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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澜这一上岸自然免不了迎来一阵酸言酸语。
“三姐姐这半夜不睡觉,闹得哪一出?莫不是退婚的打击太大,得了失心疯?”
凤若霜姗姗来迟,看到凤惊澜满身狼狈的模样,眼里满是讥讽。
说着,不忘转向身后的凤如雪:“五妹妹,干脆你去跟七皇孙殿下求个情,七皇孙殿下那么疼爱你,看在你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三姐姐在府中留个位置。”
“四姐姐,别说了,雪儿哪能做得了殿下的主。切如今殿下的正妃侧妃都有人了,再进府的也顶多是个侍妾而已,三姐姐是我们楚国公府的嫡女,备受爷爷疼爱,哪能如此委屈自己。”
凤如雪柔着嗓子,声音虽不像凤若霜那般张扬跋扈,可用词遣句却总让人听得刺耳。
凤惊澜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凤若霜和凤如雪只觉背脊发麻,本以为凤惊澜定要发作,一场腥风血雨又要掀起,让人意外的是凤惊澜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们两眼,便径自回了天澜院。
“她、她这是怎么了?”凤若霜被凤惊澜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凤如雪摇摇头,也是一脸无解。
“好了,都给我闭嘴,管家,通知下去,今夜之事谁若敢多说一句,回头家法伺候。”凤庭风也察觉到凤惊澜异样,眉头蹙了蹙,沉声对在场的众人命令道。
说完,留给凤氏姐妹一记警告的眼神后,也跟着朝天澜院走去。
凤庭风到天澜院的时候,凤惊澜正换好干爽的衣裳。
凤庭风神色凝重的走了进去,一挥手让众人都下去。
烛光幽幽,凤庭风看着眼前没精打采,毫无血色的女子,目光一片深沉。
“今夜到底怎么回事?”
凤惊澜喝茶的动作一顿,手指不由收紧,挺翘的睫毛在眼角留下一层厚重的阴影。
“没什么,只是在找些东西罢了。”
“从梵音寺带回来的雨花石吗?我问了天澜院上下,从未有人听说过你有养雨花石的习惯,澜儿,你到底在找什么?”凤庭风眯着眼,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凤惊澜放下茶杯,目光静静的对上凤庭风的眼。
“我找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不到了,而我也不想在折腾了。”凤惊澜淡淡说道。
凤庭风看着凤惊澜毫无波动的眸子,心口不由一揪。
“是因为无极世子吗?”敏锐如凤庭风自然能猜中凤惊澜的心思,冷情之人心思最是纤细,他这个妹妹虽说机智果敢,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可再强大,再聪慧,她也只是女人,有七情六欲的女人。
凤惊澜没有回答,静静的抿了一口茶水,这茶水是新煮开的,一口下去,热浪灼心,好不难受。
凤庭风将她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心里不由重重叹息一声。
抬头,看着窗外的皎皎明月:“三日之期即将通过,澜儿,有些人注定无缘,强求不得,大哥倒是觉得皇长孙不错,对你也上心,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凤惊澜似乎跟沉默干上了,一直没有说话,凤庭风无奈,交代一声照顾三小姐,便离开了。
他一走,青儿立刻冲了上来,眼眶红红的。“小姐,你别折磨自己了好吗?你刚刚真的吓到了青儿。”有那么一瞬间,青儿觉得自家主子在寻死觅活,“小姐,你若真喜欢狮子爷我们就去战王府,找世子说清楚,或者请老国公做主,你和世子明明已经
有了肌肤之亲,世子此刻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青儿原本一直坚定的支持自家主子和君无极,甚至为了帮君无极追求自家小姐,忤逆了小姐多次,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青儿看着自家小姐痴心不改的在冰冷肮脏的莲花池里来回,只会寻找一株桃枝,青儿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君无极的不满和愤怒。
“够了,别再说了,我累了,你退下吧!”凤惊澜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青儿下去休息。
夜幕深沉,凤惊澜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嘴角不禁浮现一抹苦涩。
她真是越活越回头,居然被这点小事搅得心烦意乱,不仅让外人看了笑话,还让青儿这个小丫头担心她。
一夜未眠,凤惊澜那颗刚刚还悸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那曾愚蠢的想要对男人打开的心门再次合上。
她又恢复成以前那个冷血无情的凤惊澜。
或许她反而该感激君无极,若无他的残忍拒绝,她又怎么能从那种无妄的情绪中抽身呢。
次日清晨,凤惊澜在一阵吵闹声中惊醒。
“青儿?”凤惊澜朝门外唤了一声,很快就见青儿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梳洗。”
“外面怎么了?”凤惊澜从床下走了下来,来到梳妆台前。凤惊澜一问,青儿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还不是沈姨娘的事!那个沈将军又来闹了,大少爷已经过去了,以往每次都有老国公坐镇,那个沈将军不敢放肆,不过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知老国公病倒的消息,
这次以侍奉家翁的名义,先斩后奏直接将沈姨娘给接了回来。”
凤惊澜画眉的动作一顿,眼里划过一丝阴沉。
“收拾收拾,我们去前院看看。”
“小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有大少爷在,他们不敢太放肆的。”
凤惊澜看着青儿天真的小脸,摇摇头:“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大哥对付君子可以,但对付沈氏那种泼妇怕是不行。”
到时候,沈氏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拉上凤如雪来个二重唱,凤庭风还真是招架不住。
这不,凤惊澜刚到大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沈氏撒泼似的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一边哭还是一边唱。
言辞之间大约是作为儿媳,她不孝啊,不能在楚老国公面前侍奉,累得老国公一病不起巴拉巴拉的。
她这一声声嚎的,立刻引来一阵吃瓜群众的侧目。“大哥,雪儿求求你,就让娘亲去看看爷爷吧。娘亲听说爷爷病重,大老远从庵堂里回来,你就算不看雪儿的面子上,也得看看娘亲腹中胎儿的份上,那可是我们楚国公府的血脉,你怎么能将她拒之门外呢
!”
凤如雪的话立刻引来一阵吃瓜群众的附和。
“是啊!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这不是还怀着孩子吗?不让进门,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不过是后宅争斗罢了。受宠的姨娘怀了身孕,若是让她生下儿子,岂不是威胁长子嫡孙的地位?”
“原来如此,不过这位凤大公子平日里看起来倒是一脸正气,没想到这么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
站在门口,执意不许沈氏进门的凤庭风立刻招来一阵诋毁,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大少爷,妾身求求你了,妾身并不想争什么,只是想来看看老国公一眼,看在妾身将你抚养长大,待你如亲子的份上,求求你,让妾身进去吧。”
“住嘴!沈氏犯了大错,爷爷仁慈罚你庵堂静思己过,你倒好,自己跑了回来,你们眼里可还有爷爷?”凤庭风说什么也不会让沈氏这样的祸害再入府中的。
见凤庭风态度坚决,沈氏牙一咬,心一狠:“大少爷,今日你若是不让,妾身就撞死在楚国公府的大门口,大不了一尸两命,也总好过活着被人嫌弃。”
“你!”凤庭风眉头紧锁,面色大变,显然没想到沈氏居然敢威胁他。
正骑虎难下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倒是撞个试试看!”
凤惊澜从门中走出来,目光冰冷的在众人脸上扫过。
视线最后落在沈氏母女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那人国字脸,黝黑皮肤,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样子,想来就是沈氏那个刚被封了将军的弟弟。
凤惊澜在打量他的时候,沈刚也在打量着她,柔弱纤细的女子,看起来牲畜无害,并不像妹妹和如雪丫头口中那个厉害的人物。
沈刚正困惑着,凤惊澜已经移开了视线,有了新的动作。
就见凤惊澜越过众人,直接走到沈氏面前,就在众人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凤惊澜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沈氏白嫩的脸上很快多了一个五指印。
“这一巴掌,打你出言不逊,诅咒老国公。”
啪!
凤惊澜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你擅自回府,顽固不化!”
啪!
凤惊澜像是打上瘾了一样,第三巴掌接上。
“这一巴掌,打你丢脸现眼,辱没门楣!”
凤惊澜扬起手,想要来第四巴掌,可这时候众人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沈刚快速上前,扣住凤惊澜的手,面色阴郁:“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然如此放肆,当着本将军的面毒打我亲妹!”“放肆的是你!”凤惊澜眼眸如刀,“你算哪根葱,也敢在我楚国公府门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