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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的话,还有那些猜测,让云画简直不寒而栗。
她一开始压根儿没想到这么多。
就算是大案要案,那又如何?
她没想到这个案件背后蕴含的跟时局有关的意义,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不是政界中人,她对政治一点儿都不敏感,也压根儿没想到那么多东西。
再加上她对薄家的时局上的力量也不熟悉,甚至连薄家这个脉系的人都不太熟悉,因此听到某些名字,也不会有太多想法。
可是季衍不同,季衍的身份,和他从小接受到的政治熏陶,足以决定他看待问题的方向和高度,跟她完全不同。
她可以说是毫无政治敏感性,而季衍的政治天分,则是从小熏陶而来的,刻入骨子里的。
这一点上,就看出来不同了。
她哪怕现在的身份再尊贵,可是一些从小培养熏陶出来的东西,她没有。
而换一个人的话,比如薄司瑶,再比如叶雪松,纵然他们是女生,纵然他们平日里都不太关心那些问题,可是该有的政治敏感度她们一点儿都不少,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们的思考都会比云画更有深度的。
这就是出身和环境所能决定的东西,是后天很难弥补上来的。
云画需要季衍来提点,才能想明白这复杂的局势问题,以及薄家目前所面临的巨大危机,如果薄司瑶在,如果薄司擎在,他们压根儿不需要季衍来提点。
云画有些难受,却也知道这种对政局的敏感度,压根儿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够培养出来的,倒不如想想目前的局面,应该怎么办。
“哥,这些你都看得出来,薄大哥那边,肯定比你更清楚,这一点毫无疑问的,对吧?”云画说。
季衍点头,“整个布局,他只会比我这个旁观者更清楚,可以说,他就是掌局之人。”
云画深吸口气,沉默了下来。
薄司年到底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相信他吗?”季衍低声问道。
云画抿着唇,缓缓地抬头,看着自家表哥,“哥,我还是相信他……其实我也,我也说不上来,很难受,也很……很动摇,可是阿擎让我相信他,我信阿擎,所以我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自己也觉得他身上的嫌疑很大,可是薄司擎让你相信他,所以你还是会相信他?”季衍问。
云画点头。
季衍皱了皱眉,“那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眼下这种局面是很难形成的。甚至可以说,他是这个局的核心人物。薄家目前所面临的危机,极有可能都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云画苦笑着摇头,“哥,我知道,可是……可我还是相信他。”
她没有说相信谁,不过季衍已经明白了,她说她还是相信他,这个他指的不是薄司年,而是薄司擎!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季衍看了云画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这事儿我跟父亲通过电话,父亲的意思是,跟往常一样。”
“跟往常一样?”云画有些茫然,接着就无奈地说,“哥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你明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你说的对我来说跟天书一样。”
季衍叹气,“我还说你比我适合走体制路线呢,怎么一点儿敏感度都没有。跟往常一样就是,继续保持中立。”
“那就是不会支持薄家了?”
“对。”季衍点头,“至少明面上,薄家不会从季家这边得到任何支持。你明白为什么吗?”
云画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不确定我想的对不对。季家和薄家的地位太高,也太敏感了,两家的立场是相似的,所以可以共同协作,不会互相破坏什么,彼此之间还有竞争,还有外公如今的位置也非常敏感,如果季家在任何事情上都无条件支持薄家的话……会让人觉得,觉得……觉得一切都被薄家和季家控制了,这两家想要联手遮天……是这个意思吗?”
季衍点头,“没错,还是能教会的。在一些大局问题上,就是公事上,薄家和季家可以互相支持也可以互相竞争,而在眼下这件事情上,可以说,这事儿就是薄家的丑闻,如果季家公开支持薄家,那就是更大的丑闻了。”
云画懂了。
在这件事情上,如果季家支持薄家,公众就会觉得这两大家族打算联手打压丑闻排除异己,联手遮天,从此以后,这两家岂不就会凌驾在了法律法规之上,变得无法无天?让这天下成为这两家的一言堂?
这岂不就成了专制?岂不是在赤果果地昭告天下,这两家心狠手黑专制专权?
云画完全能够想象到那种局面,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人们也不会像封建时期被压榨习惯了的人们那么被动怯弱,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一切就都乱套了。
社会上会变得人心惶惶,秩序也会混乱,而且境外的野心势力也势必会加入进来,将这一潭水搅得更浑,他们好趁机破坏。
事实上,现在的网络舆论上,就已经有境外的不法势力下场搅混水了,目前舆论还在发酵,也并没有被刺激到。
一旦季家公开支持薄家,那舆论瞬间就会被刺激到,各种阴谋论都会出现。
“哥,季家是不是不光不能支持薄家,甚至还要……还要用最严谨最公正的态度,对待这个案件?”云画低声问。
季衍点头,“爷爷在的那个位置,民生大计,什么都要抓。这自然也是一样。爷爷会用最公正最严谨的态度处理这件事,对薄家来说这样是最好的,但你也要知道,关键点还是在薄家身上,如果处理不好,或者是拖得时间太长,在人们心中形成了固有印象的话,那以后再做什么都迟了。这一次的事件,极有可能毁了薄家的百年基业。退一步说,如果处理不当,就算是能保持薄家不灭,可至少也会元气大伤。”
“还有,现在最关键的一个点,就在薄司年身上。看他是要推波助澜,还是要力挽狂澜,是要毁掉薄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