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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唱诗之声,悠悠荡荡,有种难言的愁苦悲壮,仅从诗歌之中,就能够明显听出那是一个痴心的汉子,因未等到他所等之人,所以宁愿徘徊逗留此地,宁愿不过奈何不入轮回,宁愿在此魂飞魄散。
我向着那人看过去,不由得更加意外。
他可不是一个现代人,而是古代人装束打扮,宽袖大炮,羽扇纶巾,长相俊朗,风度翩翩,一看就是有大文采的人!
“这是谁?”我好奇问许由。
许由耸耸肩:“我哪知道!……如果不是跟你一起,我压根儿就没进过这往生殿。”
我好奇打量着那人,而那人却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对于周遭目光根本就视而不见,我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觉得颇有意思。
并不是此人有意思,而是觉得那位孟娘娘有意思。
按道理说,鬼魂至此,需饮孟婆汤,入六道轮回,而孟娘娘竟然容许鬼魂在此逗留,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
仅仅只是因为慈悲吗?
看起来可不太像!
许由也跟我说,若按地府规程来办的话,孟娘娘此举无疑是违规的,倘若每个鬼魂都这样的话,那往生殿该要逗留多少鬼魂?
也就是这往生殿并不受九殿管辖,无人能插手此间事,否则的话早该是要问罪了。
我嘴角笑容更浓,或许……这正是九殿殿君不如往生殿神君娘娘的地方。
刚好,我们也要去奈何桥边。
顺便也见识见识那中阴光明镜,看看这神君功位所化的三生之力是怎么回事。
“你要去照三生石?”许由震惊问我,
我点点头:“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
“你疯了吧!……照见三生石,显相三生所历,单单是那往日诸种遗憾无奈事,就足以令魂魄震撼崩溃,故而以生轮回心,你当心照过之后别神经错乱了!”许由一本正经提醒我说。
我指了指远处那古代人,问:“他不是照过了吗?他怎么没有神经错乱?”
“你跟他能一样吗?他是那种执着到近乎疯魔的人!……况且,你看看他,他还不够神经错乱的?都丫的快魂飞魄散了,还不肯去轮回往生。”许由没好气道。
我哈哈一笑:“其实我跟他相差不多。”
“你打定主意了?”许由紧皱眉头。
我点头:“打定主意了,或许能得到些我想要的答案。”
“你也是疯得不轻!”许由瞪眼道。
我却是轻笑一声,人不疯魔枉少年,现在不疯还等到什么时候疯?
我将手中银月弧刃戟塞到许由怀里,大踏步跟在一众鬼魂后面,向着三生石走过去。
“楚天,楚天楚天楚天……”
许由不停叫我名字,但我并没有再理他。
这经历中阴光明镜与经历妄境似乎差别并不大,都是有着一瞬永恒的大神通之能,在那照见瞬间,三生之事尽入脑海,却又不伤魂身,只不过有所区别的是——妄境所历皆虚妄,三生石所照见俱现曾经。
前方一个个鬼魂不停走过,很快就轮到我了。
我来到三生石之前,展开自己的心神灵台和元神,不去抵触和反抗那种大神通术的施展,不然以我现在修行,这种大神通术想对我起作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望着面前耸立青色巨石,我缓缓闭上眼睛。
奇异光芒照见在我的身体上,顿时间便回溯过往,我像是一个观光客,不停看着另一个我迅速的后退又后退,宛如倒放镜头一样。
一瞬永恒,今生之事尽入脑海。
中阴光明镜与妄境最明显的差别还有一点,那所历今生诸种,能够深刻体会到他人与我之间的情绪,或仇恨、或愤怒、或怨毒、或喜爱、或贪恋等等……
我以清明元神,冷眼旁观这一切,待这一生经历过去,瞬间永恒立止,而我突然从石前消失不见。
“楚天!”
许由惊叫一声,连忙推开鬼魂人群,不停在三生石前寻找我的身影。
这时有阴差上前,将许由劝阻,并告诉他神君娘娘法旨,让许由于往生殿外暂候,许由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神情灿灿尴尬从这里离开。
……
眼前白光一闪,我来到一处宫殿中。
前方案桌之后垂有珠帘,珠帘之后隐约朦胧有一位老妪身影——正是往生殿之主,孟婆。
“龙门神阁下,咱们又见面了。”孟婆话声带有一抹戏谑之色。
我注视着珠帘后的孟婆,道:“果然是你!……我是该称呼您为神君娘娘呢,还是称呼您为麻衣坊老板呢?”
“有何区别?”孟婆又问。
这当然有区别!
若作为神君娘娘,我作为阴门行人派传承弟子,理应恭敬施礼相待;但若作为麻衣坊老板,我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今天来找你孟婆,我不但要问凝舞的事,还要问关于半缘的事。
半缘这个孩子,不该任你影响他的命运!
“莫非,龙门神阁下想与我动手?”孟婆戏谑意味更浓。
我挥手间御器神器黄泉台,一盏玻璃琉璃散发着七彩光辉浮现在我身前,我望着珠帘之后的往生殿之主——孟娘娘,以实际行动表明我的态度。
“还请孟娘娘,收回半缘体内的神格之力!”
“我若收回,那婴儿必死无疑。”
“这就是你的事了!……半缘虽然天年有缺,但也不该任由你来摆布玩弄,不能因你孟娘娘的修行求证,而枉顾他人的命运轨迹,否则这又算得什么修行?”
我面无表情冲珠帘后的孟婆反问。
孟婆沉吟半响,突然笑出声来:“龙门神阁下,我想请你明白,即便是你有神器黄泉台在手,可封禁我神君功位,但也未必见得你就是我的对手,所以……你是威胁不到我的。”
“是吗?可我想试试!”
我冷笑回应,与这位孟婆对峙僵持。
“婆婆……”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声音突兀响起,虚空中跑出来一个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小丫头,她欢喜雀跃的想从我身边跑向孟婆,但看见我时不由得一愣,有些害怕拘谨的绕着我,慢慢跑了过去。
我注意到小女孩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愣。
我从她身上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她非人非鬼非妖,通体透着浓厚的灵性,而且……似乎还与三生石非常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