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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佳倾向来淡定,就算遇到危险中了枪也能保持一脸平静。
这还是以初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惊错愕表情的骆佳倾,皱了皱眉,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出大事了。
“以初……”骆佳倾抬头看她,脸上全是忧心的表情。
东方温婉也看着她,只是她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看不明白的复杂表情。直至以初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才明白过来。
偌大的首页页面上,斗大的标题加粗加大,却触目惊心。
‘白斯集团总裁白井方的大女儿白以初,并非其亲生女儿’,旁边还有一个副标题,‘白以初实则是白井方前妻婚内出轨,和其义兄东方和所生女儿,白井方带了多年绿帽扔不自知,疼了多年的女儿居然是个白眼狼’。
东方温婉用力的摇头,表情愤恨双手紧握成拳,“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曲姑姑也不是那样的人。这样不尽不实的报道,到底是谁写出来的,是谁造的谣?”
以初表情阴霾难看,更加难看的是报道下面还有照片为证。照片中的人模样虽然略有模糊,可是依旧能让人看得清楚,正是她的母亲和东方和舅舅,而且两人所在的地点,就是一家酒店的房间门口,而她的母亲,靠在东方和的怀里。
滕柏涵,你好样的,居然能找出这样的照片来说事。她倒是忘记了他还有这样一招在等着她,怪不得这么久以来都没什么动静,没想到是去策划这些事情去了。
“以初,现在怎么办?”骆佳倾脸色冷凝,表情严肃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女人,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愤怒和恨意。
这篇报道一出来,全国的人都能看到这样爆炸性的新闻。白以初的处境会变得步步艰难,而她的母亲,名声彻底毁于一旦。
这个滕柏涵真是卑鄙,连已经死去那么多年的人都不放过,死者为大,他难道不懂吗?他就不怕受了冤枉的白以初的母亲会在半夜找他锁魂吗?
骆佳倾正想的,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当下接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禁止她看一切的报纸新闻,马上将她带到晋城国际来,马上。”裴陌逸的声音含了一丝急切,焦虑的甚至没等骆佳倾说一个字。
“可是……”骆佳倾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看到了。”
裴陌逸顿了一下,随即低咒一声,骆佳倾甚至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撞击声。好半晌,才听到他恢复正常冷漠的声音,“我现在马上赶去流帝大学,你将她带到门口来,等着我。”
“是。”骆佳倾点点头,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正拼命的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却始终处于占线状态的东方温婉,她回头附在以初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
良久,一直沉默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以初,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跟着骆佳倾离开了寝室楼。
还在打电话的东方温婉只是抬个头,就不见了两人的声音,诧异的惊呼道:“诶?人去哪儿了?等等我啊。”
她急急忙忙的跳下床,只是等她猛然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她们的人影早就不见踪影了。
“哎呀……”东方温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始终无法和父亲联系上的手机,内心也跟着焦急了起来,急忙将电脑关了,拿了衣服包包也锁门下楼了。
此时天色尚早,外面还有些清冷,大部分的学生依旧偷懒的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东方温婉走到学校门口等着出租车,然而半晌也等不到一辆,她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继续打东方和的手机。只可惜,他的手机依旧处于占线当中。
想到新闻上报道出来的那些字,一字一句都像是亲自见证过的,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的,让她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
东方温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相信自己的父亲和曲姑姑是清白的,因为只有她才清楚父亲和已经过世的母亲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就凭那些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那些记者就会捕风捉影,为了点击率无所不用其极,却不想想这样子会彻底的毁了一个家庭。等她见了爸爸以后,一定要联合白姑父一起状告那家的记者,要他们公开道歉并且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
“东方学妹,去哪儿?”蓦然,一辆黑色的宾利陡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笑容满面的俊颜。
东方温婉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夏,夏学长?”她好记的刘枫和她说过的话,保持距离比较好。
夏嵘阳厉目一眯,一股恼恨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立刻堆满了笑意,善解人意的问道:“东方学妹,你这一大早的站在校门口做什么?现在天气变冷了,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多,多谢夏学长关心,我没事。”
夏嵘阳挑眉,“你是不是……在等出租车,别等了,这个时候这附近几乎没出租车出没的。毕竟流帝大学的学生几乎都拥有自己的车子,所以出租车觉得这边没什么生意,大概要到中午才会来逛一圈。”
没车子?东方温婉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
“你看起来似乎有什么急事,这样吧,我送你一程。”夏嵘阳见她焦急,变本加厉的游说着。
东方温婉看了他一眼,很想跟他说不用了,可是她脑子里挂着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能等到中午有车子过来啊?犹豫了一下,她到底还是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对着夏嵘阳微微点了点头,“麻烦夏学长了,我想先回家,地址是……”
“我知道你家的地址。”
“啊?”
夏嵘阳低低的笑了一声,方向盘一转,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你忘了,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我要是有心知道一个人的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他将有心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似乎在暗示着东方温婉什么。
车子平滑的朝前开去,夏嵘阳注意着她略带尴尬的表情,却忽略了后面跟着的车子。
刘枫本来是接了自家老大的电话要先赶去白家的,谁知车子刚驶出学校门口,便看到东方温婉上了夏嵘阳的车子。他当即敲了一下方向盘,差点敲响了喇叭声,这个白痴女人,不是让她和夏嵘阳保持距离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心?
刘枫低咒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东方温婉坐在车上表情彷徨,隔三差五的给东方和打电话,可惜对方一直都没接。她有些泄气的垂下脑袋,压根就没发现夏嵘阳所走的路线和她家的位置完全是相反的。
车子缓缓慢慢的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东方温婉才豁然抬起头来,意识到时间有些久了。这个时间段又不堵车,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然而等她一抬眸,看到的却是高耸的商场大楼。
“夏,夏学长,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抱歉,我似乎记错了,走茬了。”
“那怎么办?”东方温婉瞪着面前的商场大楼,手指几乎拧成了一团麻花,这返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夏嵘阳将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东方温婉怔了怔,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然而她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跟着下车。
“夏学长……”如果他不打算送她回去的话,她可以去打车,这边的车子来来往往很多。
夏嵘阳却笑了起来,劈手便来拉她的手。东方温婉吓了一跳,惊吓到了一般用力的甩,可是他看起来身材一般力气却大得惊人,她无论怎么甩都没用。
“你干嘛?带我去哪里?”
“既然来了,那就买份东西送给你吧。”
东方温婉眉心死死的打成了一个结,她现在敢肯定这个夏嵘阳就是故意带她到这里来的,绝对不是走岔路。“我不要什么东西,我要回去了。你放开我,夏学长。”
“但是……”夏嵘阳已经带着她走入了商场,站在一个满是金银首饰的店面的柜台前,笑着说道:“别叫我夏学长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
东方温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喜欢,喜欢她?
“夏学长,别开玩笑了。”东方温婉趁着他不注意,猛然抽出被他抓着的手,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可是她还是板着脸有些气恼的开口,“夏学长,你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不然传出去了对你对我都不好。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
夏嵘阳的眸子陡然一眯,探手又抓过她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我说过,我不喜欢白以儿,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会跟她解除婚约,为了你。”
“夏学长,不要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承受不起,我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现在后悔极了因为一时的着急便这样无缘无故上了他的车,要是时间能倒退,她宁愿走路也不愿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刘枫说的果然没有错,这个夏嵘阳本身人品就有问题,有了未婚妻还出来招惹别的女人,不对,是招惹别的有了心上人的女人。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心里只有以枫哥哥。
夏嵘阳暗暗的吸了吸气,“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他对她,势在必得。
“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放开我。”
此时的商场上人并不多,他们这一对便自然的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自然,也包括了刚刚进门的几个女生。
白以儿脸色铁青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尤其是身边还有好友不怀好意的撞了撞她,像是刻意提醒她似的,声音带了一丝揶揄,“那不是你未婚夫吗?以儿,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
“别胡说八道。”白以儿冷哼一声,尤其是看到被夏嵘阳抓在手里的是东方温婉后,更是胸口疼,有种张牙舞爪恨不得撕了她的冲动都有了。可是她在见识到了夏嵘阳的阴险冷酷后,尤其是想到她如此残忍的将她连手指甲带肉的减去的那股狠劲,她便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去找人算账,只是心里对东方温婉,却是嫉恨上了。
好在,有人先她一步上前,抓了东方温婉的手便退来了几步。
看到刘枫忽然出现,东方温婉心中大喜,一直七上八下的心跳也总算平复下来了,顿时安心了很多,下意识的站到他后面去了。
“夏学长,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夏嵘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笑一声,“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大清早的来逛商场。”多管闲事。
“不止我有这样的心情,你看看那边,不是还有几个女人吗?”刘枫恶劣的指了指白以枫几人所在的位置,表情十足的幸灾乐祸。
夏嵘阳眉心一皱,打消了心中所想。最起码在众人面前,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让白以儿滚。
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他冷冷的一昵,这才沉着脸朝着白以儿几人走去。
东方温婉松了一口气,刚想对刘枫道谢。只是一抬头,便看到他表情冷冷的看着自己,顿时喉咙一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被他带上了车,才听到一向嘻嘻哈哈嬉皮笑脸的刘枫居然一把戳上她的脑袋,怒吼道:“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了吗?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和他保持距离吗?我那天苦口婆心的给你分析了这么多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你是白痴还是弱智,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笨,明知道他素质不好还敢上他的车,不要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等你死了我一定在你墓碑上刻上一行字,此人死于没大脑,顺便每年给你扫扫墓。”
东方温婉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他的手指戳着她的肩膀很痛,她只能缩着脖子躲着。只是心里却委屈极了,这个刘枫好恶毒啊,她人都好好的,他居然诅咒她不得好死。
“回答我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下次还敢不敢跟着夏嵘阳那人渣出去了?”
东方温婉急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哼,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刘枫呼气吸气了数次,这才发动车子上了路。
东方温婉悄悄的系上安全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眼睛看向车窗外。直至车内的气氛没有那么僵硬了,她才小小声的发出不满的声音,“我这不是心理着急又拦不到车子才会一时不查的无上贼船,而且我比你大啊,居然这么骂我?”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有种你再说一次。”刘枫的口气顿时恶劣了起来,东方温婉赶紧贴着车窗不敢出声了。
今天的刘枫太恐怖了,好像她杀了他全家似的。
“我们,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说呢?”刘枫偏头瞪了她一眼。
东方温婉心里更加委屈了,她只是问句话而已啊,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吧。“那个,不然你先送我回家,我要找我爸爸。”
“不用了,我送你回学校,你最好不要出面比较好。今天出了那样的新闻,你爸爸身边肯定有很多记者蹲点,你去了人家都找上你了,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你就呆在寝室里面,课也不要去上了,这件事情有个什么进展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可是……”她很担心啊。
“就这样,没有可是。”
东方温婉皱眉,咬着唇瞪她。“那你知道现在白家是什么情况吗?以初已经回去了,她怎么样了?”
“她……估计要面对的事情多了。”刘枫抿了抿唇,叹道。滕柏涵真是缺德啊,如今的白家肯定已经乱成一团,谁都没心思出门了吧。
刘枫想的确实没错,以初刚到白家的大门,门口便有一大堆的记者在等着她,见到她车子的驶进,一个个的不要命一样的扑上来,将话筒往她面前凑。
以初脸色铁青,骆佳倾冷笑的继续开车,一点都没有要缓下来的样子。车子开进大门,陈伯立即便将门给关上了,不让那些记者进来。
白家很安静,整个白家客厅没人说一句话,白井方脸色难看的坐在中间,白以枫坐在他左边的单人沙发上,两人都没去白斯集团上班。大概只有严丽如一个人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虽然面色冷凝,却还是能从她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出一点点的端倪。
以初刚走进门内,便听到背对着她的白井方沉声开口,“以枫,把以初叫回来。”
“不用了,我已经回来了。”
她的声音一响,客厅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严丽如轻蔑的笑了一声,“原来你还敢回来啊?你个私生女。”
“闭嘴。”白井方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
严丽如噎了一下,随即立刻挺直了胸膛,“干嘛,我有说错吗?这报纸上的报道都写的清清楚楚的,她那个母亲啊,劈腿了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给你带了绿帽子,你还维护着这个小杂种吗?”
“哐”的一声,白以枫抬腿猛然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大步的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她的领口,表情阴沉的开口,“你要是再敢诋毁我妈一句,我就掐死你,你信不信?”
“我,我……”严丽如吓得不敢做声,只能咽了咽口水,求救似的看向一边的丈夫。
白井方上前拍了拍以枫的肩膀,声音沉沉的,“好了以枫,你先放开她。”
白以枫陡然松手,冷哼了一声。
严丽如急急忙忙躲到白井方身后去了,探过一颗脑袋,又不怕死的加了一句,“说不准你也是你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在白家你逞什么能啊你。”
“你也给我闭嘴。”还未等白以枫有所动作,白井方已经冰冷的看向她,“报纸上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一点证据都没有,你在这瞎起什么哄?”
严丽如委屈了,“井方,我哪里起哄了,你也看到了,这报纸上不止写的有声有色的,还有目击证人,还有这么清楚的照片,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出他们有什么的吧。”
白井方回头瞪了她一眼。
以初冷眼看着这一出的闹剧,她就知道严丽如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包天的连哥哥也拖下水。
“以初,坐这里。”白以枫朝着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以初笑着看向严丽如,表情阴森森的,“或者这里就有人瞎了,欺骗自己的人在身边呆了十几年,明明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反而把这件事情污蔑到别人的头上。”
严丽如一愣,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到底心里有鬼,当即有些心虚了起来。“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以初从前还是怀疑并未证实,如今看她的表情,心里倒是彻底的有了底,知道白以儿,八九不离十不是白井方的女儿了。
“行了,别吵了。”白井方脑袋都疼了,揉了揉眉心仰头看着天花板。
“井方,其实要证据还不简单吗?这当事人有一个不在了,可是另外一个人我们前不久还见过的,让他来证明不就知道你这个疼入骨里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了。”严丽如恶劣的笑了起来。
白井方皱了皱眉,看向白纸上贴着的照片,是啊,这件事情还牵扯上了东方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更有说服力了。
白井方点了点头,正想要打电话给东方和是,门口的陈伯忽然上前低声说道:“老爷,东方和来了。”
众人一愣,随即便看到东方和一脸怒气冲冲的走进门内,将手中的那份报纸丢到桌子上,整个脸都气愤的涨红了,“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白井方,我告诉你,你要是相信这份报道,你就是白痴,你就配不上的那义妹,不配以初和以枫叫你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