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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阵大石的重击,她胸口一震,唇角微颤,收了收唇,尽量不露出多余的神情。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的步伐阻挡,将她所有的希望,毫不留情地推入谷底,片刻间她不动声色地藏入小道旁的垂柳后,她纤细的身体与柳树合成一道黑线,让人看不透。
与此同时,一道女子娇柔的呼叫声从花园中传来,正是百花中娇嫩的身影,立刻将侍卫的注意夺了去。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琴儿关键时刻出声,否则她已经被侍卫发现了。
手指摩擦在坑坑洼洼的柳树上,黑夜中看不见她的眼神,依稀能看得她的眉头,带着不悦的味道,指尖用力的按压着树干,纹丝不动,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到花园中。
琴儿出声后,立刻捂住嘴,可惜没有丝毫用处,脚下因为侍卫的呵斥,崴了一下,此刻疼得满头冷汗,身上鲜艳的粉裙也因她的跌坐沾上泥土的气息,将衣裙染的处处黑印。
琴儿急忙攥着衣裙起身逃窜,还未站稳,一行侍卫就快速到了琴儿面前,哗哗两声拔出剑,毫不留情地指向琴儿:“什么人?”
倪妹凛眉,竟不知侍卫身手这么快,一瞬间能从远处到琴儿面前,神不知鬼不觉。
她不禁觉得后背传来凉意,目光幽幽望了眼东南向的小道失神,若是她再往前一步,现在被剑指着的会不会是她。
琴儿亦是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屁股磕在石子上,疼得眼泪花直落,透过间隙,倪妹看见琴儿可怜的模样,娇柔可人,就是她,也舍不得对琴儿动手。
奈何侍卫如同出了家的和尚,压根不被琴儿迷惑,反而将剑送去几分,冷漠地询问:“还不如实交来!”
“我……”琴儿浑身哆嗦了一下,口齿不清。
“看打扮,不是府中的丫鬟,来历不明,带去用刑,务必拷问出来!”
不给琴儿解释的机会,琴儿被两人架起,双脚离地,绣花鞋不停地踢着,娇小的身躯不停地摇晃,因为害怕,泪水四溢,嘴里才呜咽出了几句话:“奴婢是厨房的婢女,绝非来历不明的人,几位官爷若是不信,派人去厨房查查便是,奴婢今日是第一日入府,对府中不熟,怎知竟然迷了路,才在此处逗留……”
闻言侍卫瞥了一眼,并没把她放下,而是继续询问,一副怀疑的模样:“方才问你为何不说?”
“我,我……”琴儿到底太年轻,被侍卫轻轻试探就乱了阵脚,几番思索,竟寻不到合适的借口。
琴儿急得哭了出来:“千真万确,奴婢真是厨房的丫鬟。”
侍卫眉头深了几分,倾近身体,勾唇试探:“就算你是厨房的丫鬟,深夜穿成这样在这里,莫非是私会情郎?”
说罢,侍卫果真目光四处搜查起来,想寻到琴儿的情郎。
倪妹向后一缩,脸靠在树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格外清醒,再加上夜里安静,刮着冷寂的寒风,带来侍卫的话,让她心凉彻底:“四处搜搜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是!”
她顿时面容沉了几分,侍卫已经向着四周散开,五王府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搜查干净,而她身处之地,绝非一个安全的地方,倘若被侍卫发现,先不说责罚,能不能继续待在五王爷都是个问题。
她不由的自责了一声,太急于求成了,否则被不会困在这树后,可是一想到段正骑,她的心就抽疼……
侍卫不但搜查花园,也不打算放过琴儿,扬着无情的肃意:“去把田姑姑找来。”
不出片刻,便有侍卫应了一声,跑着离开,而琴儿的脸色,早就惨白一片,汗水湿透了浑身衣裙。
遭了!
田姑姑本是因为银子留她,倘若发现她在花园意图不轨,一定会怀疑她的。
倪妹微微凛眉,露出半张侧脸,冷厉的眸光望着远处,手腕一动,瞬间捏住身旁的石子,用力向着另一个方向抛去,在侍卫被石子吸引走目光的同时,她迈出步伐,故作急切地向着黑夜乱窜,口中急切不已:“琴儿,琴儿,你在哪儿?”
“琴儿!”她四处乱窜,仿佛没有看见琴儿所在的位置。
果然,在她唤第三声时,侍卫拦住她的去路。冰冷的刀剑落在她的脖子上,凉的蚀骨,凉得心颤。
她浑身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惊恐,望着侍卫的模样,吓得吞吞吐吐:“你们……是谁?”
“你来这里做什么?”侍卫看着她身上的丫鬟衣裙,并未怀疑她的身份,只是质问她。
“我……我是厨房的丫鬟,有人看见琴儿出来了,我担心她出事,所以一路找来,不知……”她颤抖着身躯,手指头都在抖动,双眸充斥着恐惧,通红着双眼,一动不动。
不等侍卫多说,琴儿已经听见她的声音,急忙挣扎:“林娇,林娇,我在这里!”
有侍卫押着,挣扎也是无力,挣脱不开琴儿只好对着她呼救:“你快给他们说说,我是厨房的丫鬟,不是鬼鬼祟祟的人。”
倪妹用力掐了下大腿,留下两行泪水,干巴巴的一动不动:“琴儿,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她情真意切,侍卫就放松警惕,将她脖子上的剑松开。倪妹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似的,绕开侍卫向着琴儿去。
有一瞬间她的眼角暗藏的光芒,马上消散。
本想走近,因为侍卫的刀剑,不得不停在几步外咽了咽口水:“琴儿,你没事吧?”
琴儿瞧见她,哭的更厉害了:“林娇,你要救我,我是不小心迷路,找不到回去路,也只有你来找我。你帮我向他们解释解释。”
琴儿哪里还有先前的底气,一身粉色的衣裙,与倪妹相差甚大,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琴儿故意梳妆打扮,脸上还有胭脂。
“我……”倪妹咬了咬牙。
远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顺带而来的还有愤怒:“怎么回事,你们刚来,就给我惹麻烦,大晚上的还让我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