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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派庄严之下,宁渊一行人凌空而立,只隔一道城墙便是凶名赫赫的远古帝都。
大部分有志于天碑造化的修者都已进入了洛阳城中,此时天空中剩下的修者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没有雄心壮志,留在这里,不过是想看到底最后会是谁获得了天碑造化。
宁渊这一行人中各个都是九州大名鼎鼎的人杰,特别是宁渊刚刚连杀圣子和天王,已经一战成名,成为了所有修者瞩目的焦点。此时他们一群人即将踏入洛阳城,自然引来了或明或暗各方势力的关注。
“走吧。”宁渊睁开古魔真眼,眼里魔光闪烁,企图一窥眼前的这座神城。然而他的目光最多到达城中百丈开外,再远便看不真切,可见这座神城有多么不凡。饶是如此,百丈距离也是其他人所不敢想象的,无论是常潭还是盖星罗,宫升灿,甚至麒麟妖尊,他们动用了天眼通等手段,但此时却无法看到城墙内十丈外的场景。在这座城池中,有着不可想象的看不见的帷幕遮住了修者的视线,肉眼所及只能见到一片紫光,唯有亲自踏入其中,才能知道里面究竟是何样子。
“此城还真是非同一般。”刚刚踏入城中,在城外看过去无处不在的紫光便消散一空,呈现出空荡荡的街道,看到这一幕,麒麟妖尊忍不住道,眼里浮出忌惮。
“我怎么感觉此城十分不欢迎我?”麒麟妖尊眉头皱起,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直觉的力量十分可怕,几乎能够预知祸福。他刚刚进入此城,便觉得受到整片天地的排挤,就好像当初入圣崖一般。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洛阳城内元气充裕至极,除去传言中的危险,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宝地,麒麟妖尊有这样的感觉着实古怪。
宁渊看了麒麟妖尊一眼,目光透出沉思。他并没有麒麟妖尊说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对方不会无的放矢,如此看来,或许这城中有着什么特别的限制针对麒麟妖尊。
“不对劲。”隐者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前方冷清清的街道。洛阳城外有数十万修者,除去死在白色气流中的,进入洛阳城的至少有数万人。然而数万人踏入洛阳城,却没有使此城变得喧嚣,相反,每条街道都透露着异样的安静,荒无人烟,着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去了哪里?”裴音虹瞳孔微缩,他们不过刚刚入城,离城门不远,却已经像是与世隔绝般,周围静谧的可怕。
师师。宁渊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师师是第一个进入洛阳城的,若有变故,她首当其冲,虽然有三大长老暗中保护她,但他仍是不放心。
宁渊试着将神识扩散出去,想要寻到其他修者的踪迹,最好的情况,是能够联系到天地玄三位长老。然而他神识无限延伸,几乎蔓延到了数千丈外,却仍然没有发现一点人的踪迹,当下,脸色不由得变了。
“这怎么可能?”与宁渊有着同样举动的不止一个人,宫升灿也将神识延伸了出去,当他发现神识感应到的画面,整个人脸色有些微变。
“这根本是一座空城。”旁边的周茹忍不住道,内心有些发麻。几万名的修者,即便是一个人放个屁也能造成极大声响,然而他们通通进入了洛阳城中,却连一个浪花也掀不起来,就这样神秘消失,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
“是幻术吗?”盖星罗目光沉着,当先走向前去。他不相信几万名的修者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人屠杀殆尽,更愿意相信自己等人步入幻阵之中。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宁渊,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主街道走去,其他人紧跟在后。
行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化成人形,颧骨略高眼睛赤金的五毒蟾停了下来,盯着空中的天碑惊疑不定。“走了那么远,那天碑与我们的距离却没有一点变化!”
听他这么说,众人顿时警醒过来,纷纷抬头。刚刚因为城中荒无人烟,他们只顾着在街道中寻找,却没想过头顶的天碑。天碑坐落于洛阳城上空,按照从城外所看到的,离城中心越近,与天碑的距离也就越近。刚刚众人是沿着主街道走的,正是朝着城中行去,但尽管如此,虚空中天碑的距离却像是保持在一个恒定的长度,咫尺却是天涯。
“何止是天碑的距离,就连这两边的街道,我们已经重复走了三遍了。”麒麟妖尊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中尽是凝重。在这洛阳城中呆的越久,他便越觉得不舒服。这片天地下的法则秩序,好像与他格格不入,本能的排斥着他这等尊境大能。
在城外时麒麟妖尊一直有些不解,为何隐藏在暗中的尊者那么少,而那有限的几人,为何没有人选择进入洛阳城?天碑给予的造化固然对涅槃境修者好处最大,但即便是尊者境界,若是能一睹天碑,恐怕也能有不少收获。
放着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不去珍惜,大唐的尊者们脑袋难道都抽了? 麒麟妖尊起先还取笑大唐尊者愚蠢,但随着进入此城,他慢慢明白了,敢情此城或者天碑极其不简单,对于已经修炼出属于自己法则的尊者天生排斥,进入此城危害甚大,故此无人肯入内。
“老妖,你怎么看?”宁渊问向麒麟妖尊,眸中有着一丝凝重。他们似乎陷入了幻阵之中,但是即便他睁开古魔真眼,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要知道古魔真眼能够看破虚妄,望穿本源,在他练成之后向来无往不利,还不曾像此刻这般无用武之地。
“不是幻阵。”麒麟妖尊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宁渊要问什么,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破入了尊境,元神最为强大,因此对周遭的感应最为细微。盖星罗认为他们进了幻阵,宁渊起初也这么认为,但随着古魔真眼失效,他渐渐开始怀疑,因此此刻才会询问元神最强的麒麟妖尊的意见。
“若是幻阵,我绝不可能一丝痕迹也察觉不出来。”麒麟妖尊对此很有自信,尊者乃是掌控属于自己的法则的大能,对于异种的法则和天地之力极其敏感,若是陷入某种幻术之中,他体内刚刚修炼出的法则世界必会有所警示。
“果然如此。”得到麒麟妖尊肯定的回答,宁渊终于确信自己一行人并非陷入幻境。周围的一切环境,确实是真实存在,至于为何周围的街道会重复走了三遍,空中的天碑为何距离不变,这恐怕牵扯到了某样东西。
想到这点,宁渊抬头看向空中,无空步踏下,借着街道房屋的边边角角登上了某处屋顶。
洛阳城内有神秘的力量禁空,因此无论他们中的谁都无法飞行,但尽管如此,借助无空步的奥妙,宁渊的身子还是极其轻盈。
从屋顶向下看去,周围数条街道的情景顿时清晰的映入眼帘。宁渊目露精光,四下打量了一遍,最后闭上眼睛,感应许久。
“如何?”当宁渊从屋顶一跃而下,常潭好奇的问道。
“这洛阳城极其不简单,城中拥有大大小小无数重叠的空间。”宁渊深吸一口气,说出这样一番惊人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常潭对宁渊的话不甚明了,不禁皱起眉头。
“袁道友的意思是,从刚刚开始,我们便一直在洛阳城中的一片隔绝空间中来回走动,所以空中天碑的距离才会始终不变。”裴音虹身为神羽族的后裔,对于时空的力量研究最有心得,因此此时听完宁渊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她俏脸有些惊讶,一下子便意识到眼前局面的棘手。
空间拥有无穷奥妙,修者运用神力将其拓展,能够使其成为秘境,类似于独立存在的小世界。而若是不将其以秘境的方式拓展,只是隔绝了十方空间中的八方维度,便会令人形成一种错觉,即周围的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接壤,但实际上,这样的空间已经被隔绝了,想要走出去,要嘛强行打破空间,要嘛找到空间之门。
这种关于空间的奥义玄之又玄,唯有在空间法则的造诣上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看透。宁渊吞噬过古魔的大道烙印碎片,修炼了无极天谴腿和化神九玄掌,这两种战技都对空间的领悟有着不少助益,因此在攀上屋顶一番观察后,他才能看出这些端倪。
偌大的洛阳城,其实城中已经被分割成了一片又一片相对独立存在的空间,若是不小心进入了其中一角,又不得离开的法门,便会一直困在其中而感觉不出。这一点可以解释为何从城外看不清城内的一切,而宁渊他们一行人进入城中后会看不到半个人的影子。因为打从他们进入城中,便陷入了城中极为狭小的一片空间中,几乎等若进入了一个小型秘境。洛阳城高府深,万千独立空间重叠组合,想到问题的严峻性,宁渊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