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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码字不易, 请到晋江支持正版 姐姐叫蓉蓉,年长她九岁,是魏四爷的妾。
姐妹俩虽一奶同胞,但姐姐长得清新脱俗,端庄秀美,她却相貌偏媚。
俩人的爹爹是个县城布匹商人,生意做得大, 家境殷实, 是以姐妹俩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出身,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年幼的时候也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
但霉事仿佛就是从姐姐嫁进魏家开始的!
魏家乃官宦之家, 财大气粗,有钱有权,在山高皇帝远的辽城可谓一手遮天。
姐姐被许配给魏四爷做正房, 实乃高嫁,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们的父母对此门婚事都是极其满意, 可谁想到成亲的当天就变成了妾了呢!
身份相差如此悬殊的父母能去找那魏家人理论么?当然不能!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母亲哭, 父亲叹息,轮到姐姐就只能认命了。
好在那魏四爷对姐姐还算不错。姐姐的嫁妆也颇是丰厚, 手中握着钱,在魏家的日子也并不艰难。
再后来, 就是萋萋的到来了。
那是在姐姐嫁走的第二年里, 彼时萋萋才八岁, 一日和丫鬟出去玩儿,黄昏之时乐颠颠地回来,可远远地却见家的方向浓烟滚滚。
萋萋与丫鬟大惊,跑近了一看,登时全傻了,哭都找不到调。
好好地一桩宅子被烧的破败不堪!
更甚的是父亲、母亲和年长她五岁的哥哥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小萋萋一天之间变成了孤儿,无依无靠,流离失所,可怜的不得了,再后来她便只好投奔了姐姐。
魏家掌家的长房夫人宋氏算是个通融的,收留了她。四房夫人董氏虽心中不乐意,但碍于丈夫魏四爷,也只好接了。
小萋萋被安置在偏房,紧靠着姐姐的房间。平时魏四爷不来的时候,她便和姐姐一起睡,来了,她就回她的小屋睡。
日子便那么过着,她乖巧懂事,也不怎么出四房的门,安分的不得了。
姐姐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日子虽平淡,但并不乏味。
如此在这魏府一呆便是六年。
在那前六年里也没人注意她,直到长到十四岁那年,魏老太爷的七十寿宴上,夜晚突然变天下起了雨,她担忧刚刚小产不久的姐姐,去给姐姐送衣服,意外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从此便惹起眼来。
无论是魏府的那几位公子哥,还是那几位当爹的爷,都对她有了不同程度的兴趣……
但她有姐姐护着,有姐姐始终陪在身边,那几位老的还是小的也都得顾虑着点自己的身份。是以那时,她还没感到什么困扰。
可十五岁那年,晴天霹雳,意外再次来临!
姐姐病逝,从此萋萋的日子算是彻底地变了。
房内是厌恶她,侵吞了她姐姐嫁妆的魏四爷的正室董氏;房外是些盯住了她,企图霸占她的男人们。
萋萋惊恐不已,更不知该怎么办。
魏三爷一门心思地想纳她为妾;但他的儿子魏二公子却死活相拦;魏二爷高冷,不明说,但已向萋萋暗示多次,意欲带她离开魏府,作为外室养在外头;长房的嫡出大公子几次三番地当众调戏她;倒是那个尚未娶妻的魏三公子充当了保护者,安慰者,对她甜言蜜语,说只爱她一个,还发誓今生非她不娶……
萋萋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何种样子?
闹的最凶的三房的父子因她反目,一时间整个三房都成了笑话。萋萋也成了笑话,成了别人眼中勾引人的狐狸精,成了祸水,被人四处诟病!
不过倒是感谢那魏二公子的拼死相拦,萋萋可不想下半辈子就消耗在那个都能当她爹了的魏三爷身上,想想就一身冷汗。
但所幸她没消耗在那魏三爷身上,她没消耗在魏家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因为她,直接死了。
死的突然,当真猝不及防。
一切仿佛轮回一样,她两年前在那魏老太爷生辰的那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惹起了眼,两年后,她就死在了那天。
那天同样是下着雨,乌云密布,阴森森的,萋萋接到某人相邀,打着伞去了后花园湖岸边相侯。
她听到身后有动静,可还未来得及转身。
突然!背后有人使劲地推了她一把!
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毫无悬念地坠入湖中,而后扑腾了两下,一声“救命啊”还没喊出声就沉了下去。
再之后,她变成了阿飘……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凌空飘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被淹死了!
没死也吓死了,惊惧过后,虽然匪夷所思,但萋萋很快地明白自己是灵魂脱壳,或者说是变成鬼了……
她的死是两日后尸体漂浮上来的时候才被魏家人知晓的。
毫无波澜,魏府上下极其平静,就好像死了一只阿猫阿狗一样平常,甚至还不如一个月前大房的嫡出三小姐魏如意的心爱猫咪丢失时引起的动静大。
萋萋可真是明白什么是轻如鸿毛了。
然表面上没有动静,背地里的动静倒是不小。
萋萋飘来飘去,但见各房的夫人小姐们对于她的死可是乐坏了,简直就是差点没大摆宴席,放挂鞭了!
但说实话,这些人的反应并不让萋萋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真正让她意外的是那几个男人。
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那些原本看起来很喜欢她的男人们,无论是高冷的魏二爷,还是那双为了她闹翻了的三房父子都只是皱皱眉头便过去了。
不仅是他们。
若是说大公子开始就目的明确,只是想泡泡她,对于她的死无知无觉也便罢了,可是,可是那个一直对她说爱,还说要非她不娶的三公子可真是给了萋萋心灵上致命的一击。
萋萋亲眼目睹,她死后的第二天,那魏三公子便和一个小丫鬟嬉笑着在床上鸾颠凤倒,
醉生梦死了。
俩人你侬我侬的情话中提起了她,那魏三公
子还颇是不屑的发出了嘲笑!
萋萋失落也失望极了,她曾经一度可是信了他!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只是在哄骗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也根本就不会娶她!
他和其他人的心思是一样的!
哎!
整个魏家,或许只有两个人在意了她的死。
一个是身份极低,不招人待见,也从未对她表现出过喜欢的三房庶出五公子魏央;另一个便是她死了一个月后回来了的她姐姐的丈夫,魏四爷魏嘉良了。
魏嘉良为她烧了纸,在她房中待了一天一宿,似乎是有点难受的。
萋萋蹲在了他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他许久,但见他眉目冷峻,面无表情,也没淌眼泪。
他心里会有点难受是萋萋猜的。只因为她期待他会有点人情味,她小的时候他还常抱她,看起来也蛮喜欢她的。他总不会像别人一样无所谓她的生死吧。
但想了想也便罢了,毕竟他对她姐姐都没什么人情味儿,对她又能有什么人情味儿呢?
相比之下,另一个倒是让萋萋感动了。
她看到了那个平日里寡言少语,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的魏央,看到了他蜷缩在角落里,蒙在被子里,握着她的遗物,哭的瑟瑟发抖。
这一死,萋萋方才知道原来那魏五公子暗恋她,原来也就只有他对她有那么几分真情。
在那魏府飘荡了一个多月之久,萋萋一直试图想出去,可却一直也出不去。
活着出不去,死了竟然还是出不去。
夜晚,萋萋坐在屋顶上,托腮看着天上的星星,心中就纳闷了,她也不是魏家的媳妇,怎么就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了?!!
她也曾试图找找周围还有没有别的鬼,但是很荣幸,独她一人,哦不,是独她一鬼。
这一飘就是三年……
她看到了魏府的种种,看到了长房的那个骄纵的,从不正眼瞧她的嫡出三小姐魏如意当了太子良娣;看到了魏如意的那两个渣哥哥越来越顺风顺水,越来越得意;看到了她姐夫魏嘉良不知怎的就有了权势;看到了一直埋头苦读,寡言少语,不被人待见的庶子魏央出人头地;也看见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新景象……
可惜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人家好人家的,她还是那个小阿飘,不畏严寒,风雨无阻的飘来飘去。
终于在第六个年头里,在她变成阿飘的第六个年头里,魏老太爷去世,魏家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也顺带着超度了她……
郑氏使劲儿攥了攥手,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死丫头,竟然没死!”
那日郑氏等了萋萋一天也没见她出现,后来便传出了她失踪的消息,府内大部分人都猜测她死了。郑氏也一样,毕竟那丫头太惹眼,又太卑贱,被谁弄死都不稀奇!
但郑氏着急自己的事儿,心中骂道:要死也等她的事儿解了再死啊!
她满府打探,仍心存一丝希望,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凭空消失了怎么可能?
可奇了怪了,人真就没了。
郑氏提心吊胆,始终悬着心,但不能坐以待毙,命人继续在外四处寻着那个骗了她的小白脸儿!
终于在第三天,她的人没找到那姓莫的小子,却找到了原来伺候他的随从!
逼问下,那随从虽不知那小白脸儿的去向,但却以性命起誓,说出了那小白脸不曾亏欠他人钱财之事!
加之事情一直没照着萋萋梦中的发生,郑氏信了!
此乃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萋萋为何……?
郑氏没有多想,只道算命的人也有错算之时。但自己的危机解了,她立时就想除掉握着她把柄的萋萋!
郑氏之前满府寻找是期待萋萋还活着,这时再找却是希望她死,又或者她没死,郑氏就送她去死!
但仍是无果!
第四天晚上她去了四房,本想透透那董氏的话,但话没探到,却意外知道了另一件事儿!
那四夫人董氏竟于几天前丢了大量珠宝!
郑氏听的心一颤!
这日听得府中传言,什么来客带着的小妾像极了失踪了的萋萋,郑氏顿时坐立难安,马上派人一探究竟,不想竟真是萋萋!
她到底是怎么出的府,又是怎么成了什么贵公子的小妾的?
郑氏心烦意乱!!
***
留香居可谓名副其实。居内种着各种花木,香气宜人,果真处处留香。
它东临园西湖,南靠青竹林,是一处景色优美又极其清净的地方。
居内一间正房两间偏房,室内宽敞明亮,陈设古色古香,极是雅致。
四名丫鬟正在月洞门口分至两边而立,见颜绍等人进来,齐齐地施礼拜见。
阿忠笑道:“这是伺候公子和姑娘的丫鬟,公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颜绍应了一声,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扔给萋萋,向阿忠交代道:“记得备好马车。”
阿忠急忙点头,“是!公子放心。”
萋萋赶紧接了那衣服叠起,抱在怀中,侯在一旁,时而抬眼看看两人,心中暗想:原来他是巡抚大人的朋友啊,难怪那般有钱!能攀上魏家的人能没钱么?!不过万幸,好在他不姓魏,如此在这儿最多就是呆上几日而已。
想到此,萋萋终于觉得胸口不那么堵了。
傍晚,俩人一起吃了饭,而后,天刚刚一黑,颜绍便洗睡了。
萋萋陪着躺了下,可毫无睡意,遥遥地看着外面的月色,偶尔看着床顶发呆,心想,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她竟然又回到这个鬼地方了,也不知要呆多久,虽然此时除了枕旁的这个男人欺负她以外,别人再也不能随意欺负她了,但她还是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此处!
小心地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她霍然想起了四房董氏,或许她此时已经发现了井中之物不见了。
提起姐姐的嫁妆,萋萋又轻轻地翻了个身,暗自叹息,一阵发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去寻?
想着她看了一眼枕旁的男人,暗道:若是和他说出去一趟,他可会同意?
收回了目光,但觉那是不可能的!
颇是沮丧,少女小心地提着被子,又轻轻地动了动,然这时猝不及防,只觉床蓦然晃动,而后身旁的男人便一下子将她压在了身下!
萋萋惊地叫出了声,胸口“砰砰”猛跳,瞬时喘息不已。
夜光之下,只见男人面如冠玉,眸光深邃,面色冷然,正盯着她。
少女双瞳剪水,胸口起伏不定,喘息着,一脸胆怯。
他,他不是睡着了么?不会是她给他吵醒了,他生气了吧!
颜绍明日要早起入山,是想着要早些睡的,可一闭上眼睛,简直荒唐,眼前竟然都是这少女被他欺负时如花儿般绽放的样子……
“去隔壁睡。”
盯了她良久,男人沉声开口。
萋萋尚未抚平心绪,还在不断喘息着,待听得男人这话,瞬时一愣,只听他冷冷地再次道:“我叫你去隔壁睡。”
“唔……是……”
萋萋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答应着便畏惧地要起来,可却被男人压得一动也动不得。她挣扎了两下,但见无用,也便不动了,只长睫微翘,目光莹莹,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颜绍言罢也没立刻动地方,却是过了一儿,双眸才从她的脸上移开,从她柔柔软软的身体上下了来。
萋萋胸口砰砰猛跳,立时起身,下了床,躬身施了一礼,便快步出了这屋。
第二日,她醒来之时回想昨夜还心有余悸,叹息一声。
这时悄然向正房望去,发现男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