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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主动送上门的东西,李寅向来是拒绝的态度。
只不过今晚他是碰巧来了兴致,加之这小姑娘着实漂亮,让他无法招架的漂亮,皮肤白皙细腻如瓷,由内至外散发一股让李寅征服欲上涌的羸弱感。她的小手柔软地拉着他,一下触到他心底去了。
李寅在地毯上把小姑娘的裙子脱了,抚摸她的脸颊。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从头发闻到脖子,再继续往下嗅,嘴唇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磨动着,可是身下的小姑娘不听话,把四肢都紧紧缠在他身上。李寅有点无奈,把她的两只手都背到身后去,嘘了一声:“乖乖,别动,乖一点。”
“叫爸爸可以,不能叫妈妈。”
夏盈光完全是迷糊的。她前世也经历过这种状况,而且当时夏凯飞在她身上发病了她都不知道,更别说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让她不要叫妈妈了。
李寅听她一声一声的妈妈,顺势就把嘴唇贴在了她的耳后,绵密的吻一路向下延伸到颈窝,这种刺激让夏盈光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男人。
*
夏盈光醒来后,房间里是没人的。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半晌,昨晚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她迷迷糊糊只记得一点,只记得一个不是夏凯飞的男人把她抱到了床上,可那个人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她一下抓着被子坐起来。
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以及缠着粉色丝带的白色浅口平底鞋。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把新鲜的白色雏菊花,房间里窗帘紧闭、空气里还残余着宿醉和体`液的味道,昭示了昨晚上这张床上发生了什么。
可她没在这套房里见到任何人。
夏盈光低头看见自己的长发,她目光复杂地牵起自己的发梢。
她的头发留得很长,后来一口气就剪了。每每长长一点,她就会把头发剪掉,可现在她的长发及腰,这些细枝末节统统都在告诉她,不一样了。
她起身在酒店的座机上看了眼时间,二零一零年。
她深吸口气。
对于回到十八岁这个事实,夏盈光下床穿回了昨晚上的那条裙子,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了自己这张尚且还未减掉婴儿肥的年轻面庞后,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人生怎么可以重来?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她只是在做梦?
简单洗漱一番,夏盈光就出去了。只是一出电梯,就被夏凯飞捉了个正着,他一下子抱过来,夏盈光下意识地抵触,使劲把他给推开了。
“盈光,盈光!闹脾气呀?”夏凯飞让她给推开了,心底很诧异。
因为他心脏有问题,夏盈光对他一直都非常小心翼翼,所以昨晚上才会给他挡酒。
他郁闷地皱眉,抱怨道:“我到处找你!你去哪了!”
夏盈光抬头看着这个年轻许多的夏凯飞。
八年前,夏盈光十岁的时候全家出游,遭遇车祸,她父母在车祸中双亡了,她撞到了头部,也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那时候她还不姓夏。
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她被夏家收养了。她虽然是被收养的,也管夏凯飞叫哥哥,但并没有上夏家的户口,她管夏家夫妇叫的也是先生和太太。
尽管是刚被收养,但她心思脆弱敏感,是懂得寄人篱下这个道理的。她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是一个外来者,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性格内向,见到新的“父母”连话也不会说。
而夏凯飞的妈妈李琦很善解人意地道:“盈光,你父母刚刚去世……唉,你一定很爱你父母吧?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你就叫我夫人吧!”
别墅里的家政阿姨也这么称呼他们的。
从那天起,她就改了姓氏,叫夏盈光。
李琦对她是非常体贴的,甚至没让她去读书:“盈光,你是不是不喜欢去学校?那我们以后就不去了好不好?”
夏盈光不是不喜欢去学校,她只是贪玩、成绩不够好,所以总是被老师训斥、叫家长。
她想到要是重新回学校上课,以后她要是又考砸了,老师又叫家长,她该叫谁去?
年幼的小女孩惴惴不安地抓着自己衣角,唯唯诺诺,不敢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李琦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道:“以后呢,你就在家里学习。”
自此以后,夏盈光就被困在了夏家。她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她没有一个朋友,她唯一的玩伴是夏凯飞,只是夏凯飞要上学,她不用。
夏凯飞常常惆怅而羡慕地对夏盈光说:“我妈对你真好,你都不用读书、不用做作业,太爽了。”
他这句话说多了,夏盈光听多了,也觉得夏太太对她真好。
夏家人对她真好。
现在她仰头望着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夏凯飞,看见他五官大致没变化,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气未脱。他大学还未毕业,意气风发。
夏凯飞发觉她在走神,不高兴地抬手捏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你昨晚上到底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夏盈光没说话。
她忍不住心想,既然昨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历史没有重演,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
不,她打断了自己这个想法,她上辈子过得那样苦,夏凯飞在床上发病只是一个□□,归根结底,原因在她身上。她太懦弱胆小了,不敢反抗,所以才会有那么个结局。
如果她自己不发生改变,夏盈光悲哀地想……或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变化了。
夏凯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的妹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酒还没醒啊?”他勾着夏盈光的肩膀,“走了,回家去了。”
夏盈光听见“家”这个字眼,却是浑身一僵,她双腿黏在地上,不肯移动半分。夏凯飞皱着眉侧头来:“怎么不走?”
“我……我不跟你回家。”夏盈光低着头,目光所及是自己合脚的新鞋。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是一双很大的手掌捏着她的双脚,她像是风雨飘摇里的一艘小船,而完全陌生的男人像撑船一样握着她的双脚。如同山一般高大健壮的男性身躯笼罩下来,汗水滴在她的皮肤上。
“你闹什么闹?你不跟我回家,那你自己回去?”夏凯飞不明白她怎么了,一直以来都很乖巧听话的夏盈光怎么突然跟他闹脾气了?
“再说你包都丢了,你昨晚跑出去连包都不拿呀,你哪里来的钱?而且你能去哪里,你有朋友吗?”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箭镞,戳到了夏盈光心脏深处去,她的确是……无处可去。
面对这样一个现状,夏盈光再次陷入迷茫。
她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可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女孩子,她的吃穿用度,都花的夏家人的钱,她除了夏凯飞这么一个同龄人,就不认识任何人了。
她该何去何从?
她还是被夏凯飞带走了,上车的时候,夏盈光把脚上这双鞋蹬掉了。她光着脚坐上车,夏凯飞也没发现。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奇怪地说:“你也没发烧呢,没烧糊涂呀,怎么突然跟我发脾气呢?”
夏盈光扭开脸,抗拒他的接触。
夏凯飞把她那贝壳造型的小手包给她:“下次别这么跑了,连包都不拿,要是遇见坏人,你连求助都没办法,知不知道?”
夏盈光仍旧不搭理他,她沉默而出神地望着车窗外。二零一零年,对她而言和八年后没什么分别,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依旧觉得很陌生。她住在夏家,可是很少出门,有时候李琦会带她出去给她买衣服,夏凯飞偶尔也会带她出去,但都很少。
而且她不被允许自己出去,李琦说:“外面世道乱,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小心遇到坏人!”
这种思想给她传授多了,她也就听信了,只是心中仍旧是向往外界的。
回到家后,她见到了在茶室和闺蜜一块儿谈笑喝茶、摆弄插花的李琦,她四十五岁,因为保养得当,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的年纪,笑起来眼底下会有隐隐的细纹,头发烫成酒红色的波浪卷,优雅地披在肩头。
她光着脚进门,夏凯飞自顾自地换了鞋,低头的时候,才发现夏盈光没穿鞋。
怎么搞的?
他蹲下来,手还没碰到夏盈光的脚,夏盈光就跑了,夏凯飞有些愣然,他怔怔地望着夏盈光跑上楼的背影。
夏盈光上了楼,就把房门碰上了,她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连着一个卫生间,有飘窗没有阳台,房间里放着许多夏凯飞从娃娃机里给她抓来的娃娃。
她一直都是感激李琦和夏聪毅夫妻俩收养她的,可她能意识到这不正常,而且上辈子发生的事、以及后来的结局,都告诉她,她不能再安于现状逆来顺受了,她必须要离开夏家!
但她是个没主意,也不够聪明的人。很多事不敢想跟不敢做,譬如她现在想逃离,可她只是单纯有这么一个想法,却没有具体的行动措施。
她不知道自己逃走了后要怎么办,当年夏凯飞把她关着的时候,她也是跑过的。她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只是跑掉后第二天就被人给盯上了,她身上的钱、手机全被偷了,还遇到了喝醉酒的街头流氓。
正如李琦所说,外面全是坏人。
有个人出现然后救了她,后来兜兜转转,她又被迫回到了夏凯飞身边,夏凯飞变本加厉地关着她。
看管着她的人,常常都会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
夏盈光打开衣柜换衣服,弯腰换内`裤的时候,看见上面的痕迹,心里想到了昨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