱猜疑,我认识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离婚了。”沙正阳赶紧解释,只是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儿别扭,甚至还有点儿容易引起歧义,但沙正阳也顾不得了。
自己老爹的联想能力不是一般化的厉害,得制止他的胡思乱想,瞎猜疑,而且往往这些瞎猜疑最容易接近事情真相。
“是么?”沙安仁目光炯炯,“那她们俩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沙正阳皱起眉头,“我刚才说了,同事关系,她们是我的副手,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沙安仁毫不客气的顶回去:“我看没那么简单,你老爹几十年的火眼金睛了,难道还看不出一点儿猫腻来?”
“爸,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哪有啥猫腻?!你凭什么这么说?”沙正阳也有些怒了,但也有点儿心虚,难道自己老爹还真能看出点儿啥来?
“正阳,你爸我的感觉不会错,这两女的见了我虽然一样热情客气,但是我感觉得到她们有点儿躲着我的眼睛,这不正常。”沙安仁气定神闲说出自己的判断:“为什么会躲闪?”
“爸,是不是你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觉得人家女同志就不该出现在这些场合,所以让人家女同志有些不太容易接受吧?”沙正阳心稍微松了一松,嬉皮笑脸的道。
“滚你的,你爸没那么封建。”沙安仁没有被自己儿子的胡乱搅合而乱了阵脚,仍然直逼核心问题:“你敢说你和她们俩没有任何超出纯粹同事关系之外其他任何关系?”
“爸,你想太多了,我真没有……”沙正阳苦着脸辩解。
“正阳,你看着我,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难道对你还不了解?”沙安仁叹了一口气,“她们都比你要大好几岁吧?你可别昏了头,或许你自己没那层意思,但是真没那层意思,那就别给人家念想,到时候害人害己。”
“爸,我只是和她们比较谈得来,她们在工作中也帮了我很多,你也知道这一年多我们有多么不容易,大家同甘共苦,沐风栉雨,的确结下来很深厚的感情。”沙正阳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正阳,我就怕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你这个人有时候在太在乎有些东西,要知道有些东西你越是在乎不舍,那对人家伤害更深,明白么?”
沙安仁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啥都好,唯独在感情上黏糊不清,还以为经历了白菱之后可能会幡然悔悟,但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难说。
父亲的话让沙正阳心中也一抖。
越是不舍,伤害越深,这句话对双方都一样。
自己对白菱如此,如果自己和焦虹或者宁月婵也陷入这种感情纠葛中,对自己,对两女,是不是都会如此呢?
日久生情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在一起工作,耳鬓厮磨,再加上志同道合,加上自己表现得这么优秀,要说对女人没有吸引力,沙正阳自己都不信。
可问题是自己能给她们想要的东西么?
见沙正阳一时间沉默不语,沙安仁也知道儿子大了,这种事情也由不得父母。
说实话他刚才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两女的确都很漂亮,但是那个眼眶深凹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的女人年龄明显要比自家正阳大不少,而那个身材丰腴的漂亮女子应该大不了两岁。
如果正阳真的又陷进去了不能自拔,沙安仁哪怕觉得不太合适,他也认了,他再也不想见到自己儿子上一次和白菱分手那样的情形。
“爸,我知道了。”沙正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爸,我问一句,你对我婚姻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吧?”
“你想干什么?”沙安仁紧张起来,“真的已经谈婚论嫁了?哪一个?”
“不是,爸,你想哪儿去了,我就一问而已。”沙正阳赶紧解释道。
“没要求,只要你觉得合适,人品好就行,其他都无所谓。”沙安仁稍微宽了一下心,但又怕自己儿子多心,“正阳,爸妈都很开通,也没催你,你自己觉得合适就好,想什么时候结婚,都由你自己,但别拖到三十岁以后就行。”
父亲走了,但留给沙正阳的却是不少的压力。
他不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无论是焦虹还是宁月婵,对自己有很深的好感,这一点他很清楚。
一年多的接触共事,从最初的怀疑、争执再到慢慢的相互适应和接受,到最后的携手共进,可以说东方红的成功一点一滴都浸润着几个人的汗水。
这种好感准确的说还没有突破那层薄膜进入到实质性的爱恋阶段,或者说焦虹和宁月婵二女因为自身的年龄、个人经历压制了她们内心的情感。
在明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下,跨越那道线可能就只会给自己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她们只能深深的将其掩埋在内心深处。
问题是焦虹和宁月婵身上的点滴一样吸引着沙正阳。
焦虹的成熟冷静,大度而坚韧,宁月婵的直爽泼辣,热情大方,再加上两女的姿容身材都堪称一流,这对于本身就是颜控的沙正阳来说,有着莫大的磁力。
饭局终于散了。
喝了酒,大家都没有开车。
王澍留了下来,他还要和沙正阳谈下一步的一些工作。
他现在还兼着燕京那边律所的工作,打算是明年春节前正式辞职,但他的主要工作地点仍然会在燕京,届时东方红集团会在燕京设立一个办事处。
除了和广告媒体打交道外,他的主要精力还要放在下一步企业形象和品牌塑造上,包括东方红和自然堂。
按照沙正阳的想法,无论是东方红还是自然堂,或者是其他的某家企业,迟早要在燕京落足。
燕京作为中国政治经济文化资源最丰富的地方,是任何一家企业做大之后都无法忽视的所在。
无论你想不想在燕京开展业务,但起码你需要在燕京保持一定的存在,各种存在。
否则一旦有需要,你才能在第一时间动用各种能动用起来的资源,在最短时间内发挥出作用,那种临时抱佛脚的举措,绝对是效果最差的结果。
焦虹和宁月婵搭伴而行。
两女都喝了不少酒,但两女都是酒量不差。
不过今晚,两女似乎都有些醉意。
无论是宁月婵还是焦虹,都能够感受到对方醉意的因由,要知道这点儿酒对她们俩来说,都应该不在话下。
沙正阳父亲望向二人中审慎警惕的目光如同一柄刺刀挑开了原来笼罩她们和沙正阳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
虽然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理,但是放在自己身上,那种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还是让二女都有一种想要当场脱逃的冲动。
“月婵,是不是有些凉了?”焦虹双手交叠放在胳膊上,漫声道。
“凉?或许有点儿吧,但本来就是如此啊,人应当学会适应气候。”宁月婵目光幽幽,“总盼望着一直那样下去,是不切现实的。”
“嗯,说的对啊,可是人本身不就是爱做梦么?”焦虹飘忽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迷离,“若是连梦都没有了,那人这一辈子又还有什么意义?”
“可明知道是梦,还要去追逐,那岂不是夸父追日井中捞月?”宁月婵反驳。
“那起码也追过,也捞过,过程难道不比结果更重要么?”焦虹清泠的笑容看起来是么高冷,“真正得到了结果,你也许反而觉得食之无味了。”
宁月婵站住脚步,似乎在咀嚼着焦虹这个论断的真实含义,好一阵后才道:“玩火会烧伤自己。”
“燃烧才更能证明自己。”焦虹耸了耸肩,“但谁又知道呢?”
“虹姐,你我都不该想太多。”宁月婵不再前行,目光溶溶,看着仍然一副高冷模样的焦虹,“你不用试探我,我如果要做什么,谁也挡不住,如果我不愿意做,谁也不能勉强我。”
“除了正阳?”焦虹邪魅狂狷的一笑,“口是心非的人啊,走吧,回家洗个澡,美美的睡他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