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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趴在了爸爸的胸口,蹭了蹭,口水流了满肩膀都是。
陆衍长这么大,大概还没抱过孩子,他的手指有些僵硬,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柔软,软得就像没有骨头一般,又软得仿佛能融化他冷硬的心。
但他比谁都清楚,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言喻才会死活要嫁进陆家,夏夏才会因此离开。
和陆衍一起出现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身材高挑,容貌艳丽,只瞥了一眼言喻,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陆总,这是您家的保姆么?”
主要是言喻穿得太低调了,即便她知道小报上常常拍到陆太太臃肿的背影,但也没想过,一个富家太太,会穿得如此平常。
陆衍冷凝的目光正式落在了言喻的身上。
这么久以来,他没怎么正眼看过言喻,对她的印象仍旧停留在了医院的初遇——她脸色苍白如纸,肤质不怎么好,貌不出众,甚至肥胖,胖得他第二眼都不会记住的那种。
即便现在,大约心情好了,她的原本就白的皮肤也越发白嫩了,一双黑瞳清澈可见。
但依然还是胖的。
他眼角眉梢闪过不经意的讥讽,灰姑娘嫁入了豪门,失去了魔法,依旧只是普通的灰姑娘。
如果她只是灰姑娘的话,他也愿意对她脸色好一些,可惜,她的心思堪比恶毒的后妈。
言喻忽略掉这个女人难听的话,不去理会她。
偏偏这个女人不识趣,又重新撒娇似的,说了一遍。
言喻从陆衍的手中接回了小星星,微笑,刚想反击,陆衍拧着眉,扯了扯唇角,声音冷淡,几乎没有温度:“你家的保姆穿得这么寒碜?”
言喻的脸色微微一白,背脊是挺直的。
她大大方方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女人,脸上没有一点羞耻,也没有一点不自在,天生的正室风范。
“所以我不是保姆啊,容我自我介绍,我是陆衍的太太,言喻,你好啊。”
有一句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说的就是这个阶段的言喻。
她眸光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仿佛她穿得不是平价的衣服,身材也不是仍旧胖着一般,看得对方都有些寒意了,连一句你好都回应不了。
陆衍没有几分心思看两人在这边说话,他插着兜,淡声:“言喻,你回去吧,以后带孩子出门,带两个保姆一起。”
他转身就走,长腿迈开。
女人跟上了他,后背一阵凉,嘟囔道:“真是你太太呀,你太太跟媒体说的一样,心机恶毒,形容丑恶。”
陆衍脚步停顿住,侧眸看她,漆黑的眼睛深邃似汪洋大海,冰封万里,万千淘浪隐匿着,不知何时会卷起。
但是女人心底一颤,寒意深深,她知道,她没戏了。
可是,不是说……陆衍也讨厌他太太么?
当然讨厌。
但他讨厌,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议论她。
陆衍离去的脚步越发快了,身后的女人追在他的身后,他理都没理。
晚上有个小聚会,都是陆衍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点几瓶酒,喝几杯酒,再打几圈牌。
陆衍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手一按,明牌:“胡了。”
季慕阳甘愿花钱陪朋友,他把桌面上的筹码推倒,推倒了陆衍的面前,陆衍身边又换了个女孩,清纯干净纤瘦的模样,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傅峥也笑了,几人收手不玩了,他端起桌面上的酒,加入了冰块,猛地灌了下去。
季慕阳见陆衍心情不好,摸了摸怀中女孩的头发,问道:“颖夏还没找到么?”
“嗯。”
傅峥说:“这臭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是三人中唯一有太太又爱着太太的人,抬起眼皮,“不过,阿衍,据我对颖夏的了解,她不会因为有人想嫁给你,就跑走了。”
季慕阳修长的手指推了下眼镜框,斯文儒雅:“那可未必,颖夏是骄傲的,或许因为生气吃醋呢?照我说,阿衍家里的那个女人,没那么简单,她有手段、有本事,就是心思不正,既然能救阿衍,换其他什么条件不好么?非要嫁给阿衍,拆散人家情侣。”
傅峥勾了勾唇角:“可是阿衍的太太或许也喜欢阿衍啊,阿衍宠了颖夏这么多年,颖夏任性,并不适合他,要不是有救命之恩……这下好了,两个女人都有救命之恩。”
“错,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想给别的男人养孩子吧,阿衍家里那位,可是带着别人的孩子,嫁进来的。”季慕阳听起来就不太喜欢言喻。
陆衍一直都没说话,听到这,唇角勾了勾,有些讥嘲,他手里把玩着酒杯,酒液一口灌下。
喝到了11点多,陆衍早就醉了,他英俊的眉头蹙着,酒意上头,漆黑的眼睛里带了些不一样的光泽。
季慕阳和傅峥好歹记得陆衍结婚了,想了想,没随便叫个女孩就把他扔这儿,而是将他送回了他和言喻居住的那个公寓。
言喻听到了门铃声,她原本都打算睡了,只好爬起来,披上外套,开门。
陆衍酒气冲天,言喻的眼眸扫过了扶着他的两个高大男人,一想就知道,应该是陆衍的朋友,她弯了弯眼睛:“你们好。”
傅峥说:“你好,阿衍醉了,所以我们送他回来。”
言喻给两人让了道,让他们扶着陆衍,进了房间,那是陆衍的房间。
季慕阳离开前,瞥了言喻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走出门后,傅峥说:“大方得体,温柔,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的,阿衍会喜欢的。”
季慕阳倒不这么觉得:“我说阿峥,你不能因为自己结婚了很幸福,就想着兄弟们不幸福也得装出幸福啊。”
言喻拧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陆衍擦了擦脸。
他身上酒气仍旧很重,她却笑了笑,从他的额头一直擦到了薄唇上,停滞了动作,目光一寸寸地逡巡着他的这张脸,鼻高唇薄,眉眼生冷,眼下有若隐若现的泪痣。
她的手轻轻地碰触了下那颗泪痣,只觉得心都柔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