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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将顾卿芸的手拉到床边,搭手诊脉。
端阳琥珀焦急地看着他,很想问问到底情况怎么样,又担心吵到大夫,影响他的诊治。
须臾,大夫手一颤:“二小姐的情况不太妙啊,气脉虚弱,几乎感觉不到。”
端阳琥珀沉声道:“别废话,赶紧救人!救不回来,我砸了这医馆!”
大夫闻言,胡子翘了翘。
这医馆可是二小姐家的呀。
不过此时大夫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即将死去的是顾家的二小姐,大夫无论如何也会尽自己全力施救。
“麻烦公子先出去,老夫需要对二小姐进行抢救,您在此不方便。”
端阳琥珀沉沉看了顾卿芸一眼,对大夫说了一句:“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救回来!只要能救活她,你要什么本世子都答应!”
说完,大步流星出去。
大夫被他充满气魄的话震了震,随后对跟进来的医馆学徒吩咐:“将外伤急救的工具拿过来,让人去烧水。”
石桥跟着大家堵在医馆前,装作看热闹的路人,踮着脚尖往里看,心头惴惴不安。
后堂,医馆的人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内室的门关上。
端阳琥珀被拦在外面。
他等了一会儿,心里觉得不妥,对自己一个属下道:“去!把顾神医请过来!”
“是!”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房门打开。
端阳琥珀精神一震,上前询问:“怎么样了?”
面对一双灼灼的大眼,大夫吓了一跳,心里不知该如何和对方解释。
端阳琥珀见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心便狠狠一抽,抓住他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
“二小姐心脉受损,已经不行了。”大夫歉意道。
“不!不可能!小青儿不会死!”端阳琥珀用力将大夫推开,大步跨入房中。
“青儿!你醒醒!你不会死的!你快睁开眼睛告诉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大夫被他推得险些摔在地上,幸好被其他人给扶住。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难以抑制的沉痛咆哮,大夫叹息一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石桥偷偷溜进了后堂,恰好听到了端阳琥珀的这句吼叫,整个人懵住了。
小姐死了?
那个教给他们许多奇怪的训练方式的小姐死?
那个将他们从乞丐窝里挖出来,让他们改头换面,重新活着的小姐死了?
这一刻,石桥哪里还会管顾卿芸之前的叮嘱,他朝着人多的地方冲去。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了?这里闲人不得进入。”医馆的一个学徒发现了石桥,张开手臂阻拦。
“让开!”石桥将其推开,冲进房中。
端阳琥珀趴在床头,紧紧抓着顾卿芸的手。
而她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石桥心重重一沉,脚步变得沉重而迟疑。
一步一步走到了端阳琥珀的身后,哑着声音问:“小姐……还活着吗?”
端阳琥珀耸动着肩膀,含着泪花盯着顾卿芸,仿佛没有听到石桥的声音。
石桥啪嗒一声,跪在了端阳琥珀的身边,面对顾卿芸的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其他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并没有进去。
屋子里萦绕着凝重悲伤的气氛。
对于医馆的人而言,死人是十分常见的事,因而倒没有太大的感触。
似乎一扇门,一道门槛,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让一让!快让一让!顾神医来了!”
突然,有人喊。
医馆刚刚抢救顾卿芸的大夫赶紧转头。
只见顾文元被一个壮汉背在身上,刷的一下冲了过来。
速度好快!
大家连忙四散开来。
那个壮汉直接背着顾文元奔进内室。
顾文元从他背上跳下来,一把老骨头被这么背着跑了几条街,险些把他的内脏都掂出来了。
“快让开!”顾文元顾不上喘口气,气喘吁吁地说道。
端阳琥珀回过神来,起身转过头,眼睛灼灼地看向顾文元:“顾神医,快,快救救青儿!”
石桥睁圆了眼睛:“小姐还活着?”
他傻傻地退到一边。
顾文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多久没这么快过。
正要掀盖在顾卿芸身上的被子,忽然想到什么,对他们道:“你们都出去!”
端阳琥珀郑重其事地说:“拜托您了,一定要救活青儿。”
房内的人几乎被清空,只留下了坐堂大夫一人。
顾文元掀开被子,看到顾卿芸左胸上的血迹,瞳孔骤然缩紧。
大夫向他说明顾卿芸的具体伤情,以及自己方才做了哪些急救措施。
顾文元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塞入顾卿芸的嘴里。
那是之前顾卿芸给他的救命药。
顾文元自己也配了一些药,但是来不及去拿了。
门外,端阳琥珀再次陷入焦急的等待中,他来回走,一刻都静不下心来。
石桥的心情不比他轻松多少。
这一次等的时间比之前长得多。
一刻钟,两钟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端阳琥珀忍不住掉眼泪。
要不是小青儿把他拉开,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
笨丫头,为什么要那么傻!
石桥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哭,此时却没时间去管谁在哭。
他脑海中想了很多,如果小姐救不回来该怎么办?
“世子爷,您果然在此,快跟我们回去吧!”
等待中,忽然几个人步履匆匆走过来。
端阳琥珀闻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是端阳王府的管家左缘。
“我晚点自然会回去。”端阳琥珀不悦道。
左管家走近:“王爷让我们即刻带世子您回去。”
“我不回去!”端阳琥珀不耐烦地瞪了左管家一眼,“父王有什么事急着见我?晚点会死吗?”左管家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世子爷虽然年少,但是和一般的纨绔子弟有些区别,至少不会那么没礼貌,怎么现在连这么不孝的话都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讲出来,他劝道:“世子爷您说的是什么话,王爷让您现在就回去,自然是有急事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