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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殿中的官员听到林润主动请缨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刚刚放下的心又是重新悬了起来。敢情这个事情早已经落到徐党的策划之中,徐党的攻势已然还没有结束。
若是徐党接下钦差的差事,必定能够掌握到主动权。一旦他们有了偏袒,那么王继洛恐怕凶多吉少,所谓的证据亦是手到擒来。
一念至此,很多官员纷纷望向一直不动声色的徐阶,论到耍阴谋诡计还是要当属这位首辅称尊,比林晧然恐怕还要更厉害。
林晧然的心随意转,显得若有所思地望向徐阶,亦是想要看穿徐阶的全盘谋划和企图。虽然一切迹象都很明显,但他总觉得徐阶第一个对付的不该是高拱才是。
“皇上,林少卿的资历和官职不足胜任钦差之责,臣亦愿意前往!”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汪柏的心里微微一动,亦是站出来主动请缨地道。
由于山西巡抚是正三品官员,而今朝廷要派遣御差前去调查,那么品阶自然不能太低。
虽然林润已经是官位四品,但含金量并不高,特别他仅是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出任钦差其实有些勉强。而今汪柏站出来跟他相争,自然是具备了绝对的优势。
郭朴看着汪柏适时站了出来,看到这场无形的危机化解,不由得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
“皇上,汪大人跟王继洛是同年,故而应当避讳,臣愿意前往!”吏部左侍郎张居正目视前方,却是站出来请动请缨地道。
这……
殿中的官员看到张居正站了出来,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由于六部尚书和左都御史都要留守在京城,故而张居正这位吏部左侍郎兼帝师站出来,这个钦差身份已然是板上钉钉了。
一念至此,很多官员纷纷望向已经睁开眼睛的徐阶,敢情一切都落在徐阶的算计之中,此次谋划可谓是步步为营了。
郭朴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却是意识到他们这个事情已经落入了徐党的圈套之中,徐党对钦差的身份早已经是势在必得。
高拱亦是意识到事情由徐党操办,不说忠心于自己的王继洛是凶多吉少,恐怕自己都得被泼上脏水,心里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焦急。
“皇上,而今朝廷有志于吏治,特别筛选科道言官在即,张侍郎不宜离开京城。近期鞑子在西边蠢蠢欲动,臣欲往巡视边防,此事请交由臣来操办!”林晧然犹豫了一下,便是选择站出来主动请缨地道。
咦?
众官员看到林晧然竟是亲自出马,不由得疑惑地望向林晧然。
跟着这么多官员相比,林晧然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已然是没有谁能够跟他相争。哪怕是吏部左侍郎张居正,同样不能跟林晧然相争。
张居正原本已经是胜券在握,但没有想到林晧然竟是亲自站出来,先是脸上微微一愣,而后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跟着这一位早已经名动天下的能臣林阁老相比,他张居正无论是地位还是个人能力,跟林晧然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徐阶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显得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林晧然。
“不错!皇上,现在吏部要从地方官员中筛选科道言官,张侍郎不宜离开京城,此事可交由林阁老操办!”高拱的眼睛微微一亮,当即站出来附和地道。
在说话的时候,高拱显得持强凌弱般,却是扭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居正,逼得张居正亦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隆庆看到高拱站出来力挺,而张居正不敢进行相争,便是淡淡地点头道:“好,那便交由林阁老了!”
高拱看到是由林晧然亲自前往山西进行调查,顿时是安心了不少,便是给林晧然递去一个得意的眼色。
林晧然却是面露苦笑,虽然他跟高拱是盟友,而且王继洛向晋商索要贿赂的可能性很小,但却不可能会包庇王继洛。
让他感到警惕的是,虽然他从张居正的手里抢下了钦差的差事,但徐阶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沮丧之色。
隐隐间,他觉得自己没准已经落入了徐阶的算计之中,这要对高拱动手是假,真正的意图是将自己支出京城。
只是事已至此,他亦不能够进行反悔,只能前往山西处理这个事情,同时对部署九边以应对随时南下的俺答。
虽然关于王继洛的事情已经结束,但随着王廷站出来,两派间的争斗已然是拉开了序幕。
在接下来的侍郎奏事,倒是中规中矩,却是没有谁生起争端。只是轮到大理少卿的时候,事情已然又生起了波折。
“皇上,南京通政司参议有贪墨之举,请皇上严惩齐康!”大理寺少卿李邦珍站了出来,显得一本正经地上奏道。
徐阶在浙江和江西都担任过提学御史,既主持了嘉靖三十二年的会试,又在翰林院给庶吉士担任多年的讲师,早已经跟诸多优质的官员结下了师生之实。
在心学上,他亦是以心学门人自居,更是网罗一众心学门生,这位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李邦珍正是徐阶的心学门生。
这……
殿中的官员听到这个弹劾,却是不由得纷纷扭头望向高拱。
高拱在出任吏部尚书后,虽然一直是秉公办理,但亦是难免会有些私心。却是给曾经力挺于他的门生御史齐康,便是安排到南京接任林润的位置进行过渡,但不想这么快就已经沦陷了。
特别高拱一直高骂“吏冶救国”的口号,更是推出史上最严苛的考核法,结果他所重用的官员都是贪官,这无疑是自打嘴脸了。
若是进行恶意推测,高拱之所以重用这些贪官,正是因为高拱本身就是一个大贪官,却是借这些部下进行敛财。
很多官员在看清这一切后,心里不由得深深地发出一声感叹: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
郭朴自是知晓高拱的为人,却是不可能指使齐康贪墨,只是想到事态的不良后果,脸上闪过一抹忧色地望向了徐阶。
林晧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是看穿徐阶的招数。只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拆台的招数很是高明,这无疑是不断地削弱高拱。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高拱的为人,虽然高拱有一些私心不假,但已然是近几年最好的吏部尚书。只要不是犯下大罪,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牵连到高拱。
不过他心里亦是有些隐忧,徐阶在这个时候选择动手,断然不可能是给高拱“挠痒”,必定是有着大招才更为合理。
隆庆亦是嗅到了争吵的前奏,不由得暗暗感到一阵头痛,却是按照惯例进行询问道:“此事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