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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家伙,双簧唱得挺溜。”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自然看出了一些蹊跷。这两个家伙中,瘌痢头是团伙的老大,头领,掌握着生杀大权。只要有不顺心的地方,就拳脚相向,用拳头来让你屈服。他扮演的,是一个恶人、暴君的角色。
至于长毛,介乎于瘌痢头和孩子们之间。地位比前者底,却要比后者高。他就好像是只豺狗,跟在大型食肉动物身边,吃它们吃剩的东西。虽说人家吃的是“剩饭剩菜”,好歹是吃肉的,远比吃素的或者挨吃的地位要高。
说白了,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白脸的是瘌痢头,扮演者恶人坏蛋的角色;而唱红脸的长毛,话里话外似乎是和孩子们站在一头的,为他们说好话,试图帮他们逃过责罚。但实际上,这样的人最坏,在大家六神无主的时候,这样一个“好人”突然出现,而且这个“好人”拥有比他们更高的地位和话语权,大家就会下意思地听从他的号召,跟随他的脚步。
却不知道,他们最终就是被这个“好人”,给带进了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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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长毛接下来的话,就是让大家交出私藏,好得到头领的谅解。被成功忽悠了的孩子们,没有多想,各自从身上掏出私藏的钞票,乖乖地交到瘌痢头的手里。而没有藏在身上的,也表示回去就找出来上缴,绝不会私藏一分一毫。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暗叹了一声,小孩就是小孩,经不住忽悠啊。我敢打包票,两人只是抓到了挨打那孩子的证据,对于其他人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即使是搜到了身上的钱,藏在外面的钱总找不到吧。结果,两人唱了一段双簧,就成功地哄出了孩子们的钞票。
我眼睁睁地看见,俩个坏种在数钱的空隙,彼此交换了个眼色,脸上都透露出得意的表情。接下来,瘌痢头做出保证,不会再追究他们私藏的事情,以后要好好为他工作。话说到这,仨孩子连忙又上缴了两个皮夹子上去,瘌痢头看了看,抽走了里面的钞票,不咸不淡地表扬了几句,然后把皮夹子扔到一旁。
看到这里,我总算看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同行”。当然,不是我的同行,而是何大姐的同行。
因为深入过组织内部,我对里面的情况有着一定的了解。看样子,这几个孩子应该也是被拐卖来的,要么是他们亲手拐的,要么是从人牙子那里买的。
把孩子买来以后,就教他们偷窃的手段,然后放出去行窃。反正是小孩子,警察抓住也没啥办法,也不容易追查到他这里。另外,这些孩子和卖花小孩不同。他们会打扮得干干净净,与大街上不同的小孩没啥两样,一般人是看不穿其中蹊跷的——就如何大姐以前骂黄癞子时说过的,“弄得跟个叫花子模样,谁敢让你靠近”,近不了人的身,自然就不要说行窃了。
说起黄癞子,这瘌痢头和黄癞子还真有点像。或者说,坏蛋的丑恶脸孔都是一样的。那么……我要是抢了他的钱,应该不会有心理负担。
没错,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把弄钱的目标,锁定在了瘌痢头的身上。收拾他,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别看他刚才打人时候那么龙精虎猛,但别忘了他打的是小孩。
这家伙瘦得跟个竹竿一样,满头的癞子就不说了,还眼眶深陷嘴唇发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打一个十来岁不反抗的小孩,都打得气喘吁吁一副随时咽气的糟心模样,这人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孩子。
至于长毛,也好不到哪儿去。
像这样的家伙,若换做大牛二虎来,一只手就能放到好几个。即使是遇到路小彤,也能轻松解决。我要弄他们,也花不了多大力气。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像两人这种混子,偶尔爆种超常发挥,干出点啥事来还真说不定。所以我不可能就这么傻愣愣地冲上去——我的战斗力,还没到完全碾压他们的地步。
另外,我可是看得清楚,他们腰间鼓鼓的,应该是别了匕首。万一一下子没“打死”,进入了僵持阶段,我一个应届大学生,新入门的道师爷,还真干不过两个持刀的街头混混。
所以,必须得稳当点,不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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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那一头,瘌痢头打发孩子们去“做事”了,毕竟这天还那么长,总能找机会再弄几个包。仨孩子扶着挨打的那位消失在小巷的尽头,但瘌痢头两人却没跟去,而是朝我这头走来。
我心中一惊,但随即稳住了心神,悄悄地后退了几步,往后看了一眼。这条巷子挺长,我现在离开的话,以我的速度,恐怕还没跑到巷口,他们已经走到转角。若是被他们看到我,肯定会怀疑。毕竟这小巷只有一条路,他们那边是没人经过的。那唯一的结论就是,我是中途折返的——这就很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时间紧急,容不得我多想,我揉了揉脸,让脸上的肌肉柔和一些,然后装作路人的模样,往前方走去——既然避不过,那就正面应对。只要我不露出马脚,对方没那么容易看破。
刚往前走出几步,对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从拐角走了出来。瘌痢头一边走一边数钱,而长毛正凑在他旁边,一脸既贪婪又谄媚的表情。这两人一出转角,立刻见到走过来的我,表情表的警觉起来,瘌痢头还把手中的钞票往背后收了收。
我装作过路的模样,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一样,脚步却没有停,继续往前走。我们在拐角处碰头,两人脚没动,依旧杵在那儿。我脸上露出几丝不耐烦,往旁边横了一步,绕过两人——那模样还真和普通路人没啥区别。
直到我与他们擦身而过,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或许是觉得我真是过路,亦或许是觉得二对一的情况下,他们那边比较有优势。总之,两人放下了对我的警惕,瘌痢头继续低头数钱,长毛在旁边打秋风道:
“三哥,再给一张润润喉嘛。”
“润个屁的喉,钱就这么一点,给你两张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没少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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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争论不休,完全无视了身后的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过,瞬间就折返了回来,手中抄起一物,趁两人不备,突然在他们身后大吼一声:
“呔,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