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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狂沙万里滔,烈日当头炎如狱。
一人披着防风衣骑在骆驼上,缓缓行在烈日下的万里黄沙中。
狂风将防风衣吹得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高挺的丰满。脸上披着白色面纱,只露出那双英武之气的浓郁大眼。
她不知在大漠中走了多久,当看到属于九州地界的神珠绿洲时,她好看的眼眸露出一丝笑意,面纱下轻轻言语:“终于回来了。”
她没有选择搭乘跨境大船,而是选择从陆地走回来,一来在路面行走多能遇上些事,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二来她也实在厌烦一直待在船上的无聊日子。
她感慨的话音刚落,前面不远的黄沙现出一道妙曼身影,这身影穿着性感的露肩装,语笑嫣然媚态天成:“樊青衣,一起聊聊吗?”
······
奶奶个腿,还真是在瞬移!
郑景仁回头瞥了眼,只见狂暴灵魂波动中心有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他身形在空中闪烁不断,每闪烁一次便会往前移动一大段距离。
暗暗估算时间,复灵丹第二次使用要十分钟后,现在不过才七分钟左右,若开启玄女界通道躲避的话肯定没走到尽头就被赶上。
到时候这人随意出手毁掉通道,掉到别的空间去还好说,就怕迷失在无尽虚无中。
思索片刻,趁着那人还没追上,郑景仁收敛双翅俯冲而下,兰花宝典抓紧恢复真气。
他尚未突破至虚道境,在空中对战太吃亏,只有回到地面才有一搏之力。
穿透棉絮般的厚重云层,南疆无尽大山再次映入眼帘,其中一处山涧中阴气升腾,愁云惨雾飘荡在山涧上空。
看着那处阴气升腾的山涧,郑景仁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南疆时,阿蓝云带他躲避白震天时,停在这山涧前说了句‘夜不入阴魂涧’。
而且后来阿乌古来这里带他们离开时,也避开了这山涧,说明连他的修为都对此地有所忌惮。
“嗒!”
双脚落地,在地面踩出两个深坑,借着坠落时恢复的那点真气展开神行百变,化作紫蓝光影奔向山涧。
现在是大白天,就算这阴魂涧真的邪门,也不至于大白天闹鬼吧?
想是这样想,但他脑海不可避免的想起在东瀛那遇见的鬼城。
管你白天还是黑夜,鬼蜮就是鬼蜮。
摸了摸和‘自然女神的庇护’挂在一起的古河护符,闪身冲入阴云密布的山涧中。
灵魂波动的气息连闪而至,白袍男子脸色阴沉的看着被阴雾掩盖的阴魂涧。
他是土石国的国师,远在数百上千里外的他也听过这阴魂涧名头,盛产阴类奇珍灵草,里面阴魂众多。
停在这阴魂涧的入口处,他眉头紧皱的回身看向来时的方向。
片刻后,熊图寨子的老者飞身落下,他浑浊的目光有些恼意,声音沙哑干涩:“他进去了?”
白袍国师面现不愉的点点头,随即开口反问:“阿莲呢?”
“死了。”老者嘴唇微动,肩上的七彩蟾蜍下巴臌胀不定。
“你怎么就杀了她,我只是让你管好她。万一这小贼死在里面,阿蓝云找不回来,到时候找谁当圣女?你还想要《醒灵大法》?就算我肯,伟大的星神也不肯。”
白袍国师听到阿莲死了,就算他城府深见识不浅,此刻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急躁,直接呵斥老者。
老者眉头皱起,浑浊的眼珠冷意凛然盯着白袍国师良久无言。
白袍国师浑身汗毛竖起,他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当下叹息一声:“死了就死了吧,但没有圣女祭品,何来的《醒灵大法》?”
老者浑浊目光中的冷意渐消,偏头看了眼肩上的七彩蟾蜍。
这七彩蟾蜍晓得人性,“呱”的一声从他肩头跳落,几个起跳间便消失在他们来时的方向。
显然是回去看阿莲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就把阿莲身上的毒性解掉。
老者迈步越过白袍国师走向阴魂涧,沙哑干涩的声音回荡:“若阿莲死了,人又找不回来,就再培养一个圣女。”
再培养一个?也要星神肯接受才行,你以为是你那毫无神智的狗熊图腾?
白袍国师心中冷笑,不过面上没说出来,迈步跟在老者身后,踏着山涧清流走进阴云密布的缝隙中。
他们二人刚进来便看到郑景仁背影,他走出去的位置不远,离入口只有十米不到。
不过他身形僵硬,静静站在山涧水流中没有动,身上气息平静毫无波动。
白袍国师和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小贼居然没走远。老者身上飞出一只专吸真气的蛊虫,向着郑景仁的背后飞去。
但这蛊虫飞出老者身上不到两米,立刻左右飞舞,在原处来回盘旋不再向前。
老者见状抬手挥出一股真气摄向蛊虫,想要将其收回,但真气刚脱手便像被无形的乱流卷走,东扭西歪撞在脚下水流上,激起一抹冰冷水花洒了他们一身。
“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老者沙哑干涩的道了句,侧头看向白袍国师。
白袍国师修的是信奉星神的灵魂类功法,对鬼物迷魂之类较之其他的修炼者多有些优势。
白袍国师见老者的试探无用,也不藏着掖着,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泛起两抹星光点在眼皮上,星光附于双眼,如同两颗耀眼星辰,他凝神朝前看去。
青色浓郁阴气翻滚飘荡在山涧四周,脚下清澈山泉变成浑浊黄色液体,而且不再是窄细的山涧,反而如同一条黄浊大河,原本看起来不过十米远的郑景仁,如今被挪到了十里外的河中。
河岸两侧种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它们花瓣细长弯弧向上,触须般的红丝从花瓣底部笼罩向上,血红色的花海在青色浓郁的阴气中开得异常妖异。
这些血红色的花朵还有一个名字——黄泉途上彼岸花。
细细的冷汗在白袍国师额头冒出,他心中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被引爆,从小被当做祭品的恐惧,日夜被毒打洒上辣油的恐惧。
第一次杀人的恐惧,第一次吞噬他人灵魂的恐惧,一切一切噩梦般的经历再次浮现眼前。
他瞳孔焦距有些涣散,从这些血色的彼岸花中收回目光,看向十里外的郑景仁,他身形在黄泉中沉沉浮浮,无数具腐尸和白骨的手抓在他身上,似要将他拖入黄泉。
再往前,一张狰狞的巨大鬼脸,鬼脸血口大开,黄泉不知是从他嘴中流出来,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入他嘴里,形成一个三米高的河道入口。
入口两侧,两个身穿古老盔甲的高大身影分列左右,气势恐怖如鬼神,手中拿着锁魂链。
其一日牛头,其一日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