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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除夕已至,苏清婳站在灶台旁迈不开步子,锅中的猪蹄冒出的香气,让她吞了无数次的口水。
“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清婳娘见自己女儿馋的眼泪汪汪的,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说:“都嫁了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真是个小馋猫。”
苏清婳这时也不回嘴,只是拉长了声音撒娇道:“娘,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我想吃饭……”
“等姑爷把老大夫接过来的咱们就开饭,你先回屋待会儿!”清婳娘哄道。 正说话间,林战已经赶着牛车回来了,在他栓牛车的工夫,老大夫已经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摆谱的咳了一声说:“哎呀,我说我不来,结果这小子非是让我来
。”
这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呢,实际上是林战请他,他就马上屁颠屁颠的上了牛车,所以这话也只能在林战还没进屋的时候说说。
苏清婳见老大夫来了,马上笑的见眉不见眼,还略带埋怨的说:“老爷爷,你这么才来,就等着你开饭呢。”
老大夫听了这话,谱也不摆了,也是笑眯眯的说:“你这丫头,见你一次就觉得你性子变小一次,这是让你相公给宠的要变成孩子了。”
清婳娘对老大夫的话很是认同,轻笑的掀开了锅,惹的老大夫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盯着屋门,就等着清婳娘端菜进来。 农家过年,自然是不比大户人家的碟碗累积,可今天的菜也确实不差,猪蹄,鲤鱼,炖鸡肉,酱牛肉,花生米,烧排骨,清婳娘特意凑足了六个菜,好沾个六六大顺
的吉祥气儿。
“菜都不错,就这花生米差了点。”老大夫对着花生米说了嫌弃之言。
清婳娘闻言笑眯眯的说:“花生生财!”
老大夫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说:“哪有这么多讲究。”
讲究是好讲究,只是这花生他咬不动……
苏清婳这时哪管老大夫说什么,拿着猪蹄啃的不亦可乎,一年就吃这么一次猪蹄,她非是得吃过瘾不可。
林战宠溺的看着苏清婳的满嘴油光说:“小婳要是喜欢,日后常买就是。”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自己带的酒葫芦拿出来,给自己满上,又给林战倒了许多:“男人得是有个男人样,来,把酒喝了!”
“我娘子不许我喝酒!”
林战平静的一句话,直接把老大夫气红了脸,他眼睛瞪的溜圆说:“过年怎么能不喝酒?男人怎么能不喝酒?!你听我的,来,喝一口!”
苏清婳知道这老大夫就是想找个陪他喝酒的,遂也是轻笑一声说:“今天过年,可以少喝一点。”
林战听罢快速的端起碗抿了一口,他倒不是有酒瘾,也不是嗜酒如命,而是这老大夫的酒香的厉害。
老大夫见状得意的哼了一声:“你小子也是不简单,好酒也是没少喝了去。”
林战闻言眸光一闪,然后仍旧是面无表情,不否认也不回话,就想是没听见一般。
老大夫见林战无趣,抿了口酒,然后一脸惬意的吧唧了一下嘴,今天这饭吃的舒心。
吃过年夜饭之后,就是包饺子和守岁了,包饺子苏清婳不会,就想学上一学,可清婳娘却是不许苏清婳上手。
“小婳,你先睡会儿吧,不然晚上守岁的时候许是会困。”
这倒不是她溺爱自己女儿,而是苏清婳的手没劲,许是会捏不住饺子皮,到时候一定是会煮破不少,放在平时也就由着苏清婳了,但今天可是过年……
苏清婳得了这话也不坚持,马上甩掉鞋子拿了枕头躺在炕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所以我要倒着吃饺子。”
林战宠溺的看着苏清婳好半响,然后把鞭炮都搬上了炕头,这样等到晚上放时会更响一些。 衙门,大牢中,张氏和姚母凄凉的坐在地上,谁也不开口说话,这些日子她们俩虽也算是适应了牢中的生活,可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真是由不得她们心里不难受…
…
“娘,我看你来了!”
牢门打开的声音和这声轻唤,让姚母和张氏同时抬头,只姚母眼里是激动的泪水,而张氏的眼中只有失望。
“大闺女,你咋来了,大过年的往这来多晦气!”姚母虽是高兴,却也还是啰嗦。
“哎呀,娘,别说这些,我带饺子来了,过年了,怎么也得吃顿饺子!”姚娇叹这气打开食盒。
姚母听了这话,嘤嘤的哭了起来:“娘糊涂!娘就不应该给你弟办冥婚,五十两银子打水漂不说,还闹成这样……”
“好了娘,别哭了!”姚娇说罢又扫了一眼张氏:“婶子,你也过来一道吃吧。”
张氏内心现在是五味杂陈,同样是女儿,她的小翠却是没想着来看她,她在牢中待了这么久,只看过她一次还是要她多认份罪。
对比真是太过于可怕,看看人家的女儿,再看看自己的……
“大妹子,过来一起吃吧,等开春咱就发配了,到时候想吃饺子也是没有。”姚母抹够了眼泪,就吃起了饺子,事已至此,哭也是没用了。
张氏真的很想拒绝,可是她的手脚却是不听使唤,也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姚母见状叹了口气,不禁也是有些同情张氏,她们落的相同田地,却是有不同的女儿。
“大妹子,你后悔吗?”
张氏闻言愣了一下,甚至忘了咀嚼,半响她苦笑了一声,把食物尽数咽了下去:“后悔啊,而且不止后悔这一件事。”
在帮自己女儿抢了苏清婳的亲事之后,她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悔的。
而这时苏清翠正煮着饺子呢,心里想着这纯肉陷的饺子会不会更香更好吃,完全没想起她是有娘在受苦的人。
子时一到,各家的鞭炮便是开始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而待鞭炮声渐熄之时,林战将烟花点燃。
绚丽的花朵在深色的夜幕中绽放,让苏清婳瞬间痴迷,而她水眸中烟花的倒影却是让林战不想错过的风景。 于他而言,天上的烟花,不及苏清婳半分好看,所以他至始至终望向的都只是苏清婳的眉眼与笑脸,只这时苏清婳和清婳娘都在仰头看着绚烂,无人发现他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