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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有些恍惚,心口的疼仿佛还和当年一样,那道划在心上的疤,似是从未愈合,一下子,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只能小心蜷缩起来……
车厢内格外安静,空调不知何时打开,细细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听不真切。
“后来呢?”
男人低低哑哑地问,手指骨节落在方向盘上,露出青白颜色。
她垂着眼,许久的不说话,眼神一下子失了焦距。
傅景年就近停了车,黑眸里盈了冰冷,蓦地扣住她手腕,“我问你,后来呢!”
“林清商!”
“你还要问什么?”
她被抓的泛疼,扬起眼时眼眶尽是红的,“非要我说是不是?后来她死了,我差点连给她安葬的钱都没有!后来我去打胎,半死不活晕在马路上……”
后来她漫无目的,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想寻他,报纸和媒体上却在大肆报道他的婚礼。
“要不是梁家人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在你即将和冯云静举行盛大婚礼的时候!”
她瞠然瞪大的眸里侵满水润,那些曾被时间掩埋的过往,此刻再精准不过的刺入她心脏。
他们,终究两败俱伤。
男人蓦地僵住,没料到她曾受过那样的苦,跟着他的那段日子,他没舍得让女孩受半点委屈。
半晌,薄唇抿的紧紧的,却是说不出话,只沉沉解释,“我没跟她结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商业联姻强强联合,要娶冯云静我有无数个理由,可悔婚,只需要一个。”
他没说那一个理由是什么,可林清商心跳却陡然漏掉一拍,呼吸几乎被压了下去。
男人手指从腕上移开,捏紧了那几根青葱白玉般的小指,喉结滚动了下,“商商,告诉我,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清商咬着唇,掌心被掐的泛白,藏了五年的情绪被挑起,她哆嗦着整张脸都泛白,勉强扯开笑,“你不都知道了吗……至于其他,至于傅叔叔,我修养了很长时间,后来才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如果你是要问这件事,我可以道歉。”
她此时又格外平静,眼儿干净澄澈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悲伤。
男人薄唇缓缓张开,许久的没说话,那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节正泛白,透着冰冷的气息。
他眼里有再浓郁不过的情绪,分辨不明。
“我不知道你当时……”
受了这么多苦,那被他捧在掌心里的女孩,在离开他的那天,好似从天堂掉落在地狱。
傅景年捏紧了她,眼神一点点变深。
甚至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便在大雨那天离开。
他没日没夜寻了三天,却只得到了那段足以让他遍体鳞伤的话,“我们已经结束了、孩子我会拿掉、记忆我会忘掉,你在我心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统统都会消失。”
男人眯起眼,浓郁的情绪映在瞳仁里,里头是她的模样,在光线下照的人发慌。
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后来见到的流产记录上。
“对不起。”
林清商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的开了口。
男人抿紧了唇,黝黑的双眸紧紧凝在道路前方,在前面车子车速缓慢的时候狠狠按了几次喇叭!
知道他心有不悦,林清商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眸扬起,“对不起傅景年,傅叔叔自杀身亡,加上后来阿姨也……疯了。当初他的治疗是我在试着做……出了这些事,早该跟你道歉的。”
想了许久才鼓起的勇气说出这些,事实上,就算不说,他早晚也会查到。
林清商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却没料到这话刚一出口,男人却蹙了眉,冷厉的眼直直扫过她,“你再说一遍,为什么事道歉?”
“傅叔叔……”
“我爸?”他嗤笑,眉宇里尽是阴郁,“难道你不是,该为害了我们的孩子,背叛了我而道歉?”
……
她没想过这些,凉凉毕竟还活在世上,至于伤害了他,说到底先背叛的人是他,何来负罪感。
男人别开眼,情绪也跟着敛起来,瞧不透了。
他阴晴不定的,林清商也不去惹他,只是心里头惶惶然的,更是没了底气。她如今这般跟他纠缠,隔着人命和过去的恩怨,好像一个瘾君子,明知后果却仍不肯松手。
好在,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寻了停车位,林清商默默跟在他身后。
气氛僵硬,她抚了抚额,也想过这人得知这些事后更不会给她好脸色,便主动越过他,越过尴尬的气氛……
“去哪里?”
傅景年阴郁着一张脸,只说了三个字,可语气沉沉的模样,愣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跑什么,怕我?”
林清商垂了垂眸,默默放缓步伐,站定在一侧。
男人似是对她的表现满意不少,迈开长腿几步过去,与人并肩而立。
长身如玉,便径直牵了她的手。
林清商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扬起头时,对上男人微怒的视线,“这会是不急了吗?”
急,怎的不急啊。
他拉着她往电梯走,哪还给她反抗的机会。
“滴”的一声,电梯打开,出来了几个人,上去的却没有其他。
林清商蹙了蹙眉,眉眼里的笑意轻了不少,趁着四下静谧,低声道,“你心里有芥蒂我知道,对我没关系,待会见着凉凉,就和善些……孩子敏感。”
说完林清商心里轻松不少,岂料腕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拽着她往后跌,直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
熟悉而浓烈的男性气息便压了下来,还不及反应,双唇便已被封住。
傅景年动作又急又凶,几乎是不给她半点反抗机会的,将人双手背缚在她身后,压在电梯墙上……
直吻到她呼吸不畅,耳朵里仿佛是嗡嗡嗡的声音,可更明显的,却是一声“滴”!
电梯将停,有人要上来!
她双手抵靠在男人胸膛,再不犹豫地要把人推开。
可傅景年发了狠,怎么也不肯放。
林清商又羞又急,直到狠咬了他一口,尝到血腥味时,趁男人僵硬着便推开。
“你疯了!”
电梯门开了又关,外头却没有人进来,又缓缓合上。他气息仍乱着,可眉眼里的厉色丝毫不散,“我疯了也拉着你一起,别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