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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机票,幸嘉心强烈要求女朋友身份的她一手操办, 谭佑便由她去, 不再因为这点钱搞得幸嘉心不开心。
于是登机牌拿到手上后, 幸嘉心和谭佑的位子紧挨着, 而谭琦和肖美琴的和她们差了两排, 并且在他们前面。
谭佑看过后笑了笑,幸嘉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肖美琴大概是因为这一趟回家的冲击太大,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所以对于幸嘉心这个本不该出现在固市的人突然要和他们一起回橘城的奇异事件, 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注。
谭佑只说是幸嘉心出差刚好碰到, 肖美琴便点了点头, 没再问过。
谭琦在登机前, 拉着谭佑去接水, 倒是问了句:“应该定了吧?”
谭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点埋怨, 也不知道是在埋怨她们非比寻常的关系,还是在埋怨两人定得太迟。
谭佑没说话, 只点了点头。
谭琦偏头看她:“只要你开心, 我都是支持你的。”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肉麻?”谭佑勾了勾唇角。
“你就听不得好话是吧。”谭琦斜眼吐出两个字, “幼稚。”
被谭佑一巴掌拍在背上,明明没喝水,还呛得咳了很久。
近两个小时的飞行后,四人顺利落地。
谭琦非要跟来橘城, 理由是想陪妈妈多待几天, 不管还有没有其他心思, 这个理由都是很充分的。
他作为名大三的学生,这个时间基本没课,请假也不耽搁事。不像谭佑和幸嘉心,这些天耽搁了的工作,够她们忙一阵了。
大概是因为一切终于都尘埃落定,谭佑忙得很踏实,幸嘉心也不再那么急急躁躁的总想着和她见面,两人微信电话,通话时语调都轻松愉悦。
平淡的生活,但是有热切的期盼,真真正正地过上了恋爱的日子。
一周后,谭琦要回学校了,肖美琴在家烧了一大桌子菜,嘱咐谭佑把幸嘉心叫来。
从隆冬到盛夏,四人又相聚在一起,谭琦喝了两大杯酒,很是感慨。
“姐!”他响亮地叫了一声,杯子对着的方向却不是谭佑,是幸嘉心。
幸嘉心手上的果汁跟他碰了下,小小啜一口。
谭琦一口气干了杯子里的半杯酒,然后才道:“谭佑在橘城,就跟你关系好,麻烦你多照顾她。”
幸嘉心笑了,道:“那是自然。”
“还有这次的事……”谭琦又倒了杯酒,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肖美琴,“还有之前,你帮了谭佑很多忙,也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我要感谢你。”
肖美琴抬头望过来,幸嘉心道:“不用谢。”
谭琦道:“肯定要谢,我十分知恩图报的,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只要用得上弟弟的地方,你说一声,我千山万水都立马赶到。”
谭佑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肖美琴反应上来了,道:“我一直没问,饼干上次回固市,是工作吗?”
谭佑赶紧接了句:“是工作。”
谭琦撞了撞肖美琴胳膊:“妈,我刚好碰到嘉心姐,你见过的那个刘律师,就是她给咱介绍的。”
肖美琴一下子看了过来:“嘉心?不是叫……”
“嘉心。”谭琦打断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幸嘉心,不然小名怎么叫饼干呢,你记错了,你看你,老记不住名字。”
肖美琴顿了顿,大概是对自己的记忆真没什么信心,低头吃了口菜,才又反应上来。
她夹了块排骨放到了幸嘉心的碗里:“真的谢谢你了啊,琦琦小,什么都不懂,多亏了刘律师。”
幸嘉心看了眼谭佑,又看看谭琦和肖美琴,突然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说起刘律师,今天有个消息,本来应该早点告诉大家的。”
她鲜少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剩下三人一下子动作都顿住,很快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
谭佑和幸嘉心坐在一边,怕她突然冒出什么惊天地的念头来,私下里捏了捏她的手指。
幸嘉心回握了一下,很宽慰的力度,示意她放心。
清了下嗓子,幸嘉心拿出手机,翻到了刘律师给她发来的函件上:“因为我和刘律师比较熟,所以提前打听了下消息,这个文件你们看一下。”
谭琦接过去手机,仔细看起来,还没等他看完两行字,幸嘉心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做了总结:“主要意思就是,之前谭风磊先生的债务,不用你们承担了。”
这句话一出,肖美琴的手一下子打到碗边上,筷子咕噜噜地掉下了桌,她弯腰去捡筷子,又碰得桌子一阵响。
谭佑偏头看向幸嘉心,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又很快换成了拧眉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她问幸嘉心。
“跟我没关系啊。”幸嘉心道,“具体情况什么样,谭琦清楚吧,我就是提前问了一下。”
肖美琴终于直起了身,筷子也没捡着,有些紧张,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还是没忍住,拉了拉谭琦的衣袖,问他:“怎么回事呀?”
谭琦盯着手机,抬手的时候手指有些颤:“妈你别急,我还没看完,我再看看。”
本来就两张纸,大多数还都是废话,哪里需要看这么长时间,但谭琦听见了幸嘉心那句话以后,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生怕错漏了什么,白白激动。
谭佑突然站起身,不由分手地攥住了幸嘉心的手腕:“你来一下。”
谭琦和肖美琴都在十分忐忑的状态,没人理她们。
谭佑拉着幸嘉心进了侧卧,抬手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幸嘉心背靠在门上,被猛然欺近的谭佑扰得呼吸都乱了,可怜巴巴地道:“就那么回事啊。”
“为什么债务突然没了?”谭佑道。
幸嘉心噘了噘嘴:“本来就是非法债务,拿到明面上来,自然是不被承认的。”
“以前也不被承认,但我们家为了这个惨了这么多年。”谭佑的紧张其实不比外面那两人的少,她强迫自己深呼吸,理智地去分析求证这件事,而不是被情绪捆绑说出不必要的话,“今天你能特意说这个事情,这个不必承担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幸嘉心点了点头,唇角有抑制不住的开心。
“我们不会再被债主纠缠了?”谭佑看着她。
幸嘉心继续点头,唇角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
“就算我们现在一家回到固市,也不会有人上门要债了?”
幸嘉心用力点头,终于忍不住道:“真的不用了,因为从法律上来说,你们不必继承,从私下里来说,你们已经还清了。”
“怎么还清的?”谭佑盯着她,一点都不敢放松。
“谭风磊自己还的。”幸嘉心回得特别迅速。
谭风磊这些年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债,其实哪怕是谭佑,也是不清楚的。
她每一次去还的,不过是那些逼到尽头,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危机他们家人性命的债。一个赌博上瘾的无底洞,你根本没法预料他这个洞有多黑有深。
现在,幸嘉心睁着一双大眼睛,告诉她,债是谭风磊自己还清的,谭佑真想把“鬼才信”三个字挂在自己脸上,让幸嘉心好好看看。
之前那次谭风磊说自己赚了钱,却在计划里从来没想过去还清以前的债,那个时候,是谭佑对谭风磊最绝望的时候。
现在这个人死了,死无对证,幸嘉心就可以如此肆意地,替她还钱?
大概是看懂了她的情绪,幸嘉心竖起三根手指,开始指天发誓:“真的,是他自己还的。之前那封遗书,我不知道你看了没有,里面交待了一些事情。刘律师一直待在固市没回来,就是去查这些债务。”
“现在他查清了。”幸嘉心的手指放下来,握在了谭佑胳膊上,“从此以后,你只用给自己赚钱了!”
谭佑愣在原地,最终还是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幸嘉心说的话,她在梦里梦到很多次,扔下那些包袱,可以像踩在月球上一样轻快。
只用给自己赚钱,那也就不用赚很多很多的钱了。不用赚很多很多的钱,那她就可以选择不去忍受那些难以忍受的东西,她可以有休息的时间,可以固定地住在一座城市,可以把生活的资本存的稳稳当当,可以去大胆地给爱人承诺。
谭佑低下头,觉得脚下的地都在晃悠。
就在这时,客厅突然爆出一声大喊,谭琦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更多的是兴奋:“妈妈妈,真的真的真的……”
谭佑看了眼幸嘉心,谭琦又喊了一句:“艹他妈,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感谢谭风磊。”
谭佑顿了顿,她看向幸嘉心,想对她说,你在屋里待一会,我出去一下。
但幸嘉心突然抬手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往后踉跄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床边上。
这房间小,统共就这么点平方,一大半都被这张床占了。
幸嘉心扑过来的时候,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谭佑的脑子里来不及切换这什么状况,唯一升起的念头是不能让她摔着磕着了。
于是躺倒在床,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砸到她身上的人,从下而上仰视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幸嘉心的长发掉落下来,洒在她脸侧,遮去了谭佑大部分的光线,红唇一张一合间,有熟悉的香气缭绕起来,瞬间就把谭佑的心思勾偏了。
“这是件大喜事。”幸嘉心说的是这句话。
如果真相真的如幸嘉心说的那样,那的确是件大喜事。
这件包袱的扔掉,完全不像之前谭风磊的去世,那么让人唏嘘又心情复杂。
此刻轻松,是完完全全的轻松,此刻高兴,是可以彻彻底底地高兴。
不用再思前想后被回忆束缚,也不用再压抑情绪被道德绑架,这是件大喜事,值得用任何方式来庆祝。
不等幸嘉心再说,谭佑抬手压住她的后脑勺,靠近了那张唇。
回到橘城以后忙忙碌碌,即使偶尔的见面也只是浅淡的亲吻,就像在享受终于落定的安稳。
但此刻,必须激烈一点,必须抛却理智,不顾场地,不顾后果一点,才能配得上这喜悦。
两人的位置在床上翻转,门外客厅里还有谭琦和肖美琴说话的声音,屋子房门只关着并没有锁,有随时被推开的危险。
但谭佑觉得自己能够掌控这一切。
热度和柔软的香味很快蒸腾满整个空间,有脚步声过来的时候,谭佑一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了幸嘉心身上,然后自己直起了身。
穿衣镜就在身侧,谭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只在细微的地方,有一些引人遐想的凌乱。
谭佑整了整衣服,来到门边上,在谭琦敲门的同时,拉开了门。
谭琦顿了下,看着谭佑。谭佑没有说话,等他先开口。
谭琦脑子来来回回转一圈,又笑开来:“姐,真的,我们以后没有债务了。”
“嗯。”谭佑应了一声。
谭琦对她的平静很不满意:“之前刘律师跟我说有这个可能的时候,我根本没敢相信,但是现在,白纸黑字写得很明白了,我可以跟你说说……”
“我相信。”谭佑突然道。
“嗯?”谭琦愣愣地看着她。
“我相信。”谭佑又重复了一遍,回头往屋内看了一眼。
谭琦突然咳了咳:“我就是给你说一声,那,你们忙,我……”
抬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指了指,就缩回客厅去了。
谭佑重新关上门,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幸嘉心。
她理好了头发,拉好了衣领,正在擦嘴边被亲得混乱的口红。
见谭佑看过来,也不正眼看她,低了头,问她:“要庆祝一下吗?”
谭佑转身靠在门上,笑着问她:“怎么庆祝?”
“一般就是吃饭吧,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所以就用你刚才庆祝的法子了?”谭佑挑挑眉。
“嘿。”幸嘉心继续低着脑袋,把裙子上的褶皱抚平。
谭佑走到她身边,替她拉了拉裙摆,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幸嘉心光滑的皮肤。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待会谭琦要准备回学校,我也得和我妈再谈谈。”
“好。”幸嘉心乖顺地点点头。
“这周末我没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待一整天。”
“好!”幸嘉心笑起来,凑过来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送走了幸嘉心,肖美琴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谭佑从小到大看她哭过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不是让人烦躁的胁迫,不是让人绝望的悲伤。
这是一次彻底的告别,和跌宕的大半生。
谭佑和谭琦一左一右地陪着她,听她来来回回地说着一些老旧的话,最后的结语,终于新鲜又让人愉悦。
肖美琴握着他们的手说:“都过去了,你们现在想干什么,都放胆去干吧。”
一切真的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天肖美琴便精神奕奕地自己挎着包出了门,说要去找工作。这次不找那种不正规的小旅店,不是大酒店,就是写字楼。
谭佑怕她迷路,肖美琴指一指自己的嘴:“长这个是干嘛的,找年轻人问,总会说普通话的吧。”
“这天热的,你自己往哪跑,我上网帮你查查附近的招聘启事。”
“查你继续查,我得先熟悉路线。”肖美琴拍了拍自己的兜,“公交卡和手机我都装着呢。”
谭佑抬头看她:“我们这边的公交站……”
“诶,我知道我知道,你领着我坐那么多回了。”肖美琴不耐烦地挥挥手,“总要自己记路的啊,你还能走哪都跟着我。就算手机丢了,我也记得你电话号码,到时候找警察叔叔。”
这么大年龄了,还故意把警察叫叔叔,谭佑笑起来。
肖美琴也笑,还要再唠叨一句:“你不要小瞧你妈。”
谭佑突然就觉得,她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的妈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没两天,肖美琴还真给自己找了工作,而且条件听起来好得不得了,谭佑觉得像骗子,赶紧去了那家物业公司一趟,结果人家非常正规,肖美琴运气好,来打听的那天,刚好有人突然离职。
肖美琴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上,有了在旅馆的保洁经验,打扫个楼层的公共区域完全不在话下,干净又动作麻利,经理当下就拍了板让她来。
新工作环境好,工作量少,工资高还离家近,肖美琴十分满意,按道理,谭佑也应该十分满意。
但她在开心的同时又有些不开心,拍着肖美琴的肩膀不断地跟她强调:“如果干得累,干得不开心,就在家待着,我养你还是没问题的。”
“没到什么都不干的年龄呢。”肖美琴道,“你妈年龄也不大,再不能给你脱后腿了。”
谭佑打电话跟谭琦说这件事时,谭琦倒是想得特别明白,举双手赞成。
“人工作的时候早睡早起,身体状态会比较好,还能认识点新朋友,多跟人交流一下,不然你让妈一个人在家待着干嘛。”
“你还知道啊。”谭佑语气严厉,“那你能不能起早点看看书,别再挂科丢人了。”
“我这学期不仅不会挂科,之前挂的还会全补回来,要是做不到,我给你学狗叫。”谭琦口气挺大。
谭佑叹口气:“我又不是没听过你狗叫。”
“你这就过分了!小时候的狗叫能算做狗叫吗!那叫卖萌!”谭琦喊完,立马换了话题,“谭佑,我说真的呢,暑假找实习,我就去橘城吧,没几天了。”
“你就不能去见点大世面吗?”谭佑道。
“现在社会在哪里干好了不能见大世面,但有妈在的城市,就橘城一个。”谭琦嘴上能抹蜜,“我当然是想多陪陪她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解放你吗?”
谭佑不知道他有几层意思,没回话。
谭琦乐呵呵地道:“谭佑你放心飞,二弟我永相随。干你想干的事情吧。”
这话被肖美琴说过一遍,现在又被谭琦说了一遍,自己年过半百的妈妈和还没毕业的弟弟都仿佛已经找准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就剩下谭佑了。
那些埋在心底的种子,谭佑已经填好了土,浇好了水,剩下的,不过是顺其自然地让她发芽开花而已。
谭佑笑起来,觉得这个夏天明晃晃的,再藏不住一点黑暗。
周五晚上,谭佑抱着手机做了一晚上的攻略,关于明天和幸嘉心的约会要干什么。
之前,她们不是去处理一些事情,就是去逛逛街看看花,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幸嘉心那么漂亮又有文化的女孩子,该去干点漂亮又有文化的事情,而且必须得是谭佑主导的。
于是翻遍了网上的小清新文艺约会,得出个结论,不管约会地点在哪里,不管是看书看电影还是看风景,都得把照片拍好看了。
谭佑皱着眉又开始看拍照攻略,研究了一晚上,最后往购物车里加了套全画幅相机。
按道理来说,她现在的存款带幸嘉心出门旅游,自驾走川藏线,用专业的设备,为两人留下完美的影像和记忆,应该没多大问题。
但到底是穷惯了,而且关于那些债务,未经时间证实的事,谭佑心里老有些不踏实,所以这个计划思前想后便又被她暂时搁置了下来。
这么想着,就越发觉得对不起幸嘉心。
于是抬手给幸嘉心发过去条消息,到底还是压抑了自己旺盛的控制欲,想要问问幸嘉心,跟随她想要的步骤走。
-呼叫小饼干,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过几秒,幸嘉心的消息回了过来:
-你这个点问我有什么打算是认真的吗?
谭佑看了眼时间,正儿八经的深更半夜了,一时觉得自己蠢得要命,快速地打字:抱歉抱歉,打扰你了,你怎么……
她的信息还没输完,对面已经开始一股脑地雨后春笋般冒消息:
-不要问我这个点为什么还没睡,在想你。
-我本来有挺多打算,但你现在问,我只有一个想法。
-干你。
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极其不符合幸嘉心一贯的甜美风格,一下子刺得谭佑脑壳疼。
但稍微用这晕乎的脑壳想一想,就知道这个时间这个身份,搅和着两人都在期盼明天约会的心情,冒出这两个字,实在是合情合理。
纠缠不清的时候,她们倒是一见面就上床,每一次都像最后一次,极其猛烈,毫不犹豫。
反倒是确定了关系以后,磨磨唧唧,温温柔柔,羞羞涩涩,把这美好的事情,一拖再拖,非得干出点仪式感来,才不算耍流氓。
谭佑的手指来来回回绕两圈,再看自己刚才打的那行字,觉得真是扫兴。
快速地删掉了,脑子激烈又短路,得找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惊讶,并表示自己丝毫不输给对方的狂野。
没什么时间,便本能地冒个此刻不算脏话的脏话:
-操。
完了又怕对方误会,心里砰砰跳地再打过去三个字:
-怎么干?
几秒漫长的间隔,谭佑看着幸嘉心那边正在输入又断掉,正在输入又断掉,终于有了条消息过来。
一段长达九秒的语音。
谭佑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在抽屉里一阵翻腾,翻出副耳机带上。
确定插孔插好了,这才在夜深人静时,调大音量,接收狂野女朋友发过来的讯号。
一瞬间,有充盈的声音填满耳际,幸嘉心的嗓音,严肃时清冷,撒娇时甜美,如果真是谭佑猜测的内容,那这将是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激情夜晚。
但她完全预料错了,她的狂野女朋友,不知道脑回路怎么绕的,在她们这么热烈的对话以后,发给了她一段长达九秒钟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笑毛线。”谭佑捂着被子脸热又憋不住地跟着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