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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沉的,令到整个天地失去了色彩般。
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已经来到了黄芦岭脚下,由于这一条路过于陡峭,马车上山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故而林晧然亦是选择骑马。
“行了,我还至于连马都不会骑,你放开!”林晧然对着准备替他牵马的林福颇是无奈,却是挥了挥手道。
随着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不说外面的人如何千方百计地巴结于他,连林福这些人都将他视为经不起碰撞的玉器。
“十九叔,我还是让我牵着,我害怕!”林福的手紧抓着马缰,眼睛充满恳求地说道。
林晧然不由分地再度摆手,在接过马缰后,便是拍马朝着山路而去。
林福亦是匆忙上去,小心地防范着林晧然从马上摔下来,同时亦是派人戒备着四周的动静。
阿丽紧随其后,只是她并不担心林晧然的骑扶,却是注意到身后似乎有异去,不由得当即变得警惕起来。
她领教到虎妞的相术,却是知道这个男人很可能遭遇不测,故而这一路亦是格外的当心,甚至还提前发现一支想要谋杀这男人的刺客。
“东翁,你似乎还在担心战事?”王稚登看着林晧然的眉头轻蹙,却是跟着林晧然并行道。
林晧然瞥了一眼王稚登,亦是轻轻地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大武镇那边的战役亦是打响了,只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太过顺利!”
“东翁算无遗策、用兵如神,此次已经三路大军云集,定然能够击溃俺答的军队!”王稚登却是不以为然,显得十分乐观地说道。
林晧然面对着如此恭维,却是苦涩地说道:“虽然我一直的理念是‘战争从无以弱胜强,有的是以强胜弱’,但强以弱并不能光看兵力,还要看他们的军心和士气!”顿了顿,又是充满忧虑地道:“我对石华山、马芳和戚继光有所担心,但最让我不安的是申继岳!”
王稚登听着林晧然的话后,脸上亦是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却是知道现在确实还不能太过于乐观,一切都存在着很大的变数。
大武镇,几十门雷神大炮并排镇子中的一片空地之中。
“装弹,点火,放!”
训练有素的炮手有完成这些后,便是捂着耳朵蹲到一旁,待到伴随着炮声的地动山摇后,又是重新再进行一轮。
在这种轰鸣的震天炮声之中,一枚枚十斤到十五斤不等的铅弹腾空而起,巧妙地飞跃己方的将士,重重地砸在了蒙古骑兵的后方。
砰!
这种重炮不管是砸人还是血,都是溅起一片鲜血,更是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令后方的蒙古骑兵头皮阵阵发麻。
“杀进里面,阻止他们发炮!”
黄台吉意识到雷神大炮不仅杀伤力惊人,对他们军心更是一种重创,却是目标明显地下达指令地道。
战况发展至今,不管是为了避开这些从头而降的重弹,还是为了取得此场战役的胜利,令到黄台吉的主力亦是顶了上去,试图一举冲进大武镇大开杀戒。
“杀!”
石家军已经从城门中涌出来,面对着试图冲进大武镇的这帮蒙古骑兵,亦是英勇地迎上去进行战斗。
砰!砰!砰!
手持燧发枪的轻骑打了头阵,却是不停朝着那些凶神恶煞的蒙古骑兵放枪,争取打阵蒙古骑兵的阵型和锐气。
身材高大的石华山亲自率着部队迎面杀来,想着大同和山西等地被屠堡和屠镇的情形,便是抡起手中大长刀狠狠地斩了下去。
哐
蒙古骑兵的弯刀显得很灵活,有人更是从背部砍在石家军将士的背甲上,却见兵甲当即是火花四溅。
噗!
石家军将士仗着自身的重甲避过一劫,却是反手就奋力斩了过去,虽然遭到蒙古骑兵弯刀格挡,但爆发的力道狠狠地继续斩在蒙古骑兵的皮衣上,当即便是鲜血飞溅。
骑兵各有优劣,但论战斗力而言,自然是最花银子的重骑兵为尊。石家军的重骑部队已然是占了一个大便宜,却是仗着重甲的优势,却是将这些装备简单或陈旧的蒙古骑兵纷纷斩于马下。
“这还是明军吗?”
“这就是名动九边的石家军!”
“为什么他们他们会这么强?”
黄台吉的亲卫不曾跟石家军交手,如今正面进行厮杀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盛名之下无虚士”,亦是生起了一种震惊之情。
他们以往所面对的明军,虽然亦是有着这种重骑兵,不说几乎没有跟他们正面厮杀的机会,往往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只是这一支纪律严明亦就罢了,偏偏打法还如此的凶悍,却是刷新了他们对明军的认知,亦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恐惧。
偏偏地,他们中夹杂着一些早已经丧失斗志的残兵,让战力不升反降。
噗!噗!噗!
石家军的大长刀向前,蒙古骑兵显得毫无招架之力般,则是纷纷被斩于马下,鲜血染红了镇前这一条官道。
砰!砰!砰!
手持燧发枪的轻骑后亦是不断从旁辅助,为着主力军重骑兵扫清障碍,不断地收割着这些蒙古骑兵的生命。
偏偏地,大武镇中几十门雷神大炮轰鸣不断,让蒙古骑兵根本无法进入大武镇,却是节节败退般。
石家军面对着一度令边军谈虎色变的蒙古骑兵,此刻在多重优势的叠加下,却是显得势如破竹地屠杀着蒙古骑兵。
很多蒙古骑兵原本就是两场战事的逃兵,面对着彰显汉将风范的石家军,现如今可谓是战意全无。
只是大武桥已经断了,身后是深不知底的北川河。虽然西边有一条小路,但这通往何处还未可知,更重要是黄台吉早已经让人把守住了。
“顶住!顶住!”黄台吉看到部下不停后退,却是期望能够逆转形势,不断地朝前面的部下喊道。
噗!噗!噗!
马芳的儿子马栋亦是亲自率领马家军的部众杀来,却是继承着他父亲的勇猛,已然是奋力地斩杀着这些恶罪浩天的鞑子,致使身上溅满了鲜血。
“黄台吉,我们快顶不住了,大汗的援兵可曾过来支援?”一个满身是血的亲卫归来,却是哭丧着脸地道。
哪怕仅仅面对马家军都极度吃力,何况还有一支彰显汉将风范的石家军,让到他们只能苦苦支撑,根本没有取利的可能性。
唯一的依仗只有寄托于大汗的精锐,亦有集合大汗的精锐部队才有一战之力,不然他们今日在此必败无疑。
黄台吉亦是意识到他连石军队都对付不了,更何况马芳至今没有出现,却是寄望于他的父汗能够过来支援。
由于断桥两边生着很多茂密的树木,却是挡住了他的视线,却是看不清桥对面的情形,更是不知他父汗是否会过来。
只是他的希望恐怕得落空了,因为另一场战事已经上演。
“杀啊!”
布日固徳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充当前锋,朝着这支突然出现的明军冲过来道。
俺答却是没有贸然冲过去,而是骑坐在马上,眯着眼睛打量着那面“戚”字旗帜,观察着这一支古怪的蓟州军。
他深知大明早已经将最厉害的军队调到九边,故而他打心底都没有将南军放在眼里,自然亦不会将戚继光这个从南边调过来的蓟州总兵放在眼里。
只是自己的老部下青台吉败在这支奇兵上,不管是出于慎重,还是要寻找死部下死亡的直相,让他先行试探一番。
“结阵!”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戚继光原本还担忧该如何拖住这支骑兵,只是看着他们竟然主动冲过来,便是当即下达指令地道。
随着话语落下,训练有素的戚家军亦是第一时间组建出战车阵,迅速在这片大草地中组成几个圆形的城堡,同时将火器和弓箭准备妥当。
“杀啊!”
布日固徳亦是注意到战车上的尖刺,却是发现一个缺口因战车出故障没有来得及合拢,便是兴奋地带着亲卫冲进去喊道。
他跟明军打交道已经有十多年,知道只要他们表现出足够的勇猛,不管这些明军人数有多少,很快就是崩溃而逃。
只是他们刚刚冲进入战车阵,结果旁边的战车阵接了过来,将那道缺口第一时间填补上。
“杀!”
戚宣领着狼筅队从旁边杀出,面对着闯入的一百多号蒙古骑兵,宛如是面对倭寇般,配合着击杀这些鞑子。
布日固徳及部下知道入了圈套,只是一切都太晚了。特别面对这种古怪的狼筅,让他们的腰刀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却是纷纷被刺或从马上滚下来。
噗!
戚宣看到滚到地上的布日固徳,当即用手中的戚氏军刀插向布日固徳的心脏位置,亦是被溅了一脸鲜血。
这场战事开始得很快,但结束显得更加快捷,一下子便彰显出戚家军的超强团体配合能力和单兵作战能力。
“怎么这么强?”
俺答本意只是一个试探,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支由南方调来的军队如远胜一般的九边军,不由得微微地蹙起眉头喃喃地道。
赵全亦是将刚刚是的一幕看在眼里,原本他对所谓的戚家军打心底瞧不起,只是如今脸色亦是凝重起来。
砰!砰!砰!
在战事拉开序幕的时候,战车阵中的一座座虎蹲炮和简易的火炮亦是推了出来,纷纷朝着蒙古的先头部队射击。
这种级别土炮的杀伤力自然不能跟雷神大炮同日而语,但胜在它们比较轻便,亦是发挥着火器的优势。
啊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很快遭到了当头一棒,虽然炮弹和铅强都很小,但由于迎面射来的关系,很多人痛苦地捂着眼睛并摔落在地。
很是奇妙,他们此刻有种面对一座城墙的错觉。在这种别说发挥地形优势,因为这种战车阵的缘故,反倒是对方占着地利。
“都说我们戚家军打倭寇是图有虚名,今日我们便让世人好好瞧一瞧:我们戚家军不仅在宁州城下将鞑子打得屁滚尿滚,而且还要将俺答亦打得屁滚尿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戚家军并非浪得虚名!”戚继光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蒙古骑兵,亦是目光坚定地鼓舞士气地道。
虽然他有着平定东南倭寇的战功,但包括他在内都没有得到朝堂和边军的认可,都认为他们所打的倭寇不过是小角色。
只是在今天,他却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借着这个时机,却是跟俺答的大军打一场硬仗,好好地让他们戚家军扬名立万。
“杀!”
威金当即大声响应,便是指挥战阵缓缓向前,却是想要通过不断立功,从而获得军功和无尽荣耀。
虽然他们都是南将出身,但如今的兵部可谓是奖罚分明。只要他们能够立下军功,那么谁都抢不走他们的那份功劳,没准还能让他做一个少年将军。
“找死!”
塔拉看到明军如此猖狂,亦是当即率领自己部众迎了上去。
只是双方进行交手之时,他才意识到这个战车阵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简单。既让他们无从下口,又有着很强的攻击能力,让他这边根本占不着便宜。
“大汗,这支蓟州军哪里冒出来的?实在太难缠了!”阿古拉亦是看到战况对自己这边不利,显得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赵全的心里微微一动,却是故意紧攥拳头愤怒地道:“难怪青台吉会败在蓟州军的手上,这种战车当真可恶至极!”
只是面对着两人的从旁侧敲,俺答却是显得无动于衷,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战况,看着前面战场的厮杀和鲜血淋漓。
他如何不知现在的战况对他们这边极为不利,亦是知道蓟州军这种战车阵极难对付,更是明白阿古拉和赵全两人的小心思。
只是现如今,他却不能选择撤退,不说会让他最器重的大儿子身陷绝境,更是损掉他这支军队的最后的士气,这是最糟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