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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子脸色一僵,他怎么也想不到二叔会问他这个问题。为啥?周老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那张清丽的脸,当年他在外跑商,却亏得血本无归,
遇到了家里遭难的周老二的娘,孤苦无依,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家里遭了难,她一个孤女手里却还有些钱,又见她长相秀丽,周老爷子便起了心思。有目的的接近,原来养在闺阁中的小家碧玉,什么都不懂,稍一用手段,酒后生米就煮成了熟饭,周老二的娘没法子只得跟着周老爷子回家。周母的势力,周老爷子的算
计,生活的压抑,让周老二的娘万念俱灰。这么多年过去,周老爷子还能想起周老二的娘看他像看臭虫一样的眼神,他这事本就做的丑陋,周颐的娘又那么看他,外面又说他靠女人发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周老爷子无比恼火,渐渐的,对这个千方百计弄到手的女子也从心虚转成了恼怒,连带着周老二也受到了牵连,他看着周老二总想到女子看他的眼神,进而想到自己做的卑劣
事迹。
从一开始就看这个儿子不顺眼,随着时间的流逝,隔阂越来越大,每每看见着老二的脸,就仿佛看见他娘在借着这张脸对他嘲讽,偏心自然也就理所当然了。
“二叔,我没有,我对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一样的,分家也是他自个儿要作的……”周老爷子僵着脸说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就算了。六郎是读书的好苗子,你这个做祖父的不说给多大助力,可不能拖后腿!”二叔公打断了周老爷子的话。
“那哪儿能呢,六郎也是我的亲孙子,我自然是盼着他好的。”周老爷子忙说道。
二叔公点点头,这才迈着瞒珊的步伐和三叔公走了。
周老爷子盯着周老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招呼上房一家人走了。周老大边走还边说:“爹,你还没和二弟说呢……”
周颐听了,眉头一皱,不知道上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周记衣柜在广安县彻底打响了名气,一般殷实人家买铺子里的衣柜就够用了,但大户人家就觉得那些衣柜样式确实新颖,就是用料太寒掺了一些。这时候周记又推出定制
衣柜,木材由主人家自己出,周记定做,并且可以打磨特别的花色,保证独一无二。
这样的定制很得大户人家青睐,近几日,广安县好多有名有姓的人家都送来了木材。作坊渐渐走上了正轨。
周颐让周老二分出一部人专门做这样的定制衣柜,这个需要更精细的手艺,像雕花刻角这些就需要专业人士了,周老二又专门请了两名相熟的木匠专门做定制衣柜。
渐渐在大户人家中也得了好名声。
但随着衣柜的热卖,没过多久,广安县就出现了山寨品,而且据来店里的人说,临县也有人在做了。
周颐无奈,这里又没有什么知识产权法,商法,出现山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好在周记是最早出现的,广安县的人已经有了固有印象,每天二十架衣柜并没少。而且在卖衣柜过程中,周颐本来用来做展示的衣挂却意外走俏,一个衣挂两文钱,就买两个烧饼的价格,让很多买不起衣柜的人趋之若鹜,买了衣挂,在屋里拴根绳子,
将衣服挂着也能让衣服抻抻展展的,而且洗了衣服晾起来特别方便。
光衣挂每天都能给铺子里带来二两左右的盈利。
王虎来了一遭,见周老二做的有声有色的,狠狠的夸了一遍。周老二将借他的银子还了,又额外给了四十两。王虎坚决不要,周老二一定要给:“大哥,你听我说,当时我借银子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就拿了,这个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你比我的亲兄弟都亲。真的,当时就说好了这
银子算你的份子钱,赚了钱给你分,虽然你没答应,但我在心里是这么对自个儿说的,你不要再推了,你要是不要,就是没把我看在眼里。”
王虎听他这么说,便爽快的不再多说什么,拿过银子给了周老二一巴掌:“你就是我兄弟,啥叫我把我看在眼里。”
周老二笑了一下又说道:“大哥,还有件事,我想让王元帮我看着作坊,你也知道我在县里开了一个铺子,那里离不得人,我得守着,元仔帮我的话我会轻松很多。”
王虎这下就没推辞了,大笑:“那小子就是一根筋,还能帮得上你的忙?”
“可帮大忙了!”周老二忙说。
“行啊,只要你看得上他,随便怎么使唤。”王虎不想儿子也一辈子打猎,眼见周老二这生意是做起来了,王元跟着也好。周老二给王元开了二两银子的月钱,王虎只说高了,周老二将王元的重要性说了:“元仔这孩子作用太大了,他在作坊里其他人都不敢耍心眼儿,有时候还能帮着干重活,
真要说起来,二两银子还少了,以后肯定要涨月钱。”
王虎无话可说,不过这都当的上提着命去山里打猎的钱了。两人正说的畅快,周淑突然来唤周老二,说是周老爷子找他。
周颐已经将今天练得字收好,抬头便见周淑叫了人后还使劲的往屋里瞅。周老二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给王虎说了一声,便起身朝上方走去。已经进入盛夏,白天的时间拉长了许多,到了傍晚,村里的人都会在院子里或屋外乘凉。但周家老两口却从没这个习惯,特别是周母,她的屁股似乎长在了炕上,连窗户
也不开,闷热的环境让陡然进来的周老二受不了。
上房的人都在,周老三带着一家几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周老二想可能是他在和大舅哥聊天,一时没注意到。
周颐怕上房出幺蛾子,收拾好了笔墨后,对王虎说了声:“大舅,我去看看我爹。”
“去吧。”王虎以为他是小孩子贪玩儿,也不在意,本来他怕周老二吃亏,也想去看看,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外人,周老爷子没叫他,他还真不好凑上去。
周颐迈着两条小短腿溜溜达达的进了上房,周老爷子一见他,嘴角就抽了抽,有心想让他出去,又知道这两父子压根不会听,索性也就只当没看见。
“二哥,你现在可在广安县出名了,没想到我们周家竟然还出了你这样一个大人物。”周老三笑着说道。
“不过做点儿手艺活,算啥大人物。”周老二知道三弟花花肠子多,对他说的话总比别人要警惕些,当即便说道。
“现在周记宜居,广安县谁不知道,听说还有许多外县人来买了,一个月挣得银子海了去了……”
“你们到底有啥事就直说,没必要说这些漂亮话。”周老二直接打断周老三。
被周老二这么直愣愣的撅了回来,周老三面色讪讪,眼里闪过恼怒。周颐看的分明,暗地里好笑,这涵养功夫还不到家啊!“是有事,还是大郎,上次就说了大郎要说亲,问你拿点银子,你说要供六郎念书,现在你挣了这么多钱,给大郎娶亲的钱总归拿的出来了吧。”周老爷子将烟袋在炕上磕
了磕,眼睛盯着周老二,理所当然的说道。
周颐气笑了,这脑回路怎么就这么清奇呢,当即做疑惑状问周老二:“爹,我们不是分了家了吗,咋大郎哥去亲还要我们拿银子呢?”“你小孩子懂啥?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都要守望相助,现在你们有钱,自然要帮扶一下亲人,二哥作为亲叔叔,总不可能看着大郎打光混,二哥我说的对吧?”
周老三收敛好了情绪,又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是吃不上饭还是穿不上衣了?你一个月不是还有三两的月银?我记得你以前从家里拿银子的时候可是说过,当上掌柜后挣了钱就带扶家里,咋,现在想说话不算话?
”周老二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这些人留脸面,直接就扒开了周老三的脸皮。
周颐心里暗叫一声怼得好,没想到老爹这么给力。
周老三没想到一向不惯言论的周老二竟然说的这么犀利,他面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说起来,当时我娘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留给我的有二百两银子,分家的时候我只拿了二十两,这么多银子你们还不知足?”周老二含着冷意问。
“放屁,那些钱你长这么大不吃不喝啊,早就花光了。”周母拍着大腿叫道。
周老二讥诮的笑了一声,并不想和周母说话,他这样轻蔑的态度倒把周母气了个倒仰。
周颐心想,老爹自从去铺子里忙活了一个多月,这战斗力爆表啊,蹭蹭往上涨!
“你那是啥态度?”周老爷子见周老二这么油盐不进,立时火了,直接将烟袋丢过来,周老二抱着周颐快速一躲,铜烟袋落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你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周老二看了一眼地上的烟袋,眼里无悲无喜,平静的说道。这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周老爷子:“你给我站住,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忤逆不孝的东西!拿出五十两银子来,不然我就到族老面前说你不孝老人
,我看你还咋还有脸在村里走动。”
这可就恶毒了,古代以孝治天下,一个人若是被贴上了不孝的标签,特别是被亲爹这么说,等于是直接毁了一个人的名声,无论在哪里也会生活不下去。
周老二捏了捏拳头,“你想怎样?”
“拿银子。”周老爷子见治住了周老二,说话底气足了许多。
李二妹和周老大一脸喜色。
周老三叹了口气:“二哥,你就听爹的吧,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都是至亲血肉,闹成这样不好看,服个软,咱们还是一家人!”
卧槽,脸呢!
这银子绝不能让他们要去,要是今天被他们用这招要去了银子,那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爷爷,那你就去说呗,白天的时候二叔公不是还说了你偏心么,村子里这么多人,那些叔叔伯伯肯定知道我爹受了委屈,你这么出去一说,刚好坐实了偏心的名头,我就
去书院里给那些同窗说,我们都分家了,你还逼着我爹拿钱给大郎哥娶亲。”周颐说完冲着周老爷子笑的露出一口糯米牙,在昏黄的光线下,自带寒光。
周颐的话音落下,上房的人齐齐愣住了,包括一直不在状态的周老四。“我就说这小崽子邪乎的很,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小娃子能说出来的话?”周母拍着大腿,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真相,一脸笃定:“定是被啥脏东西附身了,得找个人来做做
法!”“你敢!!”这话可就直接戳到周老二的肺管子了,前面他们说的再多,周老二已经习惯,并不怎么生气,但周母要对周颐出手,当即让他的神经爆炸,站起来大喝一声,
死死盯着周母:“我话放在这里,谁要是敢对六郎做啥,我就找你们拼命!!”那决绝的语气让上房的人都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周老三惊疑不定的看着周颐,“周颐救父”的故事他也听过,当时并不怎么在意,只觉得肯定是那些人以讹传讹,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就算再怎么聪明,又怎么可能做到那
种地步,可是今天听了周颐的这一番话,他算是亲身感受到了周颐的妖孽,那故事难不成是真的?那这个侄子的重量就要重新估算了……
“谁要给我外甥做法?”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上门门口传来,随即王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上房。
“婶子,你说要给我外甥做法?”王虎看着周母,咧嘴笑着问道,但周母却硬是从这个笑容里仿佛闻见了血腥味:“没……没,我瞎说的。”王虎嗤笑一声,看了一圈上房众人,“叔,我小妹嫁到周家,可没有出格的地方,您老对我小妹和妹夫咋样,这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这后娘……也就算了,可您老,我咋看着还不如一个后爹呢!你说要出去说我妹夫不孝?您去说,看谁被笑话,还有我妹子和妹夫同你们已经分了家,该给的老人孝敬他们自然不会少,但是你们敢向他们多
要一厘……”最后他没说出来,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王虎在附近的村落里,那就是生吞老虎的人物,简直到了小儿止啼的程度,周老爷子气的半死,又不敢回嘴,转眼看几个儿子,这时却都低着头,躲着王虎的视线,成了
焉鹌鹑,这让周老爷子更气了。
周颐看着他脸颊抖动得厉害,暗想他下一刻不会厥过去吧!
最后王虎带着周老二父子两人在上房所有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周颐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可真是神鬼怕恶人。
不知是真的被王虎吓住了,还是知道了周老二不妥协的决心,后面的日子上房没来骚扰。
周老二在周颐的建议下已经将铺子以五百两银子买了下来,王艳也可以住在后院,时不时帮一下周老二的忙,这让他从容了许多。作坊也走上了正轨,只要每日去看一看,其他的已经不需要他多费心。现在铺子每日可保证十两银子的纯利润,而专门定制的衣柜因为有周颐专门设计的花色,在大户人
家间大受青睐,甚至有临县的人专门送木材来定做的,一个月挣得钱比铺子更多。
家里的账都是周颐在记,周颐和王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三个月后,周颐将账本子摊在炕桌上,彻底盘点了一次。第一个月纯收入一千五百两,第二个月一千两,第三个月八百两,共计三千三百两。而花费也不少,买铺子五百两,装修三十两,买十亩荒地二十两,修缮作坊七十两,又请了几个大师傅,这两个月下发工钱四十两,共计六百六十两,这样下来三个月他
们一共赚了贰仟六百四十两银子。
听周颐报完数,周老二和王艳已经完全晕了,这……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赚了这么多钱了?“爹,以后铺子肯定就没这么赚钱了,毕竟衣柜不是消耗品,买一个可以用好些年,这利润肯定会越来越少,而我们现在又没法子把生意做到外面去。”周颐提醒周老二,
他这也是打下预防针,要不然后面眼见的利润变少,周老二说不得会心焦。周老二顿了一下,他刚刚还有些害怕,总觉得这银子挣得太容易了,不真实,现在听周颐这么说,反倒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这银子怎么可能这么好挣:“已经很好了,
挣了这么多银子我已经知足了,够你读书了,就是后面不挣钱也没啥,我安安稳稳的做个木匠也挺好。”周颐知道周老二还没转变过来心态,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要到了一定时间后,他再适时推出一些新奇东西,这铺子名气肯定会越来越大,不会像周老二说的后面挣不了
钱。
放这么多钱在家里,周老二和王艳总觉得不踏实,恨不得睡觉的时候也把银子抱在怀里,一天后,周老二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一巴掌拍在炕桌上,“买地,盖房子。”
盖大房子,买地成为地主,这对于古代农民这一职业来说,简直就是职业生涯的终极梦想。
这段时间周老二忙忙碌碌的,这天下课,周老二没来接他,反倒是王艳来了,一问才知道周老二是去临县看地去了。铺子里请了一个伙计,周老二暂时抽身也没什么。王艳带着周颐直接到了铺子,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没什么人来铺子了,伙计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一见王艳和周颐,慌
忙站起来:“夫人,小少爷好。”
“小何,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夫人吗,你这样叫我听着怪别扭的。”王艳始终不习惯别人这样叫她。
“这不是您的气度让我一时忘了吗,以后保证改过来。”小何笑眯眯的说道。
广安县特别是县城的人,很多人家都会把孩子送去启蒙念书,不说一定要考功名,但识些简单的字,记一点儿简单的账还是没问题的,小何就是这样的情况。周记里的物品单一,买卖环节简单,小何这念了两年私塾的半吊子就够用了,周老二这段时间也在跟着周颐念字记账,他毕竟是“老板”,要是连字都不识得,以后免不了
要被人家糊弄。
“你这孩子,我就一土里刨食的农妇,啥气度不气度的。”王艳被小何说的笑开了脸。
周颐在一旁看的好笑,这女人啊。果然口是心非,看看,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心里还是很诚实的嘛!
小何人长得机灵,嘴也灵巧,他来了还能给铺子里拉些业务,周老二和王艳都挺喜欢他。“你爹说让我们在铺子里等他一起回去,我估摸着他快回来了,六郎,饿吗,要不我给你先做点儿饭。”王艳生怕周颐饿了肚子,忙说道,这后院儿里带了灶房,做饭倒是
很容易,王艳有时候就会来给周老二做饭,所以厨具也置办齐了。周颐摇摇头,自从家里挣了钱,周老二每天都会给他在身上带零用钱,书院里有食堂,有了钱,周颐也不会亏待自己,中午荤素搭配,吃的饱饱的。“娘,你别忙了,我在
书院里吃饱了,我先去练字了。”
王艳知道周颐每天下学后还会雷打不动的练两个时辰的字,“去吧,屋子里有些热,你到院子里葡萄架下,那里挺凉快的。”
“嗯。”其实买了铺子后,周老二最先做的就是给周颐归置一个舒服的书房,朝北开窗,光线足,透气好,对着窗外还有一丛翠竹和葡萄架,念书累了看看也能提神。
周颐并没有先练字,而是拿出千字文,轻轻的摇晃脑袋,字正原腔的念起来“罔谈彼短,靡侍己长。信使可复,器欲难量……”越读越为古人的智慧惊叹,一千个字,组成一篇精妙绝伦的文章,囊括天文,地理,历史,宫廷,为人等多方面,可以说无所不包。字从喉间而出,便觉唇齿留香,周颐
想,也许他真正懂得了读书的乐趣。
“三百千”作为启蒙读物,看似简单,但读的越深的人越会感到这三本书的深不可测,周颐虽然还没达到这种地步,但每天吟诵三本书却也成了乐趣。
将三本书各自诵念了一遍,周颐这才将纸铺开,研磨习字。家里挣了钱,他自然也不会还委委屈屈的蘸着石板写字了,放空心神,沉浸在笔墨在纸上游走的怡乐中。
周颐练起字来总会全神贯注忘了时间,等他写完回过神来后,才发现王艳和周老二不知在他身边站了多久。
“爹,你回来了!”周颐放下笔墨,扑腾着像周老二的怀里钻去。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儿,这个动作他已经完全不觉得羞耻了。
周老二一把将他抱起来:“念书累不累?也不要太劳神,你还小呢,慢慢念没关系。”
这完全就是一副溺爱孩子的儿控老父模样,周颐在心里想还好自己里面是成人的壳子,不然还不得别王艳和周老二养歪!
“没有。”周颐摇头。
“就你们父子两个亲热,别磨蹭了,天都快黑了,咱们还得回去呢!”王艳在一边略带酸味的说道。六郎虽然也和她很亲,但还是没有同周老二亲昵,这让王艳有些吃味。要是被周颐知道了,肯定会大呼冤枉,毕竟是成人的灵魂,一开始咋好和王艳亲昵,后面真的将王
艳当成了母亲,但习惯已经形成了,再说他这身子也越来越大,老腻在老娘身边算咋回事!回去的路上,周老二背着周颐,和王艳说话:“已经决定了,刚好临县的王地主要卖地,一百亩连在一起,全是良田,他要的急,作价七百两银子。”一亩田一般的在六两
左右,而肥沃的良田则要多一些,七八两不等。
古代的田地人人都想要,有时候拿着银子都买不到,周老二跑了这么几天就碰到了这样的事,也算是运气好。
“爹,那手续什么时候办?”周颐扒着周老二的脖子问。
“明天就去办,到时还要去衙门备案。”周老二说道,这些事他都认认真真的给周颐说,虽然平时很宠周颐,但在大事上完全将他当成了可以商量做决定的主事人。“这么多地,是要去县衙登记。”大越朝的土地买卖可以双方私下交易,双方签订契约,这叫暗契,但这样的契约保障度不高。而到衙门登记备案,由衙门盖了章,那就是过了明路,称为明契,这样的契约是受衙门保护的,即便自己手头的地契弄丢了,衙门也有备案,也能预防有出尔反尔之辈胡搅蛮缠。只是衙门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到衙门立契,就要做好被他们宰一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