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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宸大步走至江边。
皑皑白雪里,一架小型直升机安静地矗立着,舷梯上一抹削减颀长的身影,穿着长长的玄色大衣,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倚着舱门而坐,手里拈着一只红酒杯。
顾西琛品酒品得正有滋有味。
见慕南宸脸色冰寒地走来,他却眯起一双桃花眼,笑意潋滟,“三哥,要不要喝一杯?这可是我命人从国外空运来的百年珍藏。”
慕南宸见他这副享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踢起地上的雪球袭击他,“既然有酒喝,干嘛还催催催?”
顾西琛正喝得惬意,一时动作有些迟缓,被踢了一脸的雪渣,不过他不在意,笑嘻嘻地抹了把脸,“刚才在电话里就感觉你气急败坏,难不成我真坏你好事了?”
想了想,他又道,“不该啊,这冰天雪地的,你办事也不怕把你的小美人冻着?”
慕南宸长身如玉,已经怒意满腔,却偏偏斜挑唇角,笑得倾国倾城。顾西琛从来不怕他怒,就怕他笑,因为他如此一笑,就代表要杀人了。
“三哥,我错了。”顾西琛顾不得他昂贵的红酒倾洒一地,跳起来就往机舱里跑,进了机舱就跳至沙发后,挥舞着双手向大步追上来的慕南宸求饶,“三哥,饶命啊。”
慕南宸单手掐腰,勾勾手指,明明笑着,却邪佞到了极致,“老四,过来,我们兄弟分别这么多,还没好好交流交流呢。”
顾西琛笑比哭还难看,“三哥,消气,消气哈,以后我尊三嫂为上神还不行?”
听到“上神”两个字,慕南宸不禁气笑了,转身坐在沙发上,算是放过了顾西琛。
顾西琛眼看雨过天晴,便又嘻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还亲自为慕南宸倒了杯酒,“三哥,快说说,你是不是把三嫂拿下了?”
慕南宸端起酒杯,没好气地拍了顾西琛一眼,“如果你不捣乱的话。”懒得再跟他解释,便低声质问,“刚才不是还再催命,现在怎么不着急起飞了?”
顾西琛暖昧挑眉,立刻吩咐飞行员起飞。
飞机飞行平稳之后,慕南宸倚着沙发不说话,轻轻地闭着眼睛,脑子里回味的全是他刚刚吻苏晚夏的感觉。
顾西琛观察许久之后,暖昧地碰了他一下,“三哥,瞧你这副春心荡漾的表情,刚才吻小夏夏的时候,是不是很飘飘然?”
顾西琛这个人,从来不束缚自己,风月场里也算是老手,男人亲女人司空见惯,甚至接吻对他来说都是乏味得不能再乏味的事情了,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吻过女人了。
但是看慕南宸吻女人,就像太阳冉冉从西边升起一样,太稀奇,这大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慕南宸这棵千年不开的老树,终于开花了!
懒得搭理顾西琛这只花蝴蝶,慕南宸换了个姿势避开他,依然闭着眼睛,想起苏晚夏主动吻他的时候,唇角不知不觉地就扯出了笑意。
顾西琛不死心地又碰了他一下,“说说啊,三哥,吻小夏夏是什么感觉?”
慕南宸不胜其烦,凉凉的睁开眼睛,“小夏夏是你该叫的?”
顾西琛立刻严肃纠正,“三嫂,是三嫂。”
慕南宸鄙夷地收回视线,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又望天花板发呆,唇角那抹笑意怎么都化不开。
顾西琛好笑地笑了起来,“我英明神武的三哥,万年不近女色,这一朝恋爱了,竟是这副傻兮兮的模样。”
慕南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顾自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若问刚刚吻苏晚夏的感觉,他当然有自己的感受,只不过不愿与人分享。
那感觉,就像荒园里下了一场春雨,草木发芽,百花绽开,他的生命里从此融入了一个人,密不可分。
……
苏晚夏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倚着门喘息了好久,脸颊久久都不退热,心里一些莫名的灼热的情绪翻滚着,让她不知所措。
无法解脱,她便又趴在床上,用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张露在外面,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窘迫和紧张。
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是她从小到大,心脏跳得最快最不能控制的一次,感觉它下一秒就要跳出体外一样。
以前与薄昕岸在一起时,当然也接过吻,因为那时她太小,太羞涩,薄昕岸也不敢深吻,每次都是蜻蜓点水,后来她长大了,但他们又开始聚少离多,想来那时候他已经在外有了许多女人,对于吻她这件事根本就忽略了。
从小恋爱到大,如此与一个男人纏绵,却是第一次。
在她被何驰算计的那一晚,他们也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但那不一样,那时她在药物作用下意识不清,但今晚她很清醒。
他刚刚不但歇斯底里地吻了她,手还伸进她的衣服摸了她,该死的是,如此被轻薄了,她却没有觉得有多么不能接受。
难道是真的爱上他了吗?
盯着枕上的小花发了好久的呆,苏晚夏才感觉心脏一点一点平复下来,可是唇角鼻翼都还是那人留下的缭绕不去的清凛气息。
一想到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三次失控地吻她,每一次都差点将她吻得将要窒息,她才平复的心跳就又不受控制地快跳起来。
还是不知所措,她将被子猛地扯过头顶,将自己彻底包裹起来,可这样一来,感觉整个被子里都是他的气息,一点也散不出去。
黑暗里,她悄悄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有些轻微的疼和麻,他吻得太用力,甚至让她感觉到已经有些臃肿。
他说,等他回来他们就正式交往,他说要她做他的女人,他还说,做她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直到生命终结。
与薄昕岸算是一劫,她仍心有余悸,不想也不也再碰触爱情,可是慕南宸又像是毒药,她不小心沾了,想退开就感觉无处不艰难。
她真的可以再试一次吗?
被子里太憋闷了,苏晚夏轻轻地探出头来,屋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月光从窗子照进来,清凛的辉。
望着月色出了神,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眨动几下。
苏晚夏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