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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罪,自然要将!这么大的火,你们是要烧了朕的皇宫吗?”
皇上皱眉皆怒,居高临下,目光划过一群侍卫,落在从里出来的李公公身上。
“皇上,奴才进去查看了,地牢的烟雾散了,没有伤及无辜,但是……”李公公欲言又止,怒视两侍卫才轻声叹息,“火从倪妹的牢房中起的,娄世……娄公子也在一旁,他们二人被呛得不轻,那脸白的瘆人,但二人皆有罪在身,奴才实在是不敢做主……”
“哎……皇上!”不等李公公说完,皇上的身影已经绕过众人,消失在了视线中,李公公瞪了几人一眼:“怎么做事的,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们这么大意,还不赶紧跟上去,自个儿小心些。”
说罢,一行人已跟着皇上的身影到了地牢最深处。
牢房中,一女子正抱着木柱拼命的喘息,滴答的水声从此处来,因人掌灯,整个牢房都亮了。
倪妹身处的牢房中遍地都是水,因被烧火,漆黑一片,她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才缓缓抬头,那苍白的脸色让人一惊。
娄明在一旁咳嗽,嗓子都快咳哑了,用力捂着口鼻,瞧着皇上的身影过来,急忙攀附上了木柱,伸手求饶:“皇上,救命,有人要杀我们,放了火,我差点就死在火里了……”
元斌一事,皇上为了安抚元府,不得不废了娄明世子封号,虽贬为庶人,娄明依旧是娄王嫡子,动不得。
关在地牢,是为了免去两府争执,没想到起了这么大的火!
这次众人皆知惹怒了圣颜。
“怎么回事!”皇上环视一眼众人,带着威严的愤怒,众人皆垂头不敢出声。
李公公急忙派人将娄明搀扶起来坐稳。
“启禀皇上,火从倪妹的牢房起,是她放火烧了地牢!”两个侍卫浑身都在颤抖,眼神转悠了一下,纷纷咬定此话,将罪责落在了倪妹身上。
倪妹轻笑一声,不做回答,挥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独自一人搀扶着木柱,缓慢起身,双眸异常平静,直勾勾地看着几步外明黄的身影,吐出几字:“皇上信吗?”
皇上皱眉,疑惑与猜忌落在她的身上,却怎么也看不透。
不等二人回答,娄明已叉腰怒道:“不是她,是元苑湘!”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连皇上额头也带着不解。
唯有一行侍卫在地牢中颤抖。
“娄公子,这话可胡说不得,地牢走水,怎与元小姐有关呢?元小姐现在可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呢!”李公公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竖着手指嚷嚷了一句,显然是替元苑湘说话。
娄明摇头,甩开了扶着他的侍卫,急忙抱住了木柱,想近皇上几分,咬牙切齿:“就是她,方才她来了地牢,对我和倪妹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还想让其他犯人玷污倪妹,我自然看不过去,帮倪妹几句,谁知元苑湘一看见我就大怒,放了一把火想烧死我们……她真是太恶毒了!”
“娄公子,这……”李公公镇定,迟迟说不出来。
“皇上,就是她,你若不信,可以问倪妹,我和她的牢房在一起,不只是她,还有那些犯人也都看见元苑湘。”娄明早与元府的人水火不容,抓住这么个机会,怎可放过。
皇上凛眉,眉眼严肃,一直盯着她,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们两个,娄公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李公公又对管事的两个侍卫询问。
侍卫本是惧怕,经过这一番拷问,哪里还敢欺君,立刻磕头认罪:“皇上,元小姐确实来过……”
“你们,你们!皇上不是早已下旨,任何人不得见倪妹,你们为何要抗旨?”李公公恨铁不成钢,面容悲愤,恨不得杀了他们两个。
“皇上饶命,奴才不过一看守侍卫,哪里敢得罪元小姐,更何况元小姐说她与倪妹是旧识,不过是看一眼,说两句话。”侍卫拼命磕头,一声声磕头声此起彼伏,“可是元小姐温柔众所周知,绝不会放火烧地牢,奴才以为,倪妹心思恶毒,定是为了栽赃陷害冤枉元小姐。”
一来二去,所有的嫌疑都在倪妹身上,她早已猜到,众人不会轻信,颔首一笑,微抬下颚,对视上皇上的目光,有些嘲讽:“皇上以为呢?”
皇上察觉出她的戏弄,眉头一紧,唇口一动:“朕以为,此事与你有关,你若不能证明清白,今日朕便亲手将你们送上黄泉,你以为如何?”
“皇上既然不信,何须问我,我本戴罪之身,并无活路,但是今日也不得不多言两句,这火不怕伤了我,但若是伤了旁人,后果不堪设想。”倪妹若有所指地瞧了娄明一眼,又挥手擦拭囚衣上残留的黑渍,“我若放火能有什么好处?”
她的无礼与孤傲,旁人不敢,也从未有人如此质问皇上。
皇上的气息愈发冷冽,在众人以为皇上要动怒时,倪妹两步走到牢房门前,与之对视:“皇上不妨让元小姐来对质。”
“倪妹,元小姐正同皇后娘娘用膳,岂是你说宣就宣的?”李公公一声斥。
倪妹抿唇一笑,也不为难,反而是指了指地牢走道的烛火,缓慢道:“皇上看那里,地牢中的烛台分别在走道两侧,从入地牢到这里,一共有八对十六盏烛台,分别在高处墙上,其余地方没有,臣女一直被关在牢房中,没有火,如何纵火?皇上不如去查查这十六盏烛台是否有缺。”
她的话,洗脱了嫌疑,连李公公都应声附和:“对啊,奴才方才走来,没有缺一盏。”
倪妹满意勾唇,已背过身去:“既然没有缺少,就不是臣女偷来的,那这火从何而来,还请皇上去查清这盏烛台来自何处。”
她凌厉的目光已刮向角落,在她与娄明牢房中间,有一盏烛台正倒在地上,烛台上已经布满了黑灰,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