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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野?”一股寒意从心底泛起,我看到月野的眼睛起了奇怪的变化。黑色瞳孔旋涡般旋转着扩散,逐渐吞噬了眼白,变成漆黑的一片。
“南君,怎么了?你不觉得很美吗?”月野用这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抽搐得越来越快,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扯动到耳根,眼看就要裂开了!
这个熟悉的面孔让我猛地想到一个人!
裂口女!
和月野长得极为相似的裂口女!
“不要大惊小怪,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死亡的乐趣。”半天默不作声的黑羽直挺挺地站起,机械地抬起胳膊,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滞涩声,把一直遮挡着左眼的头发拢到耳后。
眼眶里,根本没有眼睛!干瘪的眼皮深陷进眼窝,收缩成暗红色的肉疙瘩。
“你们……”我脑仁嗡嗡直响,向后退着,大腿撞到座椅扶手上,酸麻生疼。
两个人“嘿嘿”笑着,重重坐下,月野轻声说道:“后面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安静地看吧。”
我喊着他们俩的名字,却没人理睬我,平板的脸映着舞台照射的光,如同戴着一副面具,又像是一张面膜!
当我在看向舞台时,月饼的举动更让我不受控制,双腿一软,要不是急忙扶住座椅,我就摔倒在地了。
月饼,正捧着割掉的人头,用尸体流出的血涂抹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我,他们都疯了吗?
或者是,我疯了?
“生命如同春天的鲜花,绽放着凋零的回忆,终于不知何去何从。”剧院的第二层看台传来熟悉的声音,“精彩的落幕是真正的序幕,谁也无法同时拥有死亡和生存的权利,就像我等了你们很久,等到的却是愚蠢的反抗。”
月饼拎着人头,摸了摸鼻子,血把脸涂抹得乱七八糟:“我怀疑是你,所以用鲜血抹去人头上的白粉,看看他的模样。你终于来了!”
我转身仰头,一个金发少年,站在剧院二层的防护栏上,高举双手,蓝得近乎发白的瞳孔中依然是好奇又茫然的神色。
杰克!
“月无华,南晓楼,好久不见。”杰克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身,行了个欧洲贵族见面礼,“这个地方很安静,我们可以斗地主了。”
再次看到杰克时,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同,那种残暴、贪婪、兽性的气息完全消失了。现在让我感受到的,只有安静,没有风暴时,海一样的安静。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紧握着拳头,掌心清晰感受到指甲入肉的疼痛。
月饼跃下舞台,抬头望着杰克,一步步走到我身边。
而月野和黑羽,却仍然很奇怪地看着舞台,仿佛仍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歌舞伎表演。
“怎么做到的?”月饼摸出瑞士军刀,冷冷地说道。
杰克打了个响指,懒洋洋地笑着:“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会催眠。”
“哦?”月饼也笑了,“催眠?不接近怎么能做到催眠?”
“我们是同一种人啊!”杰克忽然长叹一声,“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们。”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都旺和大川雄二。他们的目的,就是不允许我们这种人活在世上。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一旦我们发现自身的能力,将会受到欲望驱使,危害普通人。而他们的职责,就是把我们消灭掉。我们这种人,被他们称之为异族。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许平时根本差距不大,一旦到了危急关头,就会展现出来。南晓楼,你在泰国时,最后的一番推论很精彩,可是这不过是你和月无华的主观臆想。
“事实是,他们不断地寻找我们这种人,会杀害我们所有的亲人,把我们变成孤儿。这样,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留培养我们,把我们变成帮助他们的好工具。其实,我们都是被利用的。我比较特殊,在他们的捕捉过程中,我侥幸逃脱,但是我深深地记住他们俩的相貌。仇恨让我迸发了自己的能力,并越练越纯熟,时机成熟时,我找到了都旺,利用他的野心博取了他的信任,来到了泰国。剩下的事情和你们推断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从都旺那里找到一份绝密资料,很有趣,想看看吗?这也是我来日本的原因。”
杰克这番话在我的心中激起了轩然大波,如果按照杰克所说,我和月饼的父母都是被都旺和大川雄二杀死的?仅仅是因为我们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就成了他们残杀并培养的工具?
杰克又打了个响指,剧院后上方投放电影的小窗口笔直地射出一道光柱。舞台上空“吱吱”作响,一道宽大的银幕落下。光柱射到银幕上,晃动着慢慢变大,来回切换的图像,是一张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我大多都不认识,但是照片下方的备注资料栏里面,又有着他们的详细介绍。仅有的几张我认识的人,却又让我毛骨悚然!
那些人,都是全世界各行业非常著名、取得巨大成就的人!
直到照片里出现一个日本女人时,停住了。
灰色风衣,半覆面的长发,米色围脖,清秀艳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两边的嘴角闪电状裂开,直裂到耳根,眼中的瞳孔极小,像是用根针扎破了眼白流出的黑水。
这分明就是我在宫岛遇见的裂口女!
相貌和月野清衣极为相似的裂口女!
下面的介绍栏里写着:月野真召,裂口女,被狙杀于1988年8月18日,日本岐阜县的飞弹川。留有一岁女儿月野清衣,有阴阳师潜质。
下一张,却是个英俊的男子:黑羽源,1998年于六星级豪华游轮上失去控制,杀死著名美女漫画家,被狙杀于游轮中,尸体作为鬼镇存放于游轮。弟弟黑羽涉,有阴阳师潜质。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血液全都涌向脑腔,晕眩中有着钻心的疼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太可怕了!
我和月饼,原来只是棋子!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我们的父母……
我不敢想下去了。
“你们俩,很奇怪。”杰克又打了个响指,画面消失,银幕舞台顶端,“我始终找不到你们俩的任何资料,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两个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