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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将三丫嫁给穆家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但是让三丫嫁入穆家,绝对不能由他们这边提出来,这样既可以为三丫日后留些回旋的余地,也可以让他在日后与
穆家的交涉中处于主动地位。
怎么办呢?
周颐敲着腿沉思。
中午时分,王艳和周老二回来了,一家三口回到屋子里,周颐开口问:“怎么样,爹,你们打听到什么了吗?”
王艳和周老二的脸色都很不好,特别是周老二,脸上一直是阴云密布,要不是三丫这死丫头,他们怎么会这么丢人。
“别提了,我们打听到了,那穆老爷一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嫡子居长,还有两个庶子,穆子礼是最小的,穆老爷最喜欢的是他,但是他屋子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妾了……”
这和他打听到的消息大概一致,周颐敲了敲桌子,王艳哭道:“这样的人家虽说是大有钱,可那一屋子的人,三丫嫁进去咋会有好日子过?”
周老二愤恨道:“你还想着那死丫头,那都是她自己活该,日子过成咋样都是她自个儿作的,我告诉你,即便她嫁进了穆家,以后我也不会认这个女儿的。”“呜呜呜呜呜……”王艳捂着帕子哭,不管怎样,三丫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眼看着闺女要进火坑,她心里就像被火烧一般疼,但不嫁也不行,不嫁的话,三丫也许连性
命都难保。“娘,不要哭了,爹,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拜访穆家,到时候你就在一边,我来说话就行。”周颐没有安慰王艳,这样的事他也安慰不上,依着他的脾气,三丫的事他真的不
想管,但没办法,不管就代表着更大的麻烦。
周老二点点头,他现在对周颐有些言听计从的意味。
暮色时分,周颐带着周老二敲响了穆家的大门。
门房开了门,“你们找谁?”
“我们找穆老爷。”周颐平静的说道。那门房从头到尾将周颐两父子打量了一下,见他们穿的也就是一般的衣服,除了干净整洁外没啥优点,脸上便露出了鄙夷神色,“去去去,我们老爷是谁都能见的吗?要找
我们老爷的多了……”
只是还未等这门房说完,周颐就将一本文书递到他跟前:“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是广安县的周秀才拜访。”
“秀才……老爷?”门房也大致也认识几个字,见那文书不似作假,但一看周老二和周颐,一位就是个乡下汉,一个还是黄毛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秀才老爷啊。
“还不快去,耽误了事情你担当得了吗?”周颐将文书收起,冷着声音对门房说了一句。“是是是……二位稍等。”门房一溜烟跑了,不管这两人是不是秀才,但文书应该不是假的,而且也没人敢冒充秀才的文书,那不是活腻了吗。反正他就通传一声,要是因为
偷懒真的耽搁了老爷的大事,他少不得要挨板子。穆老爷正陪着小妾柳音音也就是穆子礼的娘在房里说话,“老爷,子礼的婚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可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给子礼找个大家小姐,要是什么破落户就往子礼
这里塞,我可不依。”
“知道了,这么多孩子中就是子礼最聪明,我也最疼他,他的婚事我自然会好好谋划。”穆老爷端着茶,边摸着柳音音宛若二八少女滑嫩的纤手边说道。“哼,你说是这么说,这话也就糊弄我吧,这子礼的婚事还不是攥在太太手里,你也知道太太一直视我们母子为眼中钉,到时候她能给子礼找个好婚事才怪!”柳音音故作
生气的将手从穆老爷手里抽了出来。
“哎哟,我的心肝儿哟,这不还有我呢吗。”穆老爷忙拍拍柳音音的背。
柳音音这才娇笑着搂住穆老爷的肩膀:“还是老爷最好,我就知道老爷您最疼我们母子了!今晚……”
话还没说完,下人就在外面轻声禀告:“老爷,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周秀才的人,说是有要事要找老爷。”穆老爷一听秀才找他,面露不解,别看他们穆家产业颇多,他对外也是地主的身份,但其实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他的社会地位是不高的,一个秀才足以让穆府奉为座上宾了。穆老爷虽在女色上有些色令智昏,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能将生意做的这般大,于是马上推开柳音音,整了整衣衫,轻咳一声:“快将人请进来,我
马上就到。”
“是。”下人答应了,便去请周颐父子。
周颐随着下人往会客室走去,将穆府的一切都收在眼里,处处都是雕梁画栋,连下人们穿的衣服都堪比一般的小富之家,这穆府的高调奢华可见一斑。
到了会客室,周颐和周老二刚坐下,穆老爷就来了,他见了周颐父子俩,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的欢迎。
谁知周颐却冷哼了一声:“欢迎就不必了,就算我们周家是小门小户,但也容不得穆家如此折辱!”
穆老爷听了大惊失色:“这……这是从何说起啊?”
周颐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穆老爷:“敢问穆老爷,穆子礼可是贵府公子?”
“是,确实是小儿,可是不知道是何事竟引得周秀才这么大的怒火?”穆老爷脸色也沉了下来,来者不善啊!“好一个大家公子,敢问穆老爷,穆子礼那个混账东西究竟有没有家教,有没有人伦?他对我姐姐用强,使我姐姐怀孕,害得我姐姐已无脸面苟活于世,我想问一句穆老爷
,这样的畜生你是如何教出来的?”“周秀才,我敬你是读书人,有功名,但也不能胡乱言语,我儿最是知书达理,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穆老爷心里一咯噔,实在是穆子礼贪花好色的本性简直就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府里就有他自个儿在外招惹的小妾,更别说那些府外还有那些没名没分的野花野草。但面上却是一副受到了天大折辱的模样,对着周颐说的那叫一个义
正言辞。周颐冷笑一声:“好,好一个知书达理!穆老爷还真是成了冤枉的苦主了!莫非以为我是来碰瓷不成?你最好搞搞清楚,那是我的姐姐,她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们一家还有
什么脸面,莫非我会不要我这个秀才的名声,就为了找你们穆家的麻烦?恕我狂言,你们穆府还真不值得我这么做!”周老二在周颐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沉默着,他虽然不明白明明是三丫那个死丫头自己也愿意的,为什么周颐会说三丫是被穆子礼用强,但儿子比自己聪明,这么说总有
他自己的道理。说到这里,穆老爷心里已经信了八成,同时也暗骂穆子礼愚蠢,以前招惹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背景的女孩儿,招惹了也就招惹了,或纳进来或给点银子,那些人家为了名声
和他们的权势,也不敢声张,都好打发的很,可竟然招惹到了秀才姐姐的头上,有功名的人家那能和一般的小门小户一样吗!穆老爷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想通了厉害,马上收了刚才铁青的脸色,笑着对周颐和周老二道:“这事我真不知道,子礼这混账,我弄清楚事情之后一定将他好好教训一顿!
”“砰!”茶杯掷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好,好的很,我姐姐的名节,我们一家人的声誉竟然只值得穆公子的一顿教训,穆公子果真金贵的很,爹,我们回去吧,既然人家
没有悔改之心,我们就拼着声誉不要,也要将穆子礼那个狗东西告上衙门!”说罢周颐就要转身和周老二离去。穆老爷一听周颐竟然打算将穆子礼告上衙门,终于变了脸色,忙拦住周颐和周老二:“哎,等等,等等,周秀才,周老爷,先冷静冷静,万事好商量,你们要是真把小儿告
上了衙门,那另媛怎么办?事情闹大了不光我儿不好过,对另媛的影响只怕更大啊!”“这就不劳穆老爷操心了,反正我姐姐是无心再活下去,既然这样,与其被人误以为与人苟且,还不如将真相说出来,也免得她白白受辱,我姐姐说了,就算拼了她那条命
不要,也要让穆子礼那个混账受到惩罚!”周颐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混账东西怎么去招惹如此烈性的女子,穆老爷心底将穆子礼骂了个遍,面上还陪着笑:“别着急,别着急,什么事都好商量,这样,我连夜将子礼那混账东西抓回来,待
我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后,咱们两家可以好好商谈,若真是我儿犯下的错事,周秀才放心,我们穆家一定负责到底!”周颐却无动于衷:“感情穆老爷还是不相信我的说辞,也好,你就去问问你那宝贝儿子做没做过这件事吧,不过你说的负责,怎么负责?让穆子礼那混账东西娶了我姐姐?说实话,一个风流成性,能对未出阁的女儿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我怎么敢放心将姐姐嫁进来,不说他屋里那些莺莺燕燕,就是他庶子的身份,我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我十岁就中了秀才,以后中举人进士也如探囊取物,到时候我姐姐什么样的人才配不得,偏偏要嫁给穆子礼这样一个败类?”
穆老爷起先听着还有些愤怒,但周颐后面的话却让他心里一动,是啊,周颐十岁就中了秀才,以后说不得会一路考过去,中举人,甚至中进士。他们穆家虽然有些家业,但到底和商贾沾了边,看着风光,但却如无根的浮萍,需要他左右逢源,处处巴结人,如果果真和周家做了亲家,到也算得上傍上了一个不大不
小的靠山。想到这里,穆老爷心底对穆子礼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那混账东西也还是有几分用的,要不是他占了人家姐姐的清白,一个商贾家的庶子怎么可能和前途远大的
秀才家做亲?“周秀才,周老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把事情闹到了,除了让子礼那混账东西和另姐吃苦,又能得到什么呢,咱们还不如将错就错,将坏事变成好事,让子礼娶了
另姐,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穆老爷这说辞可真稀罕,我姐姐是被强迫的,这算什么好姻缘?”周颐冷冷的说道。“周秀才,不是我说话难听,另姐是否是被强迫的,可不是你我说了算,老朽恰巧也知道这方面的一点儿律法,女子被认定为被强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穆老爷笑着说道。他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一些强迫女子的混账事,对这方面的律法确实有过了解,大越律规定,除非女子从头反抗到尾或者受了较重的伤不能行动或者身亡,否则都被视为
通奸。
也就是说,如果女子被胁迫而屈从或者是先反抗后无力的情况下都是不能认定为强迫的,而且这属于民不告官不理的情况。越是大户人家越注重名节,家里要是有女子出了这样的事,要么一根绳子偷偷吊死,要么就嫁到男方家,女方家门厚实的,捞一个正妻当当,家底不如男方的,一个小妾
也就到头了。大越律虽然规定有强奸罪,若罪名坐实,男方要被仗责,徒刑两年,但闹得这样大,真正受舆论谴责的却恰恰是女方,所以从未听说过会有女方家因为受了辱而真正将人
告上衙门的,因此穆老爷也有些有恃无恐,他认为周颐先前的强硬态度不过是做给他看的。可周颐的反应却大出他的意料:“我姐姐死都不怕了,还怕能不能被认定是否为强迫?穆老爷你懂大越律,正好我也懂,那就看看谁能棋高一着,看看我能不能将这个罪名
给穆子礼坐实吧。”若三丫真是被穆子礼强迫的,那周颐绝不会如现在这样只是放放话,但奈何三丫自己不争气,人家就是奔着嫁进穆家的目的去的,没有三丫配合,他想好好整治穆子礼都
不行,现在能像这样化被动为主动,已经算是目前能达到的最好的情况了。
周颐强硬的态度让穆老爷也吃不准,后面陪尽了好话,好不容易稳住周颐和周老二,说等穆子礼回来后明天一早再商量。掌灯时分,周颐和周老二从穆家离开。回了客栈,周老二将今天在穆府的情况给王艳说了,其实到后面他也明白了周颐这么做的目的,说是被穆子礼强迫的,这样至少给三丫留了脸,她进穆家后,不至于太难
做人。其实周颐这么做有为三丫想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要站住道德的制高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事情真的走漏了消息,周家出了一个与人苟且的女孩儿和一个被强迫的女孩儿,哪种更能博得人的同情自然不言而喻。对女孩儿本身来说,都是掉名声的事,但对女孩儿的家人来讲,却大不一样,教出一个与人私通女儿的人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但若是女儿被人强迫了,那就是苦主,是妥妥的受害人,即便还是会被人搅舌根,但却没人会指摘家风问题。他日后是要志在官场的,不管
是私德还是门风都不能让人有指摘的地方。
只是想把这件事情砸瓷实,明天只怕还有一场硬仗打,和周老二通了气,周颐又想了想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睡了。他睡下了,穆府那边却是闹了起来,穆子礼半夜时候才到家,当穆老爷和他说了事情起末之后,穆子礼一脸懵逼,他明明是和周娴你情我愿的,怎么就成了他强迫的啦!
这踏马的简直比窦娥还冤啊!“爹,我没有,是那女的自个儿来找我的,做那事我也只是略微哄骗了几句,她就从了,什么时候成了我强迫的啦?”穆子礼简直不敢相信,从来都是他颠倒黑白,没想到
这回却被别人摆了一道。可惜了解儿子的穆老爷子对穆子礼的话却是不大相信的,“我还不知道你,人家都说要把你告上衙门了,要不是我拦着,现在你就该在大牢里呆着呢,我就是知道你一天胡
闹才送你去念书,没想到到了书院也给我闹事!”“爹,我真没有啊,爹……”穆子里都快哭了,他以前是对很多女子都用了强迫的手段,但那都是在长春县,他知道自家罩得主,而在广安县,他已经安分了许多好不好,明
明就是周娴自己黏上来,他想着白占的便宜,一个把持不住,这才把人给办了,但从头到尾他都没用过强!
柳音音也在一边焦急的看着,“老爷,子礼说没有就肯定没有,定是那家人胡说,想要从我们这里讹些银两,或者是赖上我们家……”穆老爷好笑的看了一眼柳音音:“我告诉你那是什么人家,这混帐东西强迫的那姑娘的弟弟是今年的南苑府城的院试案首,才十岁就中了秀才,这是什么样的少年天才,会
为了一个区区商贾之家的庶子就黏上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爷,谁叫子礼命苦,生在了我肚子里,您要是真心疼,就该给他一个好的出身,将他在族谱上的身份改一改……”谁知柳音音倒是抓的一手好重点,语气哀婉的哭诉道。
穆老爷子被柳音音哭的脑仁疼,柳音音有绝色,又懂得服侍男人,所以一直盛宠有佳,但就是老撺掇着要这要那的让穆老爷颇为头疼。
穆子礼却没有听进柳音音的哭诉,他惊疑的问:“周娴的弟弟是……周颐?”周颐在广安县的名头实在太大,十岁下场,一举夺得县试院试案首,许多人说,要不是他未去考府试,说不得小三元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广安县许多人都说周颐是神童。
真是没想到他招惹的女子的弟弟竟是大名鼎鼎的周颐!“不错,今天来的那小秀才就叫周颐,真是好人才,说话做事气度无一不凡,子礼,这事你做的不地道,我好说歹说才劝下他们父子,明天的时候你就向他们表明心迹,说
愿意娶那姑娘为正妻。”穆子礼点点头,其实他和穆老爷一样,虽然有些贪花好色,私德不检点的毛病,但脑子还是有一些的,在穆府,现在仗着穆老爷子受宠,他们娘俩过的还算风光。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年来,他早已成为了嫡母大哥二哥的眼中钉,等穆老爷子一死,他身为庶子又能得到多少家业?他读书做生意都不行,到时候说不得就要被人直接净身出户
。而选择一个有背景的妻族,至少能给他一些靠山。周颐的潜力实在巨大,这门婚事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实话,穆子礼也没想到一个倒贴的姑娘,弟弟竟然是周颐,弟弟这般聪慧,姐姐却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被他两句好话就迷得晕头转向,这可真是……不过这样也好,妻
子越笨,以后就越好掌控!“什么,要让子礼娶那个破落户为正妻,不行,我不同意!”柳音音大惊失色,在她心里,就算周颐是秀才又怎么样,一个秀才,县里也有,有些混的也就够糊口,听说那
周家还是在村里,一家子泥腿子,要是娶了那姑娘,不是给子礼招麻烦吗!穆子礼劝道:“娘,我本来就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娶人家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周颐和别的秀才不一样,你想一想,他十岁就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那他中举人肯定
不难,说不得还会中进士当官,这是个机会,这样的好事怎能不要!”
柳音音被穆子礼劝的有些动摇:“他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出息?”
穆子礼点点头。
“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是在念书,以后也会有功名的!”柳音音嘴撇了撇。
穆子礼苦笑一声,自个儿在念书一道上根本就没有天分,看着那些字就脑仁疼,还怎么考功名?穆老爷哼一声:“行啦,人家可没看上咱们,他们说了,就算是拼着名声不要,也要将子礼告上衙门,你还在这里嫌东嫌西,到时候儿子进了大牢你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