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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霜像雕像一样呆愣住了,她看着我,血瞳渐渐恢复清明,眸子里尽是对孩子的疼爱和思念,不舍和悲痛,泪水决堤一样流了下来,她抬起双手张开怀抱,跑过来将我紧紧抱在了怀中。
“彬彬不哭,妈妈在!”
“妈妈在,妈妈没有不要你,都是妈妈的不对,好孩子,不哭了……”
“彬彬乖,不哭了。”
王霜为我擦着眼泪,眼神中极尽愧疚和疼爱。
我明白,她是愧疚着她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这一刻我真正的流下了眼泪,她的愧疚与我母亲何其相似,任凭她把我当作她的孩子,我始终都没有点破。
这一刻哪还有什么怨灵厉鬼,有的只是一位思念孩子的母亲。
“相公,她值得你这样费心费力吗?”凝舞问我。
“值得!因为我也是一位母亲的孩子!”我说。
王霜抱着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她渐渐也分辨出我并不是她的孩子,可越是这样,她哭的越是撕心裂肺。
我黯然流泪,就被她这样抱着哭着,权当是满足她的生前心愿。
又过了很久,王霜松开我站起身。
掩盖在我表面的虚灵沙流失,露出了我本来模样。
王霜看着我眼神悲伤复杂,她一边流泪一边扭过头去,转身落寞地向着河水中走去,身体慢慢地浸入水中。
我急忙冲她背影喊道:“我会想办法帮你从这条河中脱身!也会让你和你孩子们见上一面!”
王霜身形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说:“谢谢。”
王霜的身影消失在了河面,整个河流中涌动的阴气也蛰伏下去,这条河又恢复了往常的静谧宁静。
我在河边驻足,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小黄鼬这时跑到我身边,小眼睛眼神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看来刚刚那一幕也着实感动了这小家伙。
我向小家伙张开手,小黄鼬跳到我怀中,乖巧地窝着不动。
我转身离开这条河,回去山林,回去北邙村。
凝舞还有些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我要这么帮助河中怨灵,她虽然能够体会她的感伤,但却无法全心全意地为怨灵设想什么事。
就比如说刚刚,怨灵可险些就化成了恶灵!
我笑着告诉她,没有什么帮不帮的,只是我想,所以就这么做了,况且也应该这么做不是吗?
凝舞却觉得我有些太过天真了!
鬼灵五等,怨恶凶邪魔,无论是何种程度的鬼灵都是一只鬼灵,化身为灵就很难再有回头路。
就像是人,如果拥有了力量,就会因为*执念而变得肆无忌惮。
凝舞活了上千年,早见惯了人心险恶。
那鬼魂之心更是难测!
但在我看来,天真也好,险恶也罢,不论他是人是鬼,只要善守内心不为恶为祸,那我就愿意给他从头再来的机会。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每只鬼,都能让我如此对待。
我虽然可以天真,但绝不傻!
回到北邙村的家中,我草草收拾了一番就上床睡觉,小黄鼬死乞白赖非要我抱着一起睡。
一起睡就一起睡吧!
躺在床上我与凝舞交流着今天的事。
现在毫无疑问,凝舞的铜棺已然落在了折纸门人的手上,从今天捉到的通灵小船来看,这位法师一身修为实力还很不俗!
毕竟时隔多年之后,那法师竟然还能察觉到纸船,甚至还能控制纸船,这多少都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问凝舞,有没有办法知道铜棺的位置所在。
凝舞叹气告诉我说没有,那铜棺被符文封印,隔绝了她的所有感应,没法知道具体在何处,但是她知道的是对方并没有能够打开铜棺。
我有些惊讶,这好几年时光过去了,对方竟然还没能破解封印?
那铜棺上的封印该是多么厉害?
铜棺内封印的凝舞妖身又该有多么厉害?
凝舞说她也不知道,这一切只能等夺回铜棺,打开之后才能知晓。
夺回铜棺也好,面对折纸门的法师也好,都让我迫切的想要拥有道行修为,不单单是这些事,还有师父王四的仇,还有那藤谷辰,还有许许多多觊觎行人派传承器法的人。
想要面对他们,我这只雏鹰真的还不够看!
当下要紧的还是快些修习《行人术数》中的术法,只有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够有底气面对危险,也才能够帮助凝舞。
我净守心神,于灵台中拜祭供奉三师灵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早,
大院的院门就被敲开了,张伯直接冲进屋里,把我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张伯掀开我的被窝,看见竟还只黄鼠狼,当即大叫一声:“我操,咋还有只黄皮子!?”
小黄鼬被吵醒,不高兴地瞪了张伯一眼,又往被子下面钻了钻。
我迷迷糊糊地问张伯干啥,张伯拉着我起床说:“穿衣服,去相亲!”
相亲?
凝舞在我脑海中冷哼一声,也很不高兴。
我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我扭头看向张伯,苦笑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张伯瞪眼说:“谁给你开玩笑!打扮利索点,别丢了咱北邙村的面儿!”
我急忙摆手说:“真不用了,张伯!我有媳妇,我媳妇是凝舞!”
“别跟我扯那茬!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跟我去,到那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你还没准儿,少在家给我装矜持!”张伯哼哼着,转身走出房间:“给你半小时,穿衣服洗脸刷牙!你大堂哥赶车就在村口等着呢!”
“张伯,真不用!我不去相亲!张伯,张伯……”
任凭我怎么喊,张伯愣是走自己的,根本就连理都不理我。
看这意思,我就是不去也得去啊!
“你要去相亲?”凝舞寒声问。
“我说媳妇,你刚刚明明听着呢,我说了我不去的!”我急忙解释。
“去呀!为什么不去?”凝舞笑声夹杂寒意:“你说你不去,好像是我逼着不让你去似的!”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尴尬笑着:“是我自己不要去的,我这就跟张伯他们说一声!”
“相公!”
“我在。”
“必须去!!”
听着凝舞阴沉的怒气,我恍然想起新婚夜被她支配的恐惧,我很无奈的下床张了个懒腰,嘀咕着说了一句我去就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