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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盛浅予是誉王府的人,可从盛心悦旁边找到的那个勾玉明明是盛浅予自己放的,这一点别人没看见,站在盛浅予身后的皇后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盛浅予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发现,她敏锐机警,如果不是真的没有防备被看到,那就是她确定自己看到了也不会说!
“皇后的话,也对也不对!我是在帮皇后,其实也在帮我自己!”
既然皇后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盛浅予也别跟绕弯子了,停了一下,她继续说。
“皇后敏锐慧婕,定然也能看出来,芷妃娘娘这般并非只对皇后一人,如果事情如她期望,此刻我已经没有命跟皇后娘娘对话,既然我没死,当然也不会让她得逞!”
皇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勾起唇角浅笑,双眸微微眯起,转向走廊远处的景致:“不过,我毕竟是誉王府的人,为自保,我也只能压住真相,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说着话,盛浅予恭恭敬敬给皇后行了一个礼。
当时殷离修对芷妃步步紧逼,皇后是明白的,可最终盛浅予选择保住芷妃,这一点虽让皇后有那么点不甘心,可设身处地,盛浅予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如今权利已经拿了回来,抄经对于皇后来说,也不算惩罚,皇上这样决断,他心里其实是有底的。
明面上的得意不算什么,拿到实质的才是最重要的。
思量之后,皇后暗自叹一口气,摆手让盛浅予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之间逐渐深沉。
刚才的一翻试探,心中也有了掂量,因着芷妃的关系,皇后一直对誉王府的动向也有所注意,对于盛浅予也并不陌生。
本以为她只是在外面性子野才会让誉王妃一时间把控不住,没想到,今日一翻接触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脸天真的孩子,心思却比她想象的更深。
她清楚芷妃想除掉她,也懂得反击,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倒是一把杀人的好刀,只会,这把刀太过锋利,恐怕不太好控制。
众人很快在宫门汇聚,誉王妃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慈母,又担心盛心悦把不住嘴乱说,索性让她跟自己一辆车。
这样,盛浅予的车里就剩下她自己了。
一声脆响的甩鞭声,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伴随着车辙声,众人朝誉王府的方向驶去。
这一天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如今坐上车松一口气,困意也跟着上来,眼皮开始发沉,晃晃悠悠之间,盛浅予渐渐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窗出透进来一股清凉的风格,盛浅予眉心微微蹙起,睁开眼睛的瞬间,突然感觉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掀开车帘,眼前不是回誉王府的路,而是陌生的场景!
前世做特工执行任务,潜伏,卧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忆,她清楚地记得,来的那条路跟现在并不一样!
瞬间防备起来,盛浅予从车帘的光景看过去,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跟着,难不成又是誉王妃想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她悄无声息的往车头的方向挪,同时从随身的空间袋中调出一枚巴掌大的匕首。
挪到车头的门帘旁边,她猛然掀开门帘,将匕首抵在了车夫的脖颈之间。
“停车!”
“三,三小姐饶命!”
车夫一个激灵,猛然拉住缰绳,盛浅予直接从马车里面窜出来,这时候,才发现前面还有一匹马引路,而上面坐着的,竟然是誉王。
“你这是做什么?”
誉王调转马头,看到盛浅予手里的刀子时,眉心一蹙,脸色跟着冷了几分。
盛浅予犹豫了一下,将手中匕首收回:“这条路不是回王府的路,刚才我在这里并没有看到父王,还以为车夫要将我带去别处卖了!”
刚才盛浅予从车窗往外看,的确没有看到前面的誉王,而后面这句话,她只是想试探试探,誉王这番究竟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之前自己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破绽?
誉王从十六岁开始带兵打仗,他的心思,绝不是轻易能够窥探的。
听到“卖了”两个字,誉王脸色沉下来,冷肃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随即拉住缰绳朝旁边树林走去,沉冷的字眼灌进她的耳朵里。
“跟我来!”
盛浅予皱了皱眉,下意识转向车夫,车夫如今还是刚才被吓到时候的紧张表情,看来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没有办法了!
跟着往前走,两人进入树林中一直走了两百多米才停下。
誉王一个翻身下马,盛浅予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冰冷泛着寒光的剑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感觉到剑风的时候,盛浅予是有机会躲开的,可是她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如今冷剑接触皮肤,她只是装作慌乱的看向誉王。
“父王……”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予儿进王府!”
誉王满脸冷肃,那双阴沉的眸子之中带着不可抵抗的煞气,如今死死地盯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盛浅予大惊,本来誉王只是要问刚才在宫里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已经看穿到了这个地步!
殷离修……
此刻,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现出殷离修的脸,可是,这种情况他不会出现,也不能出现!
如今局面,只能靠她自己。
宽广的袖下仅仅攥住拳头,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盛浅予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慌乱,甚至更添了几分可怜。
“父王……我,我就是予儿啊,您这是怎么了?”
说着话,盛浅予全身颤抖着往后退,眼中含着眼泪又不敢哭,看起来让人心疼。
誉王犀利的眸子在她脸上扫过,手中的剑又逼近几分。
“你从乡下长大,举手投足之间却比雅儿和予儿还要规矩,更何况,你这一身矫健的身手是从哪里来的?别跟我说什么偷着在寺院学的!”
每一个字砸在盛浅予的心上,都让她忍不住颤抖一下,果然,这场百花节中她还是太过显露锋芒,让誉王起了疑心!
而他此刻将自己带到树林盘问,是做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都是殷离修这个混蛋!要不是他吃饱了撑的在百花节逼自己,如今也不会被誉王怀疑!
然而,现在骂他还有什么用?
盛浅予抬起头来,却看似紧张的不敢看誉王的眼睛,是被吓到而不是被说中心事。
“我,我从乡下来回来,什么都不会,害怕出丑就让欣妈妈教我,我只是每一步就谨慎怕出错,更何况百花节这种盛大的场合,我不敢给誉王府丢脸。”
盛浅予暗自咬了咬牙齿,看似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面上怯懦紧张。
“我的武功并不是跟寺院的师父学的,顾家村村南边有一个深山林,几年前王府不再给顾大娘哪里送钱之后,顾大娘就让我去山里砍柴,我这些花拳绣腿是跟山洞里的猴子学的,父王如果不信,可以让人去查,但是……求父王不要伤害那些猴子。”
刚才在争抢灵雀刃的时候,她多用的是猴拳,这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因为殷离修给她的资料中特别记载了有关那个山洞。
她也是早就想好,如果有人怀疑,这番说辞刚好能说得过去。
“我自然会去查!”
誉王犀利的眸子依旧带着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带着紧张,看起来也自然,可刚才那般条理清晰又显得不那么自然,一时间,他似乎也难不好判断。
盛浅予低着头,身体一直不停的发抖,看誉王不说话,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
停滞瞬间,她似乎想起什么,抬起衣袖:“父王!我的胎记,我的胎记您应该记得吧?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每个人身上的胎记都是唯一的,你看!”
说着话,盛浅予将胳膊内侧那块红色蝴蝶形状的胎记漏出来,一脸期望的看向誉王。
这回,却轮到誉王脸色有些尴尬了!
每个人身上的胎记都不相同,誉王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盛浅予出生的时候他听到是女儿,并没有仔细看,如果这件事情只能回去跟伺候在她母亲身边的人去确认了!
“行了,我知道了!”
誉王没好气的应一声,只是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咕咚!
盛浅予似乎能听到自己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的声音,不过,不等她舒一口气,耳边又传来誉王的话。
“今日荒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悦儿一直说是你伤了她?”誉王冷肃的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种感觉盛浅予最清楚不过,这样的气场她也常用在审问犯人的时候。
可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乱了分寸,这样想着,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
“没错,四妹妹是我伤的!”
誉王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不等他消化,盛浅予又接着说:“我敢承认我做的事情,不知道四妹妹有没有承认那跟我们动手的宫女是她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