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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烟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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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四年级的冬天,而且这个冬天很不一般。

    那个时候的农村,还没有集体供暖一说,学校也没有暖气,更没有锅炉房,每个班级都需要自己烧炉子。

    不过年级之间有很大的不同,一、二、三年级是由学生家长烧炉子,而四五年级则是由学生们自己轮流烧。因为四五年级的学生都已经十岁左右,这在农村有的都跟着下地干活了,所以烧炉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个时候学校烧炉子是不用煤的,因为害怕孩子们中毒,所以只烧木头,全天候的烧木头。好在学校的后面就是树林,木头还是有的是的,就是只捡地上的都够了。

    正常上学是七点,为了提前把炉子烧好,让室内有一定的温度,无论谁烧炉子都得五点就到学校,这个是耍不了赖的,因为学校门口的打更老头每天都会记录的,一旦发现谁晚到了,是要被罚的,而且一般都是被罚连烧三天的炉子,这谁受得了啊!

    这一天,轮到李果烧炉子了,四点半钟,他就迷迷糊糊的起来了。闭着眼睛喝了一碗姥姥做的疙瘩汤之后,就一摇三晃的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门口,随手敲了敲值班室的玻璃,告诉打更老头他来了以后,就回班级了。

    习惯性的打开门,放下书包,把炉门打开,塞上纸,掏出火柴,李果就要点火,这个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坏了”。

    烧过炉子的朋友都知道,引炉子的时候,一定要先放点好木头,或者说容易烧着的木头,等到火旺的时候再放大块木头,这样一来耐烧,二来才能保持温度。

    所以学校的木头都是劈好的大块木头,负责引炉子的学生都是从自家带树枝或者是小块的木头来引炉子。

    这虽然是李果第一次引炉子,但是他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昨天晚上姥姥就已经给他准备了一捆树枝,可是今天早上他却忘带了,这可要了命了。

    教室里没有斧头,所以大块的木头是用不了了,要是回家取的话,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在时间上就太紧迫了,可能学生都来了,他炉子还没烧热呢,李果可丢不起那人。

    思来想去,李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从后山找树枝。

    想到就去做,十分钟不到,李果就捡了一捆树枝回来,然后兴高采烈的就开始点火了。

    冬天的时候,外面的树枝上是有霜的,其实更难烧着,所以李果引了好几次都没引着。这一下可把李果气坏了,而且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直接跟炉子里的湿树枝杠上了。

    只见李果直接把一堆废纸都塞进了炉子里,这还不算,他还把自己的几本作业也塞了进去,然后上面才铺上树枝,开始点火。

    还别说,这一下真让他给点着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湿树枝着了以后,是要冒烟的,而且还是黑烟,这一下可把李果呛个够呛,不断的咳嗽着。无奈之下,只能先到教室外面吸吸新鲜空气了。

    到了外面,李果也没闲着,而是挨个班级看了看,再看到其他班级的炉子都着的很旺的时候,他不禁又来劲了,赶紧顶着黑烟回到了教室,开始大把的往炉子里加木头。

    六点半,就不断的有学生来到了学校,不过今天这些早到的学生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教室,而是都聚集在李果的班级门口看热闹。

    他们不是有意要来看李果笑话的,而是想不看都难。因为全校的教室,只有李果这个班级的门是打开的,而且还一直在不停的冒着黑烟,很是扎眼。

    小学的老师,除了极特殊的情况,一般都是带一个班一直到小学毕业的,所以李果此时的班主任还是张丽芳。

    张丽芳来的也很早,当看到顶着黑烟正围着炉子乱转,一脸却黑的李果时,她不禁笑了。

    “呵呵~李果,我是让你烧炉子,可不是让你熏烟的,你这是弄哪一出啊!”

    李果闻言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可不敢实话实说,不然被罚是跑不了了,所以他只能解释说是没烧过炉子,一时没弄好。

    李果的一次烧炉子,让铜山小学的四年级一班在这一天放了一上午的假,因为学校担心学生被烟呛坏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果虽然因为这件事被同学嘲笑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也得到了好处,那就是从这一天起,他不用再烧炉子了,只要每个星期多值日一天就可以了。

    冬天也可以扇啪叽弹溜溜,虽然很冷,有时候手都能冻裂了,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孩子们的热情。而且多数时候,孩子们都是一边往手上擦嘎啦油,一边扇啪叽。不过要说孩子们在冬天最爱玩的应该就是抽冰噶了。

    东北叫抽冰噶,其他地方也有叫抽陀螺了,是一种在冰上玩的东西。那个时候没人去买冰噶,都是自己做的。一般都是用木头雕的,有高有低,有胖有瘦的,不过也有一些败家孩子会用铁管铁溜溜之类的东西去做,这样的冰噶抽起来会更加的带劲。

    而铁冰噶中有一种公认的‘巨无霸’,那就是用老式蜡烛台做的,这种冰噶在重量上更沉,转起来更有劲,而且样式特别漂亮,所以在那个时候,如果谁能拥有一个蜡烛台冰噶,一定会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不过大家不要误会,那个时候农村的蜡烛台可不像现在的这样,又是雕花又是多彩的。其实它就是一个黑色的圆铁旮瘩,直径也就三四公分,高度一般都是十公分,在它的下面会分出四个小爪,利于固定,而上面则是一个正好插一根蜡烛的圆孔。

    当被做成冰噶以后,那个圆孔上会被镶上一个铁溜溜,不过这种冰噶可不能用一般的鞭子抽,因为一般的鞭子抽不了几下就折了,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会去找废旧的三角带做鞭子,那挥舞起来可是虎虎生风啊!

    而李果作为孩子王,自然也有一个蜡烛台冰噶,这样才能完美的和他的地位相匹配,不过当初为了得到这个冰噶,他可是挨了不止一顿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