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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影摔了一身的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了地上,拼命求饶:
“哎哟,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是个女人?
洛云溪诧异的跟露珠对视了一眼。
露珠眼睛尖,“王妃,这个女人好像怀孕了。”
“怀孕了?”洛云溪站了起来,发现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真的有一个大肚子,看上去跟自己的月份差不多。
许是处于对孕妇感同身受的同情,就在侍卫的对着那女人的时候,她开口了:“慢。”
那女人千恩万谢,对着洛云溪一顿疯狂的磕头,“多谢夫人,我、我只是饿坏了。家里遭了水灾,家也没了,饭也没得吃,刚刚闻着那香气,就忍不住——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云溪看着她一身泥泞,眉头皱了皱,“露珠,你给她分一些吃的。”
“可是这些都是大夫给你准备的,吃一顿少一顿要到了宁安城才有……”露珠有些不情愿。
洛云溪小脸一沉,“乖,听话。我少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
见露珠撅着小嘴,洛云溪无奈的笑了笑,干脆伸手拿了一碗糕点起身走到了那个孕妇的身前,“喏,这个给你,别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孕妇愣了一下,抬起那张脏兮兮的脸,一脸的受宠若惊,“给、给我的?”
洛云溪点点头,“嗯,拿着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那孕妇千恩万谢,在泥巴地里给洛云溪磕了几个头,然后伸手就要去接那个碗——
却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凤惊羽冰冷的声线:“慢着。”
洛云溪的动作一顿,那孕妇的手也陡然僵在了半空。
她没有抬头,而是顺着众人的见礼的动作,跪着朝向了凤惊羽的那边。
洛云溪看到凤惊羽就笑了起来,“相公。”
凤惊羽今日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袍,眉眼之中带着淡淡的寒意,那张俊脸在面对旁人的时候冷若冰霜。
戚风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身上弥散着寒意。
凤惊羽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戚风眼神冷厉“你说你家里遭了水灾,是哪个县的?九王爷治理金陵三省的水灾大半年有余,若是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
那妇人匍匐在地上,一听到面前的男人是王爷身份,周身便开始颤抖了起来,想抬头又不敢抬头,怯怯的样子:“我、我是……”
洛云溪不悦的看向凤惊羽,“你们两个这样盘问做什么,会吓着别人的,人家还是孕妇。”
说着她也不管面前的女人脏不脏,伸手就去扶她,“起来吧,地上凉。”
那妇人战战兢兢的起了身,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凤惊羽,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然后又惊惶的低下头去。
凤惊羽冷着一张俊脸,睨了那妇人一眼,“如今房屋重建还没做好的也只有南县和文竹县的,你是从哪儿来的?”
妇人脑袋更低了,“民妇、民妇是从南县沿途乞讨而来……”
凤惊羽淡淡的睨了戚风一眼,“给她一锭银子。”
戚风颔首,从怀里掏出一锭纹银,递到了妇人的面前,“这些钱足够你买间房买一块地养大孩子了。”
那妇人拿着银子千恩万谢,刚刚准备跪下去的时候,眼前的戚风突然一掌朝着她的面门上打了过去。
“啊!”
洛云溪惊呼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诧异的看到那个妇人竟然灵活的一滚,躲开了戚风那一掌。
“这是什么回事?”
凤惊羽身形一闪,将洛云溪护在怀里,眼神更冷,却还是耐着性子跟洛云溪解释:“作为杀手,她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南县已虽然还没有重建,但是因为瘟疫早已经封城,根本不可能有孕妇出来。第二,如果真的是穷人,看到二十两一锭的纹银,绝对不可能脸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洛云溪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该死的,竟然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太无耻了!
那妇人见自己伪装失败,听着凤惊羽的话,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穷凶极恶来。
她将匕首摸了出来,朝着凤惊羽和洛云溪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个女杀手虽然大着肚子,但是身形却十分利落,很快就跟戚风缠斗在了一起。
凤惊羽护着洛云溪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打算把她先送到马车上:至于那个杀手——
本来他都不想让洛云溪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她破坏了他的安排,她会死的很难看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到马车的时候,突然从山沟的对面几百只箭整齐的破风射了过来。
周遭的暗卫瞬间冲了上去,用手中的长剑将箭挡了下来。
而戚风那边,从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来两三个杀手,将他团团围住。
一时间,场面便的混乱了起来。
凤惊羽一张俊脸冷的就跟冰封一样,广袖一挥,银哨瞬间被吹响。
在周围的暗影听到这个哨声,开始迅速的往山腰这边靠近。
洛云溪第一次看到这样凶残的场景,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杀手不要命似得扑上来,戚风领着暗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鲜血四处喷溅,飞快的染红了地面。
凤惊羽周身的气压极低,他伸手捂住了洛云溪的眼帘,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看,先上车。”
“相公……”
虽然有凤惊羽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声线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洛云溪的话还没说完,凤惊羽一个翻身,直接踢断了一支射过来的利箭。
紧接着,那些箭像是长得眼睛似得全部朝着这个方向射了过来。
凤惊羽用内力震碎的马车,用厚实的梨花木挡着,把洛云溪藏在自己的身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还跟戚风缠斗在一起的那个妇人趁着他不注意躲开了,然后朝着凤惊羽这边跑了过来。
洛云溪紧张的小脸煞白,就在这个时候,她不经意的扭头就看到那个妇人一脸狠厉的跃了过来。
而她脏兮兮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一根细细的线正在燃烧着,滋滋作响。
“那个是……”小脸陡然一变,脑袋里面“嗡”的一片空白。
那个是炸药!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洛云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凤惊羽猛的往外一推:“相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