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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镇子,白荼开始盘算起来,那书的银子的确足以修建一座学府了,但是师资怎么解决?于是不由得朝卫子玠望过去:“先生的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把这十里八乡的先生都集到一起吧?这样难免有
些参差不齐,毕竟不是每一个秀才都是合适教书育人。
但也总不可能也给他们弄个教师资格证考核吧?
却听卫子玠说道:“这正是我迟迟没有批的原因,书院新建,如无名师,那学生也是寥寥几人,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也就没落了,等于白折腾一回。”
白荼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事儿不现实,于是便没纠结了,又与卫子玠说起地里的事情。
回到庄子里,长宁去见白玉仙,白荼一并过去,与她说了杜英的事情, 白玉仙很是欢喜,“如今家里就该有喜事才对。”然后又催促着杜良辰,叫他给凤仙表态,这堂兄弟俩的婚事也就一并办。
虽说是家里的奴才,但也这婚礼办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可羡煞了不少人,恨不得也卖身去叶家当个奴才。
至于孙大妞那亲爹后娘,婚礼当日倒是没来,三日回门省亲,白荼原意是叫杜英陪着孙大妞去一趟,只是孙大妞却道她已经卖了死契,和家里没关系,不愿意去。
哪里想得到她父母得知她在叶家还正经办了婚礼,还以为这回门会带多少好东西,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眼见着天黑了也顾不得时间,就摸着黑跑到杉树村来。
正逢月头高高的,他们夫妻俩托娃带崽的在门口拍着门嚎,赵无极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开门一闷棍就打过去。
瞧见有妇孺,方手下留情了,但还是叫那孙跛子狠狠的吃了一个闷棍。
“妞啊,大妞啊,我和你爹娘来看你了,你咋不回门呢?”孙跛子媳妇扶了他一把,便伸着身子往门缝里挤进去。
不过却没喊来孙大妞,只叫赵无极冷幽幽的打量了一遍,“阿英媳妇不是叫你们卖了么,既然是卖了哪里还有来寻的规矩?在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孙跛子后背被打得生疼,此刻还有些后怕,但是看着这庄子修得跟戏文里的宫殿一般,也跟自家媳妇一样舍不得就这么走了,想要开始耍赖。
可赵无极是什么人,那也是跟着走了几趟镖子的,这点小把戏如何看在眼里,当即直接将们一关,上了门闩就不管他们,自顾歇着去了。
第二天这夫妻俩是被一盆水泼醒的。原来是孙大妞平日里在家的时候鸡叫就要起床干活,所以哪怕嫁给了杜英,这还是改不了,所以一早起来就听家里值夜的护院说起自己亲爹后娘的事情,当即想起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如今他们还有脸
来闹,就抬起一盆水直接走到到门口,开门往他们身上泼去。
这秋天的早晨,可是冷得很,如今叫这凉水一泼,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孙跛子一家全部都跳起来,正要破口大骂,见着是孙大妞,她爹就怂了。“你们还来做什么,难不成那日姑奶奶给你们的银子是假的么?”质问完了,看着眼睛发着精光望着自己的后娘,忍不住哭起来:“我娘总共就生我一个,就算在穷那一两半铜也是有的,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一个子儿,你们如今不愿意给我也就算了,还上门来糟蹋我。您自打进了门,我能做的绝对不叫您沾手,从您生三郎开始,月子是我伺候的,家里大小事务我一个人包揽,我何曾有什么怨言,如今我你们把
我卖了,也没说二话。可是这人都有良心,我这么多年没有对不住两老和弟弟妹妹们的地方,现在我嫁了人,已是别人家的媳妇,与你们再没有什么关系,可如今你们这样上门来,到底是要置我于何地?”
她又不是叶家的媳妇,只是他们家小厮的媳妇,说白了一个奴才罢了,他们还想来自己这里掏点什么?
天有些凉了,白荼早上还披着薄薄的一层披风,听说这边闹就赶来了,见着杜英也在,便道:“你怎不去劝一劝?”杜英摊了摊手,“这有什么好劝的,在说大妞她能分清楚好歹,若是她爹娘真心对她好,我二话不说,昨儿一早就劝她回门了,我又是没爹娘的人了,还能将他们当亲爹娘伺候着,可是这样的人家,就没把大妞当人看,撕破了脸皮也好,省得以后他们还想拿大妞当骡子来使唤。”一面想起大妞身上那些伤痕,心里就气得慌,忍不住朝白荼道:“姑娘是不知道她这后娘多狠心,她那身上许多瞧不见的地方,全
是疤痕,烙的烫的都有,就这样的人,姑娘叫我怎么称他们一声爹娘。”白荼全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毕竟那大妞看着也壮实,而且手上脸上虽然是粗糙, 但没什么疤痕。但杜英总不能骗自己吧,一时震惊无比,“怎么会有这样黑心肝的,既然是这种人,还有什么同他们
说的,赶紧打出去啊。”说罢,便使唤起护院们赶人。
此事过了大妞哭了一场,然后干活儿也越发卖力了。不说杜英对她好,就是叶家这里不管下人主子,都拿自己当个人看,整日也都过得舒心,而她本身又是手脚勤快的,所以很是得大家的喜欢。
白荼刚从粮仓里来,今年收成极好,卫子玠的沟渠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面前桌子上的碟子里,装了今年新糯米做的发糕,上面撒着薄薄的一层芝麻,看着也是十分嫩软。
她进来蹬了鞋子就往小榻上躺下去,然后问起床前看书的卫子玠:“你说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放榜日子已经过了七八天,她这心里跟个鬼爪似的,也不知叶亓和真真如今什么状况。
卫子玠已经听她问了七八遍,但仍旧耐心回道:“那消息在快,也没翅膀啊,不能一下飞到你这里来,在等等,兴许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消息就来了。”还是这句话,显然不能糊弄白荼了,只听她长声叹气了一回:“哎,也不知今年这状元花落谁家。”然后又问卫子玠,“你觉得南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