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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帘子被掀了起来:“水烧好了,太重,我搬不过来。”
男孩睁着一双黑白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顾卿芸,然后又偷偷看了两眼自己的奶奶。
“我去拿。”
顾卿芸起身。
男孩:“我给你带路。”
端了盆热水过来,顾卿芸弄干了布贴在老妇人的后腰,让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多想。
“可是外面……”
“我去处理。”
那点小事对顾卿芸来讲不算什么。
老妇人感激道:“小姑娘,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婆婆今晚已经说了很多谢谢了,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厨房借我用用?”
老妇人睁了睁眸:“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她转头看向孙子:“小虎,快带这位姐姐去厨房,给她弄点吃的。”
小男孩张了张嘴,小声道:“可是……”
“快去吧。”老妇人慈爱地看着他。
小男孩点点头,飞快瞟了一眼顾卿芸,然后小跑着出去。
顾卿芸跟着他进了厨房。
厨房只是木屋旁边搭着的一个小棚子,上方铺着草,被风吹走一些,隐约能看到从镂空的地方投射下来的月光。
厨房四周也是用草席搭建,风一来,就震动个不停。
顾卿芸皱了皱眉,这样的厨房怎么用?
她目光一转,看向正弯腰扒拉着什么的小虎。
过了会儿,小虎双手抓着一个布袋:“就剩这一点儿米了,能不能留一半给我们?”
他低着头,怯怯地问。
顾卿芸眸子一怔,诧异地盯着他手里那袋只有拳头大小的米袋。
“这是你们所有的口粮?”
“是。”小虎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焦虑,“吃完这些以后,我们就没有吃的了。”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头一沉。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顾卿芸。
“你把米收起来吧,我这里有食物。”
小虎狐疑地打量她,她两手空空,身上也没口袋鼓起来,真有吃的?
顾卿芸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东西放在外面没有拿进来。”
说着,她往外面走,小虎跟在她的后面跑到门边。
顾卿芸走到围栏外面,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东西回来。
小虎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双手。
顾卿芸左手提着一只还没处理的山鸡,右手拿着一袋面粉。
储物戒指空间大,顾卿芸有在里面备食物的习惯。
至于那只山鸡,是她在路上捉到的。
本来她也没打算吃这户人家的,只是要借用他们的厨房。
她将食材放到厨房唯一一张桌子上。
小虎追着跑进来。
顾卿芸问:“能帮忙烧点水吗?”
小虎忙不迭地点头。
鸡毛还没拔,顾卿芸走到水缸旁,打开木质盖子,发现缸里的水只剩一个底儿了。
顾卿芸问:“有井水吗?”
小虎摇头:“要去小溪边挑水。”
他放下手里的木柴:“我现在去挑。”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去。”顾卿芸道。
小虎犹豫了下,把小溪的位置告诉她。
顾卿芸直接把水缸拿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小虎。
没过多久,顾卿芸回来。
小虎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
顾卿芸凭空变出水缸。
小虎眼睛瞪得更圆了,这一晚他持续不断地被震惊。
“赶紧烧水,我们吃鸡汤面。”
小虎机械地照顾卿芸的话去做,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顾卿芸动作非常快,水烧开后,浇淋山鸡,这样子鸡毛容易拔。
拔完鸡毛,开膛破肚,整只鸡处理好没用一刻钟。
她刀握得稳,一只鸡在她手上迅速分离,鸡架放进大锅里熬汤,鸡肉打算下去红烧。
小虎没想到她手脚那么麻利,不过片刻功夫,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今晚只喝了一点稀粥的小虎忍不住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眼睛渴望地看着咕噜噜冒着气泡的鸡汤。
半个时辰后,面也煮好了,浇上美味的鸡汤,洒上葱花,颜色漂亮,气味香浓。
面是现成的,她多提了袋面粉进来而已。
顾卿芸盛了一碗面,摆放在桌上。
“你应该也饿了吧,来吃点。”
小虎舔了舔嘴唇:“这是给我的吗?”
“嗯。”
“我可不可以分给奶奶吃?”小虎看着那碗鸡汤面,眼睛里明明充满了“渴望”,但却没有忘记躺在床上的奶奶。
这让顾卿芸想到了小白和小狼。
两个小家伙也总是想着自己,什么都要分自己一份儿。
“你吃吧,锅里还有,我盛一碗给婆婆。”
小虎听了,开心地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顾卿芸让他先吃,自己端了一碗,送去屋里。
等她从屋里回来,发现小虎坐在桌边,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顾卿芸扫了眼桌上那碗面,发现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不由挑眉:“怎么还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起。”小虎有些害羞地说。
顾卿芸一愣,随即道了一声好。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小虎对面。
小虎等她动了筷子以后,他才开始吃。
他吃得很快,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可见是真的饿了,当然,也可能是顾卿芸这碗面做得很有水平。
不过他能忍到现在,也说明他的毅力不错,且很有礼貌。
要是换成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管别人吃没吃,自己一看到好吃的,早捧到嘴边,大口大口吃掉了。
顾卿芸看着小虎吃得香,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
吃完一碗,小虎舔着嘴唇,明显意犹未尽。
考虑到现在是大晚上,顾卿芸没让他再吃,吃太饱睡觉不好。
小虎也没有吵着还要。
他乖乖地承担起洗碗的任务。
顾卿芸还要去修房顶,也就没和他抢任务。
小虎自觉得了奖励一般,抱着碗开开心心地跑到门边去洗。
顾卿芸失笑摇头。
修完房顶后,烧水,沐浴,她在空房间里睡。
小虎则跑去跟他奶奶住。
第二天,小虎的奶奶比他们起得都早。
不过顾卿芸在听到老妇人醒来的动静,也醒了。
她急着赶路,早晨起来,用了早膳,便向两人告辞。
一听她要走了,小虎眼里流露不舍的神色。
老妇人道:“顾姑娘,路上小心。”
顾卿芸点了点头。瞥了眼已经不那么害羞的小虎,她从袖口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好好修炼,以后保护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