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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龙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付静娴，但是付静娴给他的感觉太独特了，三言两语便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的付静娴给杨小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红颜知己一样，让他不自觉的的放下了心里防备。
杨小龙也没有特意想要表达什么，反正就是临场发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龙，听小雪说你好像杀过人，是这样的吗？”
付静娴状坐无意的问道。
“嗯，确实杀过，不过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杨小龙淡淡的回道，倒是没有做任何隐瞒。
“那你杀死这些人的时候，你心理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没有吧。”
杨小龙沉默片刻之后回道，其实他也不太确定。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后悔过，或者说有没有感到害怕过？”
付静娴重申道，那一双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小龙，似乎能看穿杨小龙的内心似的。
“这个真没有，在我看来这些人都该死，我杀了他们反倒是在为民除害。”
杨小龙一脸认真的回道。
死在他手中的一共有五人，而其中四个都是杀手。
乔冠华虽然不是杀手，但是他作恶多端，阴狠毒辣，在杨小龙看来更是死不足惜。
所以杀死这几个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一样。
听到杨小龙这番回答，付静娴眉头顿时一皱，不过只是一瞬间便重新舒展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龙，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具体描述一下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还有第一次杀人时的状态。”
在沈傲雪跟付静娴说杨小龙曾经杀过人，而且还可能有隐藏的暴力倾向之后，付静娴本以为杨小龙只是一般的心理阴暗，通过暴力的手段得到释放。
但是经过刚才的对话她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还需要对杨小龙进行一个深入的了解才能做出判断。
“我第一次杀人大概是两个月前吧，被我杀掉的那两个人都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也不知道他们被谁收买了，伪装成警察想要杀我，不过老天有眼，让我侥幸把他们杀了。”
“说真的，因为当时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势，对当时的情况记不太清楚了。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带着一点小兴奋，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哎呀，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
“是不是就像老虎杀死猎物一样？”
付静娴突然插话道。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似乎他们都是我的猎物，我可以随便决定他们的生死。”杨小龙立即附和道。
杨小龙对自己杀死那两名杀手的过程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是他至今仍然记得那种掌控一切生死的美妙感觉。
再后来，杨小龙杀死乔冠华的时候也产生过这种感觉，似乎对他而言杀戮只是一种融入骨血的本能，而不是会让人产生负罪感的罪恶。
虽然这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但是杨小龙却觉得这一切都挺正常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一旁的沈傲雪听得背后一阵凉嗖嗖的，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恐怖片里的杀人狂魔一样。
不对，似乎杨小龙比那些恐怖片里的杀人狂魔还要更加可怕。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一阵庆幸，自己今天带杨小龙来看心理医生是看对了。
她相信，以杜静娴的本事，一定能治好杨小龙，让杨小龙变成正常人。
付静娴突然沉默下来，没有再继续说话。
杨小龙的症状已经有些超出她的预料，问题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小龙，你小时候有受过什么刺激，或者遭遇过什么重大的家庭变故？”
一分钟之后，付静娴再次问道。
“这个应该没有，反正我是不记得有过。”杨小龙摇了摇头道，他感觉自己的童年还是挺快乐的。
“你仔细想想，真的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情况吗？”
付静娴沉声追问道。
“真的没有。”杨小龙摇了摇头，“对了，不知道我被我亲生父母抛弃算不算？”
“被亲生父母抛弃？你是孤儿？”
闻言，付静娴眼前顿时一亮，她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杨小龙出现这种症状的真正原因。
“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虽然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但是对我跟亲生父母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件事我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这应该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吧？”杨小龙解释道。
他知道自己田巧萍他们不是自己亲生父母的时候乔冠华他们早就只剩下骨灰了，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对自己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
“前几天才知道？那么说来，你杀人是在这之前发生的了？”
付静娴本来还以为自己找到了根治杨小龙的症结，可是突然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
杨小龙点了点头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六月底的时候我上山采药，不小心掉到山下了，这算不算你说的那种特殊情况？”
付静娴的话突然提醒了杨小龙，六月份的时候他曾上山去采蛇涎草，结果后来一不小心跌落山崖，后来便在山崖底部见到了那条几乎洪荒巨兽一样的大蛇。
后来那一条大蛇被雷劈死，后来那蛇胆一样的东西便被杨小龙吞进了肚子。
如果杨小龙所料不错，他性格出现变化正是在吞掉那一颗诡异的圆珠子之后。
吞掉那颗圆珠之后，杨小龙身体几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力量变强，敏捷性变强，身体恢复速度变化，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好处，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不利影响。
杨小龙估计，性格的改变可能就是这颗珠子带给他的副作用。
不过这件事算是杨小龙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以免被科学家抓到实验室切片研究。
“这个……也算吧。”
付静娴略一犹豫道，但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种特殊情况。
她想要了解的是能够改变杨小龙性格的重大事件，向跌落悬崖，这几乎跟杨小龙性格改变八竿子打不着。
接下来，杨小龙又跟付静娴聊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祟，杨小龙发现跟付静娴聊过之后，整个身体似乎都变得轻松不少。
“行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吧。”
付静娴起身说道。
该问的她都问了，该了解的她也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再聊下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所以她便主动终止了今天的对话。
“小龙，你先去楼下等我，我想跟静娴单独聊几句。”
沈傲雪朝着杨小龙道。
“行。”
杨小龙知道沈傲雪肯定是想跟付静娴确定自己有没有心理疾病，不过他并未戳破，神色自然的告辞离开。
“怎么样，小龙他是不是有躁郁症啊？”
确定杨小龙离开之后，沈傲雪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这个我不也不太确定。”付静娴摇了摇头道。
“你怎么不确定呢？你可是咱们宁北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了，你要是都不确定，那我还能找谁去啊。”沈傲雪有些着急的问道。
“小雪，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又不是神仙。”
付静娴苦笑一声道。
杨小龙虽然有一些躁郁症的症状，但是相当轻微，几乎可以忽略。
但是付静娴却发现杨小龙似乎有另外一种更加严重的症状，她略一沉吟，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傲雪。
“静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啊，有话你就直说，你可别糊弄我。”
沈傲雪冰雪聪明，付静娴的表现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觉得杨小龙可能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略一犹豫，付静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人格分裂？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沈傲雪失声惊呼道，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以杨小龙目前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确实跟人格分裂症很像，不过我还需要跟他做进一步的沟通，以此来确认我的判断。”付静娴道。
提到杀人的那段经历的时候，付静娴几乎已经确定，杨小龙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但是随着聊天的深入她这个想法又逐渐动摇，以至于最后反倒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
也正因为如此，付静娴才主动提出中止聊天，她需要静一静，重新梳理分析一下。
“那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把小龙叫过来，你们再重新沟通沟通，你可一定要给我弄清楚了。”
沈傲雪说着就准备去把杨小龙叫过来，让他跟付静娴重新聊一聊。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为如此担心杨小龙，但是她绝对不会让杨小龙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
“小雪，你等等，你别着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三天之后，你再带他过来就是。”付静娴立即阻止了沈傲雪。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她看来，今天两人聊得已经够久了，她是一名心理医生，她很清楚，心灵的沟通需要的是恰到好处的时机，而不是时间的长短。
如果再把杨小龙叫回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让杨小龙产生反感与抗拒心理，那样反而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