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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姐,有时间在此埋怨,不如想想其他办法,皇上如今重视五王爷,这是众所周知的,那纸婚约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段正琦淡漠收回目光,不愿看元苑湘眼底的阴霾,更不想与元府人同流合污,可是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之后如何,谁又能说得出呢?
他的脚步缥缈,摇晃着身子,轻讽一句后离开了后花园,离开这对满心打算的母女。
段正琦的离开,毫不留情,径直离去,没有停留。元氏母女,楞在了原地,元苑湘更是震惊,双眸含泪,久久没从他的话中走出来,直到元氏碰到她的手臂,她浑身一颤,惊得泪流满面:“母亲,他……他的意思,是六王爷要悔婚吗?”
“湘儿……”元氏疼惜地看着女儿,宠溺得不知该如何劝,久久酝酿出了一句,“虽然没有退婚,可是你父亲受伤之后,六王爷也没来看一眼。”
元氏所言,让元苑湘仓皇地后退一步。
是啊,六王爷是她未来的夫君,可是父亲受伤后没有登门拜访,皇后娘娘没有问候,这些都还不明白吗?
看来元府势力一去,所有事情都变了。
元苑湘哭得泪流满面,抱着元氏哽咽,头深深埋入元氏怀里:“母亲,不会的,皇后娘娘这么喜欢我,怎会因为元府出事悔婚,定是段正琦胡言乱语,故意戏弄女儿。”
“湘儿,皇上金口玉言,旨意一下,不可收回,虽然六王爷没来,皇后娘娘也送来了不少补品,有皇后娘娘在,你与六王爷的婚约不会有问题的。”元氏叹息,将女儿抱紧了几分,心疼不已。
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元氏的神态温柔,在元苑湘没有看见的眼底,元氏的眼中早就布满了阴霾。
“母亲说得对,女儿这就入宫去见皇后娘娘,六王爷也许真的不在府中。”经过元氏的点拨,元苑湘急忙起身,擦拭泪水,整理衣裙,急忙招揽连翘,“回房更衣,我要进宫。”
元苑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后花园,小巧玲珑的身子带走一阵风。
元氏的眼神,在元苑湘离开后,彻底阴暗下来,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更甚有目光看着段正琦离去的方向。
湘儿单纯,只以为段正琦是在嘲笑她,里面的深意,只有她能听出来。
段正琦在提醒她,皇后不会给六王爷娶一个无用的女子,元府也不能依靠一个不能登基皇位的王爷,这门婚约,是去是留,不为人知,她也要早有准备。
……
天狼山上,僻静的小屋,一道清丽的身影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景色,那人面容姣好,身姿纤细,未施粉黛侧脸美得让人难以呼吸,三千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腰间,手肘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安静地让人不愿打扰。
院子周围是浓密的树,将这个院子遮挡住了,隐蔽安全,透过树梢的缝隙,阳光透在院子里,隐约摇晃,倒影闪烁。
祥和安静的坏境,美不胜收,与湄山村山脚下的小屋,有些相似。
只是这里,终究不是家罢。
“姑娘,你又在想什么?”小翠进屋子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不由的入了迷,贴近几分,随在倪妹身侧,也凑出脑袋,看着外面。
院子里空无一人,不禁让小翠诧异,皱着眉头望着她,不明她这些时日在此看什么,时常发愣发神。
“还有几日。”倪妹恍惚回头,眸光清冷,在看清小翠时,面色缓和了些许。
这些时日,她不时想起与周海一路走过来的过往,现在想来竟是嘲讽,在这里呆了足足一月,身子大好,她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只是小腹里缺少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爹爹说姑娘养了一月,身子大好,可是滑胎伤及根本,姑娘还需多加调养,否则一到冬日,姑娘就会宫寒发作,腹痛难忍。”小翠点头,老老实实的说着爹爹给她说的话。
“好,过两日我就离开。”倪妹回头,背过窗,向着屋子外去,一月闭门不出,她不见天日,如今可以出门,倒显得不习惯了。
突来的阳光刺向她的眼,她不自觉的抬手遮住了双眼,脚步稳稳立在门前,没有再动,微眯双眸,适应光芒。
“你要去哪里?”小翠来不及追究倪妹所言之意,就被倪妹向外的身影给吓到。
段正琦离开时特意嘱咐过他们要照顾好倪妹,更不能让倪妹寻死或是独自离开,这些时日段正琦没有回来,了无音讯,如今已到一月之期,眼看倪妹出了月子,怕是拦不住她了。
小翠小步绕道倪妹身前,将倪妹拦在门口,小翠眼神闪躲,四处看周围,爹爹入山采药,她独自一人在屋子照看倪妹,若是倪妹执意离开,她该如何阻拦?
越想小翠越急,巴掌大的小脸滴着汗珠,仰望着绝色女子。
倪妹抿唇,并无笑容,久久酝酿一声叹息:“我要去看看他。”
“看谁?段公子说过他没回来,姑娘不能离开。”小翠谨慎的拦着,摇头拒绝,小脸红彤彤的,让人觉得可爱。
她的手臂落下,不觉眼睛刺疼才睁眼,仿佛适应了阳光,唇角淡扬。
片刻后又微弱的颤抖,疼得无法呼吸,可是她强装镇定,面上没有表情,唯独那双眼,忍不住的悲寂:“看我的孩子。”
与她相伴五月的孩子,被残忍的夺去了性命,她能撑到现在全靠着报仇的心思,否则她恨不得那日就死在野兽的口中,去陪她苦命的孩子。
眼中的水雾袭来,没有流出,只是蕴藏在眼底。
小翠的僵持,此时也显得固执,不得不放下手臂,小脸藏着苍白之色:“对不起,是我误会姑娘了,孩子被我埋在后山了,姑娘随我来吧。”
小翠再无阻拦之意,眼神时不时地打量着她,虽然倪妹没有眼泪,小翠也能猜到倪妹有多伤心。
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孩子从肚里死去,怎不悲哀。
跟随小翠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她每一步都痛得撕心裂肺,绕过小屋,走过草丛,就连身体被荆棘划伤,都远远不及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