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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0章 大明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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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京十三省乡试主考官的名单成为时下京城官场最为关心的事情,随着这些消息传出去,当即便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不是瞎搞吗?两京主考官早有规定!”

    “话亦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打破常规就挺好!”

    “本以为两京主考官最没有悬念,却不想偏偏出了意外!”

    ……

    面对着传出来的消息,京城的官员和士子亦是议论纷纷,赞成和反对的声音不一而足,亦是有很多纯粹是凑热闹的。

    虽然很多守旧派炮轰林晧然搞事件,但却林晧然一直都是以革新派的形象示人,致使他早就给人一种既定的观感,加上这个事情并不算过于出格,反倒受到的抨击没有多么强烈。

    在这些声音之中,却是没有人抨击林晧然徇私舞弊。毕竟张居正是徐阶的门生,殷士儋是李春芳的同年好友,二个人都跟林晧然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凭心而论,张居正和殷士儋都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他们亦是翰林院的官员,具体出任两京乡试主考官的资格。

    若是两京乡试主考官改由这两位官员充任,虽然不符合一贯的任人准则,但亦不算是太过于离谱,故而令到事情没有上升到原则的高度。

    正是如此,这一场争论没有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反而是双方各执一词,令到两京主考官的人选成为新的谈论焦点。

    时间已经悄然来到正月底,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令到街道的行人显得瑟瑟发抖,故而整个京城显得有些萧索之感。

    槐树胡同,徐府。

    一顶轿子从外面进来,身穿厚实衣服的徐阶从轿子钻了出来,今晚原计划是留宿于西苑,但他选择跟李春芳轮了班,返回了自己的这座府邸。

    “爹,您怎么突然回来了?”身材高大的徐璠闻讯迎了出来,显得意外地询问道。

    徐阶没有进行回应,而是径直到了后宅的书房,接过管家送上的茶水,这才对跟随进来的徐璠淡淡地询问道:“关于两京乡试主考官的人选,现在外面是什么风声?”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有人不嫌事大,想要打破常规!按我说,根本不用理会那小子,哪能由着他如此胡来!”徐璠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显得不以为然地道。

    徐阶手里端着茶盏,轻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我这没说错啊!”徐璠迎着徐阶的目光,显得冤枉地回应道。

    在他看来,老爹本就是一个守旧派,上台至今都没有提及要革新。现在林晧然如此瞎搞,自然是不能让那小子如意,定然是要好好地落那小子的脸面。

    徐阶手握着茶盖子轻泼着滚烫的茶水,悠悠地叹息一声道:“若是真的否了,怕是有人要记恨我了!”

    “张太岳?他是您的学生,不至于吧?”徐璠深知老爹对张居正很是看重,却是微微不解地大声道。

    徐阶轻呷了一口茶水,抬起眼淡淡地说道:“殷士儋!”

    “殷士儋?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左赞善,咱们需要害怕他?”徐璠听到老爹指的是这么一个小人物,当即不以为然地鄙夷道。

    徐阶握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显得没好气地提醒道:“他是裕王的老师!”

    殷士儋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选为庶吉士,初授翰林院检讨,现任从六品詹事府左赞善。这自然是不重要的官职,但他于嘉靖四十一年被选入裕王府做讲师。

    如果在前些年,根本不用理会这个小人物。只是现在景王被打发到了封地,裕王虽然没有被册封为太子,但已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储君。

    他虽然是贵为高高在上的首辅,但得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故而亦是不得不进行一番权衡。在打破两京乡试主考官任人原则和得罪裕王的老师殷士儋之间,殊轻殊重。

    当然,这里其实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徐阶则是需要时间进行判断。

    “爹,这都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你是不是想得太过于长远了?”徐璠微微地蹙起眉头,显得不理解地说道。

    徐阶轻呷了一口茶水,显得坚定地回应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杨介夫四朝元老、两朝首辅,但到本朝却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爹,真的让那小子如愿吗?”徐璠知道老爹做事历来谨慎,却是显得不甘心地询问道。

    “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吧!其实林若愚这么一闹,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哪怕我同意这个方案也没有什么损失!”徐阶将茶盏放下,显得充满智慧地道。

    正是在这一件事中,林晧然并不算是最大的得益者,这才让他有所犹豫。他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而审时度势是他的强项。

    就像当年,在看到皇上对严嵩恩宠有加之时,他一直选择忍让,对严嵩更是百般逢迎。待到发现嘉靖开始厌恶年迈的严嵩的时候,这才选择果断地出手。

    现如今,他亦是没有匆忙下达决定,而是想要看事态的演变,从而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

    徐璠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即认真地说道:“爹,大伯刚刚来信,说广东的米商突然向我们家采购了五万石大米,问朝中可有什么大动静?”

    “五万石?”徐阶的眉头当即蹙起,这可不是一般的米商能够买下的数额。

    “他们原本开口要二十万石的,只是大伯担心朝中有什么变故,且担心这广东米商反过来抢了我们米行的生意,所以才只卖他们五万石!”徐璠又是进行补充道。

    徐阶手里端着茶盏,认真地进行思索,隐隐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但却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爹,我们该怎么答复大伯?”徐璠看着老爹不吭声,当即又是追问道。

    徐阶喝了一口茶水,便是进行嘱咐道:“你回信告诉你大伯,朝中近期没有大动静,但让他务必将米留着,有时银子未必比米粮强!”

    “好,我知道了!”徐璠当即便是答应下来道。

    随着他老爹地位的水涨船高,特别从十年次辅升任首辅上,令到他们徐家在东南乃至整个大明,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家族,坐拥着二十万亩良田和东南最大的织坊。

    虽然财富还不要胜过江西的严家,但亦是差不了太多。严家的田产主要是在江西,很多都是瘦田,却不比他们松江的田产肥沃,何况他们徐家还几乎囊括了整个松江棉花作坊。

    徐阶将茶盏轻轻地放下,却是突然询问道:“退思园建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