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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站在了房门外,沉沉地望着她。
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冷沉沉地,看着言喻一阵慌乱。
言喻咬唇,手一颤,就删掉了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陆衍迈着大步,几步就跨到了言喻的身边,夺过了她手里的手机,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通电话。
他大掌收紧,咬紧了两腮,眸光锐利,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起伏。
一扬手,就把手机砸向了墙壁。
手机狠狠地撞上了墙,四分五裂。
他薄唇如刀绞:“言喻,你刚刚和谁在通话?你删掉了和谁的通话记录,你就这么害怕,害怕她回来,你的这一切都会没掉,是么?”
言喻有些振聋发聩,往后退了几步。
她抬起眼眸,撞进了陆衍怒火跳跃着的黑眸里,险些被灼伤。
“不是……”
她想要解释。
陆衍的神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和夏夏还有联系?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怂恿的,你会不知道?你为了你自己能嫁入豪门,又为了你女儿有个父亲,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
言喻僵直着背脊,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只说:“陆衍,许颖夏她是自己想要走的,她是成年人了,她跪下来求我什么,我相信你一辈子都不会想知道的,我是自私,但她许颖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陆衍就一脚踢翻了一旁的矮凳。
刺耳的声响,阻止了言喻剩余的话。
矮凳在地毯上滚了又滚,才停下。
陆衍盯着言喻吓得苍白的脸色,嘴角微微上扬,噙着讥嘲:“她就算再不好,也好过你,拿自己的婚姻和身体,做交易的……”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廉价女人。”
这四个字,像是淬毒的刀子一样,剐在了言喻的心脏上,疼痛在四肢百骸里流窜着,密密麻麻。
男人的手指大力地扣在言喻的下颔上,带着羞辱意味地打量了半晌,然后松开了他的手,轻蔑道:“做母亲的是这样,女儿又……”
“啪!”
一声。
这一次是刺耳的巴掌声,狠狠地扇在了陆衍的脸上,他英俊的脸孔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
女人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房间里陷入寂静,言喻能听得到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隐忍进喉咙的哽咽。
陆衍漆黑的眼里先是一怔,然后掀起了淘浪,他垂眸,眼睛黑得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一丝光芒,覆盖着极淡的雾气,带着危险的气息。
仿佛下一秒,言喻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言喻眼神不闪躲,直直地对上了陆衍。
她咬紧了牙根:“陆衍,我是想在你身边,没错,我是想对你好,我也承认,我对你目的不纯,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说那么难听的话?”
言喻咬牙切齿:“王八蛋,你就是一个混蛋!”
她的长睫毛上已经沾湿了泪水,琥珀色的瞳仁起了雾气,白皙的脸颊上有几分红晕,透了几分委屈和楚楚可怜。
隐忍的委屈。
生气起来的样子,倒是比她平时装好人的时候,看起来顺眼。
脸上跃起的怒火,夺去了周围所有的颜色。
陆衍薄唇冷冷,喉结微动,盯了言喻半晌,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离开了。
门外。
助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了陆总脸上的巴掌声,再联想到刚刚屋内传来的争吵,心里也有了数。
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有几分滑稽。
以前许小姐在的时候,也不敢这样打陆总吧?
陆总该不会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刚想着,头顶上就传来了陆衍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好看吗?”
助理干咳了声,当然不敢回答好看,而是道:“陆总,需要查一下刚刚的那通电话么?”
陆衍迈开腿,往他的房间走,似乎冷笑了一下,透着莫名的邪气,嗓音干净又沙哑:“查下去,还有,从现在开始,监听言喻的电话。”
隔天,陆衍脸上的红痕还是能看出来痕迹,即便敷了一晚上的冰块。
言喻瞥了眼他的脸,觉得有几分难堪,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但现在,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大名鼎鼎、说一不二的陆总,马上就要去见下属和客户,脸上却留下了女人暧昧的痕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会被客户怎样嘲笑了。
陆衍的脸色很差,他绷着唇线,没有弧度。
看也不看言喻。
言喻拽住了他:“陆总,我有遮瑕膏,你的脸……”
陆衍眸色幽沉。
但他的脚步好歹顿住了,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衍和言喻回到了言喻的房间里。
言喻的行李箱里,带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陆衍大致扫了眼,没看明白,但他以前在许颖夏的桌子上,也没少见过,女人一般都喜欢这些东西。
言喻有两种色号的遮瑕膏,一个符合她白皙的肤色,亮一些,一个暗淡一些,常常用在鼻翼阴影处,正好适合陆衍的肤色。
她白皙的手指挤了挤遮瑕,搁了点在手背上。
指腹搓了搓,微热,然后蹭了点,要给陆衍涂上。
一抬眸,就对上陆衍的黑沉沉的双眸。
她抿唇,然后唇角的弧度扬起了一点点:“你坐下吧,这样我怎么帮你?”
陆衍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还是看了她半晌,忽然抬了抬手,言喻一怔,睫毛闪躲了下,突然想起昨晚打他的一巴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无情的男人该不会想要打回去吧?
陆衍拧起眉头,冷意阑珊,嗤笑了声:“怕我打你?昨天晚上打我的劲头去哪里了?”
他说着,却很听话地坐了下去。
背脊挺直,眉眼平淡,漆黑沉静的眼里却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意思。
言喻低眸,盯着他的五官,胸口轻轻起伏,靠近了点,轻声道:“你往旁边侧一点,这样我方便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