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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之人给我听着,我乃大金皇帝膝下二子,斡离不也!新州已是我金人囊中之物,我等势在必得,如今我金军大部人马正往赶来。谅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你等愿速速投降献城,我可力保你等性命,各员将士皆能得我金军征用,前途无量!待我大金取得天下之时,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若然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以致生灵涂炭,无辜枉死,就休怪我等金人不讲仁义!!”
斡离不此言一出,城上不少辽人将士皆露惧色,毕竟金军的厉害,他们可是亲身体会,偌大个大辽国,实在是毁于金军之手。
邓云听言,却是冷然一笑,忽然一个手势落下,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城上猝起火光。
“龙蛮子!!!你该死~~!!!”金兀术见状,只觉心惊肉跳,忿怒大骂一声,纵马就冲,口中连呼‘快回’。斡离不亦是面色剧变,怒喝一声,急勒马就撤。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轰鸣巨响,冲天火光起处,土石飞扬,震耳欲聋!
“你等金人听着,我家统领大人传话,燕云十六州本就乃我大宋疆土,不容侵犯!金与宋本有盟约,如今却背信弃义,来袭新州,实为天下人所不耻也!容你等三日之内,速速撤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一将,早策马出城,飞跃间蓦然停在了一处土堑上,厉声喝道,声威骇人。
斡离不狼狈归阵,闻言大怒,速速喝道:“谁敢给我擒住这大放厥词的狂徒!!”
斡离不话音刚落,一人却早就跃马冲起。只见金兀术手执一张狂龙铁胎弓,猛地拽成满月。话说这狂龙铁胎弓乃是金兀术重金聘请名匠所造,就这弓身就重达百斤,若非天生巨力者,莫说拽弓,恐怕连这张也拿不起来!
“鼠辈~~!!看箭~~!!”金兀术大喝一声,放弦就射,那声弦响,竟毫不逊色于刚才震天雷的轰响。只见一根硕大箭矢,迸射飞去,如同惊鸿掣电,竟一下就飞过了数十丈远,倏然望那宋将射来。
“杨大哥,快快避开,莫要硬挡!!”就在此时,城上传来邓云的疾呼叫声。原来邓云深知金兀术神力无敌,又从历史记载中,知他箭艺冠绝天下,唯恐杨再兴轻敌有失,便是连忙提醒。
杨再兴本想以枪硬破,但见那箭势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顿时吓得一惊,又听邓云喝道,心头一揪,连忙一拍坐下马匹,整个人即腾空而起。
霎时间,飞箭倏然射过,竟直飞到城上女墙,发出一声巨响,将近半个箭身都射了进去!
城上将士纷纷看去,无不震惊骇然,面如土色。再说,杨再兴落在马下,回首望去,见了那箭矢插入女墙,亦是心惊肉跳,暗想适才若是硬碰,恐怕吃亏的大有可能就是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又是连声轰雷般的震响。三根如同闪电般的箭矢,直飞而上,望城头射去。
吉青早有准备,大喝一声,拽弓拉弦,一箭速发,击中中央一箭,却是刹时破裂。城上将士纷纷倒退,邓云大瞪刀目,扯声便喝:“取我弓来!!!”
邓云话音一落,一兵士急忙捧着一张雕弓赶来。邓云眼疾手快,连箭速发,只是破了中央那箭,其余一左一右的箭矢仍是凶势射来。左边那箭,被徐庆急起扫破。右边那箭倏然来时,一员辽将躲避不及,正中面门,翻身一倒,撞开好几个人,众人望之,正颗头颅都被射透,眼看死绝。
“放炮!!我要这蛮夷贼子粉身碎骨!!!”邓云怒不可及,嘶声咆哮,号令一落,炮火连起。金兀术纵马狂奔,在道道冲天火光中赫然突进,威如鬼神俯身。
无论是金军还是宋军都看得惊骇心颤,惊呼不觉。混乱间,突兀几道由其响亮的刺耳暴响传来。邓云急喊躲避,众将大惊,狼狈躲避时,又听得两声凄厉惨叫,各个只觉心惊胆跳。
“都往敌楼撤去,莫要靠近城墙!!!”邓云咬牙切齿,扯声喝道,众人听令纷纷退去。
“四太子真可谓是浑身是胆,足可堪比千军万马!”蒲家奴看着金兀术在这恐怖的炮火轰击之下,却如入无人之境,敌人高据城上,只凭一张弓,杀人如囊中探物,钦佩得五体投地,叹声不绝。
粘罕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暗付若是换了自己,实在没这天大的本领!
斡离不闻言,又见麾下诸将无不对金兀术崇拜至极,面色一沉,冷声道:“四弟身负兴我大金重任,若有万一,我等皆要遭陛下重罚,快鸣金鼓,召他回军!!”
斡离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醒悟过来,皆是应和。须臾,鸣金声起,只听金兀术怒喝一声。不一时,一众金将,便见他从漫天硝烟内纵马而回。
“四哥~!!我正震慑城内兵马,教其心怯,你何故召我回来!?”
金兀术双眼通红,面色凶戾。斡离不眉头一皱,威严喝道:“胡闹!!你岂不知父王对你素来寄予重望,若有损失,我如何向父王交代!!?”
金兀术被斡离不这般喝叱,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浑身汹腾杀气很快便是散去,一声应诺,便策马归阵。斡离不轻叹一声,眯眼望了望硝烟内的新州城,然后便下令撤军。
不一时,城上敌楼内的众将听说金军已撤,不少人脸上还有余悸。有些人想起适才的狼狈,却是羞愧不已。
“这金兀术实在欺人太甚,目中无人,气煞我也!!!大哥,小弟愿引军掩杀,与之死战到底!!!!”
这时,一长得如头小蛮牛的霍锐,嘶声大喝。吴波、赵云等将都是神情激动,纷纷怒声附和。
“霍小牛别犯你那蛮性子,害了兄弟!!那些金人此时士气正盛,我等贸然追击,必败无疑!!何况那金兀术又由谁来对付!!?”吉青闻言大怒,指着霍锐便是喝叱。霍锐却也憋了一肚子的晦气,瞪大着一双牛眼喝道:“三哥何时变得如此弱耶!?莫非怕了那金兀术么!?不需他人动手,我霍小牛与他拼命便是!!”
“你!!!不识好歹!!!”吉青听了,顿时气得整张脸都铁青,那怒相好似恨不得揍上霍锐几拳。
“还不给我闭嘴!!?如今尚未恶战,我等兄弟却因那金兀术先起内乱,这岂不正中金人奸计么!!?”就在此时,徐庆忽然发作,一声喝起,声骇音厉。吉、霍顿时面色一变,不敢说话。地楼内顿时变得悄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外头指挥的邓云走入了敌楼,见众人神色怪异,不由面色一沉,转头向徐庆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徐庆面色一凝,即把适才之事,一一告说。邓云却是面无表情,淡然地瞟了吉、霍两人一眼,反令他俩愧色更重,心中忐忑,宁愿邓云受喝叱。
“金人今日不过虚张声势,何况以新州城如今防备,纵然金军来了十万之众,也无需俱也。那金兀术再有通天本领,难不成还能把这固若金汤的新州城给翻了天!?”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色一震,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邓云面色一沉,凝声又道:“此下且安抚诸军还有城内百姓,一切谨慎为之,但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至于金人,只管据城把守,自是无恙。”
诸将闻言,皆以为是,纷纷应诺。少时,众将各领号令而出,唯独徐庆被邓云叫下。
“二弟,如今新州还有多少存粮?”邓云变得沉重起来,此话一出,徐庆即是领悟,神色一变,急问道:“大哥以为这金人不久将会兵困新州耶!?”
“金人难以攻进新州,却也不愿罢手,定会以兵围之。如今城内尚且平稳,不过一旦粮食耗尽,必生乱事,到时新州城自是不攻自破!”邓云凝声而道,眼中闪烁着赫赫光芒。
正如他所言,如今新州局势并无乐观,由其城内大半都是辽人,如今虽还能相安无事,但毕竟辽、宋敌对多年,无论辽人还是宋人,皆是仍有间隙。但到危急时候,会发生哪些乱事,都是未知之数。
“前不久开了粮库派米赠民,存粮已是不多,若军中节省而用,或许还能维持数月。至于城中百姓,就无从得知了。”徐庆眼中闪过几分愁色,一旦这些百姓粮食用尽,大有可能会向军中逼粮,到时定会乱事纷起。
邓云闻言,神色一紧,沉吟一阵后,道:“城内有十数家大户,定还存有不少粮食。若到了紧要时刻,二弟可寻这些大户商议,至于如何行事,到时你我再行夺量。”
当初邓云麾下龙蛮悍军攻破新州,秋毫无犯,因此这些大户钱财、家业都是安然无恙。
徐庆闻言,重重颔首,与邓云对视一眼,两人都闪过几分厉色。
数日过去,且说金军每日都在城外大作声势,却又不见来攻。自从那日金兀术大显神威,展露出其冠绝天下的箭艺,诸将也有了防备,但见金兀术赶来,只命刀盾手筑起盾墙,虽是伤了十几个兵士,但也逼得金兀术无可奈何。
这数日过去,斡离不派人去探,仍不见新州城有何动静,暗想这些日子的虚张声势,收效极微,而新州宋军又是一副据城死守到底的姿态,心中更是踌躇不定,可谓是无计可施。
另一边,邓云也是愁眉不展,正与众将于公厅议事。
“这都过了快有半月了!刘都统怎么还不回信!?”杨再兴一拍大腿,神色急躁。诸将闻言,都是忧心此事,七嘴八舌,纷纷道说。
邓云面色凝重,照常来说,以刘延庆素来雷厉风行的脾性,一旦收得战书,定不会有所拖延,不日发兵。就算是有个万一,也会教人来发信通报。为何却拖延了这么久的日子,还不见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莫非燕京出了什么变故!?”邓云想到此,不禁心头一揪,连连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