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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出海,在海上行驶的宫司屿一行人,前半夜遭遇了大风大浪,船身摇摆不定,收起风帆,关闭引擎,靠风行进,后半夜出了公海时,海面却忽然风平浪静,深夜下寂静的海平面上没有风,没有浪,夜空上璀璨的繁星映亮了辽阔的海域,星星点点,闪烁不定,如同行驶在蔚为壮观的银河中。
没了风,宫司屿重新打开游艇的引擎,靠动力行驶,然后设置成自动驾驶后,将舵位让给灵殇来掌控,自己则拿着一个远程红外望远镜,走去了甲板。
拜无忧并未休息,在观察航海图的大方向。
范无救是冥界鬼神,其实并不需要睡觉,他正警惕的环顾周围的海域。
大黑狗憨憨晕船,正趴在甲板边缘吐的昏天黑地,寂亡正蹲在那儿给它收拾,倒是一点都不嫌脏。
找了把躺椅,折叠展开后,宫司屿拿着望远镜倚靠坐下,修长笔直的长腿翘在桅杆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那条一直未消失的莹绿色的光线,这条光线仿佛没有尽头,已经凌晨四点,还看不到边,天都快亮了。
除了星空就是风平浪静的海面,看厌了,宫司屿最终将目光聚集在了正在给憨憨擦嘴的寂亡身上。
冷不丁的,他开口问了句:“好像打从这只狗出现,你整个人都敞亮了,为什么?”
在宫司屿的印象中,寂亡总是一副死气沉沉,黑暗阴森的模样,那种阴森冰冷是没有生命力的,就像他整个人都枯萎凋谢,活着也像是死了一样。
寂亡和宫司屿都是那种话并不多,也不善言辞,也不屑去说的人。
不过宫司屿在灵诡面前,话会变多。
同理,这寂亡在跟这大黑狗一起的时候,倒是还会说几句人话。
“不怕你笑,我觉得,这只狗是阿尤。”
在宫司屿面前,寂亡说了实话。
“……”
“只是感觉。”寂亡看向宫司屿,语气没有波澜,透着生硬,“刚巧它也喜欢和我一起,和阿尤一样。”
宫司屿并不觉得寂亡在说笑,甚至因为包老头的缘故,觉得这只看似普通无奇的狗也很古怪。
“诡儿的那只丑丑,是从西冥府冥王哈德斯那套要来的地狱看门犬,或许你没错,这只狗,能把丑丑都咬怕,真的很特别。”或许它的身上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这句话,宫司屿并未说出口,因为他不想让寂亡多心。
而或许是甲板上的光线太暗,大黑狗憨憨趴在地上像条死狗。
宫司屿和寂亡谁都未察觉,憨憨那双金铜色望着大海的眼眸,闪着莫名的动容和难以言喻的苦楚。
“倒是你,阿诡独自在家,留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在家陪她,你放心的下?”
宫司屿直言不讳,据实已告,“原本是放心不下的,但是有范无救,就可以暂时安心了。”
寂亡当即明白了宫司屿的意思,范无救也有冥珠,也可以随意传送,他而宫司屿和灵诡之间有共生咒,心灵相通,一旦他感觉到异常,他能够靠范无救瞬间出现在家中,这很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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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四合院内。
天还未亮,夜深人静,除了幽静庭院内照亮鹅卵石小径的昏黄路灯,偌大的四合院内一片漆黑。
宅子上方,深邃的夜空中,渐渐地,一股氤氲黑暗的血煞气开始聚拢,悄无声息的渗透进入了严防死守的结界内,躲过了法阵,避过了结界,就好像这些明明极为厉害的布置,都是摆设般,刹那间,一个身穿黑色骷髅血色长袍,体态修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了嶙峋的假山后。
他如果一个可怕至极的魔鬼,踩下的每一步,都会促使庭院内茂密繁多且好看的植物死一大片。
居住五只凶兽和地狱犬的庭院中。
和烛龙同睡一榻的小犼,睡姿极差,小脚伸进了烛龙的衣袍中,抱着烛龙的大腿,怀里还塞着他心爱的玩具,嘴角流着口水,熟睡中的他,灵敏的耳廓几乎和烛龙同时,不约而同的动了动,随后,暗夜中,睁开了双眸。
烛龙神情威严警惕,见到小犼抱着玩具坐起了身,一脸懵的望着自己,他冷着脸将犼的脚从自己睡袍中拿出,然后拎过他,将其抱着。
小犼压低声,刚开口:“外面……”
“嘘!”烛龙就捂住他的嘴,示意其不要说话。
然后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屏息凝神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目光如临大敌般。
隔壁间,变成小黑猫的墨黑正缩在侧躺的墨白怀中,睡得正香,可耳听八方的墨黑也忽然瞬间睁开了眼,紧接着,墨白也冷然的睁开了眼睛。
偌大的院子中,四间房,饕餮的呼声如雷,地狱犬丑丑的脖子上拴着项圈,嘴里发出危险的低鸣,它早醒了,凶悍的盯着紧闭的门外,一直在不停地扯动拴在墙壁钩子上的链条。
慕灵苑内,莲莲和地藏一左一右,像依赖妈妈一般抱着灵诡,枕着她的肩窝,睡梦中舒服的吐鼻涕泡泡。
而哪怕睡梦中都警惕性极高的灵诡,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气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漆黑的房间内,她倏然间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美眸,瞳孔骤缩间,一张阴森恐怖却又完美至极的脸庞,出现在了距离她鼻尖不足1厘米的地方,近在咫尺。
他正朝她露出尖利的牙齿,弯起一抹怪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心脏停跳间,她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几秒功夫,眼神恢复平静,冷淡无波的凝视着凑在自己面门前的这张脸。
她过目不忘,她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杀神,弒帝。
灵诡不动声色,不急,不慌,只是慢条斯理的将薄被往上扯了扯,用来盖住窝在她臂弯中的地藏宝宝,然后对上依旧盯着她的这张脸,眸底毫无畏惧,语出惊人的问了句——
“我睡觉的样子好看?”
弒帝没有温度的瞳孔中掠过一丝错愕,旋即无声无息的笑意更深,“夜太黑,看不清。”
“哦。”冷淡的应了声,旋即一个响指,整间卧室内的灯全部亮起,一阵刺眼,灵诡眯起美眸,“那现在呢?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