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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先天族群,你还是魔族,那……”金绞蜜看着我,难以置信道:“那……你是先天魔族?”
我苦笑一声,朝七爷和昆仑狐道:“你们说,我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金绞蜜不知道我这话中的含义,可七爷懂得我的悲凉。
不管隋云鹤他们怎么说我身体里有夜摩天罗的丹元,可我一直都在逃避着,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这重身份。但,眼下却已经不是我承认不承认的问题了,这头顶凭空消失的霹雳,已经足以证明,我身体里就是流淌着先天魔族的血液,而这魔元正在崛起,它已经开始掌握了我的三魂和七魄。
否则,这霹雳绝不会因我而消。
“罗卜,不要想这么多,就算是先天魔族又如何?别忘了,你还有酆都大帝的丹元呢,要是这么说,你还是先天鬼族呢……这霹雳你哪知道是因为你的哪重身份避让的?”昆仑狐安慰道。
我无奈一笑道:“你有所不知。和帝俊的先天神族、夜摩天罗的先天魔族不同,酆都大帝并非是先天鬼族。严格意义上说,酆都大帝是木孕石胎,属于灵族和妖族的产物。他的冥修,都是后天修行得来的,所以,他算不上任何一种先天族群。纵然我继承了他的丹元,也绝非先天鬼族。真正的先天鬼族,是当年的圣党以及四大部洲的鬼民。犹如佑宁,又比如苏茹他们”
“也就是说,现在你能避开这霹雳,只能是因为先天魔族的这重身份了?”昆仑狐也有些无奈。
我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倒是多希望,这霹雳重重的砸在我身上啊。这样,我也就不用被千夫所指了……”
金绞蜜垂着头,偷瞟着我,颤声低语道:“你真是罗卜?那几个冥魂口中的罗卜?”
“对,就是我,如假包换!”我森然道。
“那……你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杀了阴差?”
“是,我杀了!”
“你还杀了不少的阳人?”
“没错,我也杀了!”我面无表情答道。
金绞蜜黄色的小脸写满了恐惧,怯怯的不再言语了。
“这些事,都是那几个冥魂说的?”我冷笑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金绞蜜点点头,像是嗓子塞了鸡毛一样,小声道:“他们说……说……说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三界公敌,你的下场,会比帝俊还惨……”
“哈哈,有点意思!”我忍不住大笑一声道:“菩萨说的没错,我不进牝光,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我进了牝光,就只是自己的敌人。看来,我本来就没有选择啊。”
说到这,我瞧着金绞蜜幽幽笑道:“面对一个先天魔族,害怕吗?”
金绞蜜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印象中的先天魔族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我忍不住一笑道。
“先天魔族不应该都是那种三头六面,七腿八臂,头上有角,后面有尾,冷面紫眼诡诡,张口獠牙森森?至于魔王,就更加凶戾了,应该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遇到灵族妖族生吞活剥。”金绞蜜小心翼翼道。
“呵呵,那你可要小心点了,否则,我会吞了你!”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大雪皑皑,道道霹雳,白雪和白光混作一团,看不清原野。
此时此刻,前行风雪电光之中,有些孤独。我突然无比想念苍颜、碧瑶和小姝。
天大地大,却没有人能来宽恕我,这次,就连菩萨也无法渡我。
七爷飘在后面,朝金绞蜜小声嘀咕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的,早晚死在自己这张臭嘴上!瞪着你的狗眼看看,他是三头六面七腿八臂吗?以后,没事别提魔族两字,否则,没准你就真杆儿屁了……”
金绞蜜嘀咕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他和我想象中的魔头不太一样,他好像……也没那么穷凶极恶啊。”
“废话!”七爷道:“说你是井底之蛙一点都不为过,难道你就没听过六指诡医吗?谁说魔族就一定是心黑面丑了?我告诉你,被他救过的人鬼妖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我在前面走,所有的霹雳便都落在了我的身旁,走在我后面的七爷、昆仑狐,则安全无虞了。
远处的那些妖影大概见到了这一幕,纷纷也跑了过来,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后面,一次来避开霹雳。我粗略看了看,足足有上百各类妖祟……难怪昆仑狐说,这昆仑胎生出之日,便是妖族的盛会……
“这不是捡便宜吗?合着老罗在前边成了给他们趟雷的了!”七爷有些不满道。
“算了吧!”我淡淡道:“我虽然趟雷,可又伤不到我,他们能跟上来,也算是缘分。由他们去吧!毕竟,上千年才出现一次昆仑胎,这对于这些妖族来说,不容易。”
昆仑狐道:“如此一来,那能到洗尘天池旁的人就多了。我上次来的时候,只有区区十几个……而当昆仑胎骤现的时候,绝大多数更是直接被吸了进去,只有我一个人存活了下来……这次可比以前热闹多了……”
“狐狸,把你的斗笠给我吧!”我朝昆仑狐道。
昆仑狐将斗笠递了过来,问道:“你是不想让他们认出你来?”
我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如果他们认出了我,亦或者我认出了他们,我该怎么做?”
“杀……”昆仑狐脱口道。
“所以啊,我太了解我自己了,如何让我见了钦原和计蒙,那我肯定会杀了他们。可我现在,又不想开杀戒,那就算了吧,眼不见心不烦。放他们一马,也算是放我自己一马……为了杀他们,我不能把你好不容易将我从魔头边缘拉回来的努力白费了……此行只为帮你拔得昆仑胎的头筹,其它的,我都得忍。”
七爷道:“怕就怕,你有心,他们却无意。你不想杀他们,可他们未必不杀你……”
“那就没办法了。纵然成魔,也绝不受辱。”我冷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犯人。”
我这刚将斗笠扣在脑袋上,远处的风雪之外,便传来了一声怒喝:“都给我站住,这洗尘天池岂是谁向来就来的?识相的,都给老子滚蛋,这次的昆仑胎,老子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