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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用公司的资产在黑市放高利贷。”
齐辞南看着怀里眼尾还带着红晕的女人, 心情颇为舒畅, “之前诱骗你爸爸借了那么多钱的，不是别人……”
苏瑭知道苏父赌钱欠债的事情是齐扬帷故意陷害。
但却不知道，原来那高利贷公司竟然也是齐扬帷自己的！
他可真是好样的，自己的钱借给苏父还给自己？
“杜姚那里有证据，经济犯罪科有我的一个老同学, 很快我大哥就会被人找上门。”
挪用公款，放高利贷数额巨大, 哪一项都是重罪。
齐扬帷这次一旦栽了，就很难再翻身。
苏瑭眉眼含笑，俯身吻住齐辞南的薄唇。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有再酣畅淋漓地来一场更足以匹配畅快的心情。
她这段时间“离家出走回娘家”可是过得如鱼得水。
总算是全了之前的念想，好好享受了一把这男人常年游泳锻炼出来的公狗腰。
……
齐扬帷最开始还能在公寓里缩着脑袋不出门。
但后来事情却找了上来。
他手底下见不得人的高利贷公司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
主要还是因为明面上的公司被齐家接管，他的账户又被冻结, 以往可以不断地有资金来源拓展“事业”，如今就大不一样。
偏偏前不久还刚刚接了几笔生意，要放出去的钱，这会儿却拿不出来了。
公司那边也想不了办法。
齐扬帷已经试过联系几个手下的助理和经理，但显然他们都慑于齐老的命令, 不会在这个时候帮他周转。
他烦躁地在公寓里走来走去，专用号码那边手机一直在响。
这笔钱要是到不了位，不是“信誉”的问题。
他的高利贷公司, 客户可不都是那些还不出钱来的穷鬼。
越大的生意, 对方越不好惹。
那些都是在社会阴暗的角落称王称霸的大混子, 齐扬帷不敢随便忽悠。
想来想去，就只有手里捏着的婚前协议和欠条。
上面可是姓苏的老头子亲笔签名按了手印有律师公证的！
那女人不是肆无忌惮么？
好啊，想离婚？先还钱！
这会儿齐扬帷也顾不上家里父母下的最后通牒，打开衣柜找出一身体面的行头，刮干净几天没刮的胡茬，准备去苏家找人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前脚自己刚刚离开这套公寓，后脚就有人用专业工具破解了密码锁破门而入。
随后在他离开的几个小时里，所有老底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杜姚交代的信息非常有用。
因为她不仅知道齐扬帷那个黑市里的公司，她自己也跟着投了几次钱，算是也参与其中。
所以知道齐扬帷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都是用传统纸笔记录下来藏着。
他觉得这个社会，什么数码的东西都不安全。
而齐扬帷把账本藏在哪里呢？
知道他在市中心这套公寓的人一只手都没有，杜姚就是其中之一。
……
齐扬帷打通苏瑭电话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苏宅的大院门前。
“上来吧，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呢~”
苏瑭通过内线打开院门，站在二楼一扇朝着大门的落地窗前，看着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把一路苏家的帮佣都给吓着了。
呵，一阵子不见，还是那副蠢样子。
她在齐扬帷离开公寓的时候就接到了通知。
如她所料，这男人总会自己找上门来。
不是求上门？马上就会是了。
齐扬帷来过苏家，进门就直接往楼上走，这会儿老头子估计是不在，没关系，正主在就行。
他就像是还在自己的齐家三楼似的，站在苏瑭的闺房前抬脚就是一踹。
随着“嘭”地一声巨响，窗前穿着一身黑纱长裙的女人才悠悠转身。
“老公，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呢？”
苏瑭手里端着个杯子，脸上妆容很淡，配着一身黑，本来是很素净的装扮，却在她这么背光微微偏头看过来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妖娆。
这么些天不见，齐扬帷发觉她像是被滋润得更加丰润妩媚了似的。
刚刚打完招呼，苏瑭却不等他开口又接着道。
“你来得正好，我怀孕了。”
跟上次那句一言不合就“我要离婚”异曲同工，齐扬帷都觉得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
“什么？”
他顿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见女人走到桌边放下杯子，这才看清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怀孕了，你的。”
苏瑭说得面不改色，就仿佛是在说这杯热牛奶糖放多了，下次可以少放一点似的。
齐扬帷脸上颜色数变，最终似乎有点绿。
“我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种？！”
这要是换作寻常夫妻，已经是极为侮辱的质问，偏偏苏瑭像是没事人似的。
“现在这个阶段想要做亲子鉴定还太早，再过几个月，或者孩子生下来，做个鉴定不就知道了？”
这话好有道理，那语气也是像在跟白痴解释似的。
齐扬帷竟然觉得自己无从反驳。
原本想好了的台词一句也用不上，反而被她这突兀一笔给搅和得脑子里都是浆糊。
但凡冷静一点，他都应该质问。
- 你为什么不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就是老子的种？
他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什么来，现在再把婚前协议和欠条甩到她脸上去？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来是要说什么？”
苏瑭好整以暇，坐进高靠背单人沙发里。
长裙下摆因为曲膝的坐姿而坠地，她双手放在两侧扶手上，此刻就像是个坐在铁王座上的女王。
齐扬帷几次被她那高高在上却又让人挪不开眼的美态搞得晃神。
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他还是摸出了那几张纸。
最终没有甩到女人脸上，而是摔到了地毯上。
“还钱！”
苏瑭微微垂眼扫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其实那些非人条款如果真的闹上法庭估计都是算不了数的。
而此时这份协议对她的约束力已经几乎为零。
唯一让人有点在意的就是协议里正经的“婚前协议”内容，关于离婚不能分财产的内容。
不过她又不是真的要离婚。
所以那个“几乎”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同意离婚了？”
苏瑭很平静，但左手忽然从扶手上抬起轻轻放在身前的动作充满了暗示。
齐扬帷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白皙修长的指尖挪到她的肚子上。
她怀孕了。
如果现在把人哄回去，二老一开心，公司和账户解禁，资金不就有了？
黑市那边问题解决，老婆孩子又都有了，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不得不说，苏瑭此刻就像是一个会操纵人心的女巫。
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对方自己全然“领悟”。
要说服一个人，硬生生说给他听、告诉他要怎么做，远远不如让他自己去想。
瞧，咱们自以为是的齐大少，不知不觉就咬了钩。
“不，你跟我回去，这笔钱我可以不计较。”
齐扬帷忽然斩钉截铁。
“呵~” 苏瑭笑了，“老公，再提醒你一次，这笔钱的交换条件就是我们假结婚还有我肚子里你的孩子。”
什么计较不计较？别本末倒置了。
她言语里一再暗示那是他的孩子，齐扬帷心里已经开始着急。
“是，你说得都对，现在跟我回去。”
苏瑭眼尾微微上翘，远远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你这是在求我？”
齐扬帷本能地就想发火，他什么时候求过人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再看眼前的女人，也许让她成为真正的齐家大少奶奶也不错？
她漂亮，聪明……
现在想想，她比杜姚好多了。
“算我求你，跟我回去。”
苏瑭没说话，沉默了十来秒，这十来秒对齐扬帷来说就是抓心挠肺的折磨。
就在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再放松一点语气放下一点身段的时候她才开口。
“既然是求我，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齐扬帷不解地望着她。
苏瑭指了指地上的几张纸，“你是想要跟我好好做夫妻吧？夫妻之间不需要这些。”
男人脚步顿住，他脑子里肯定是在飞速旋转权衡利弊。
现在已经没有了杜姚的存在，其实这份协议已经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他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要齐家的继承权……
也想要这个女人！
以前他们只是假结婚，可以各玩各的，好，他管不了。
如果没了这份协议，那么他们的结婚证意义就不一样了。
“你说得对。”
齐扬帷很少有这么决绝的时候，为了听母亲的话把人哄回去，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苏瑭就见他两步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婚前协议和欠条。
“唰唰~”
一切不平等条约从此作废。
“好，老公，我们回家。” 苏瑭笑着站起来，走到齐扬帷跟前。
指尖抚上他的深灰色西装前襟，在对方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候却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
“给爸妈打个电话吧。”
齐扬帷愣了愣，随即心想也是，于是接过来拨通了家里电话。
“喂，妈，是我。”
“瑭瑭原谅我了。”
“还有个好消息，瑭瑭怀孕了！”
“好，好，马上我们就回来。”
挂断电话，齐扬帷就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马上飞回家里，让父母高兴高兴，然后立即把他解禁。
苏瑭走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包，这会儿也是同样，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齐扬帷在看着她坐进副驾驶的时候有些恍然。
这身黑色的裙子，她皮肤白，穿着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摇了摇头，什么怪怪的，赶快回去是正道。
苏瑭一路都带着惬意的微笑，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城市风景，仿佛现在是要跟着自己的丈夫去蜜月旅行。
今天路上格外畅通，从苏家到齐家，原本个把小时的车程，四十几分钟就到了。
可车头刚刚调转进入大宅花园外面的辅道，齐扬帷就发觉了不对。
家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
一见他的车开进来，警车上就下来了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员。
齐扬帷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本能地捏紧了方向盘，额角有冷汗不自觉地渗出来。
“叩叩~”
一个警官用食指关节叩响了车窗。
齐扬帷没动，苏瑭却淡定自若地降下了副驾驶的窗玻璃。
“警官，出了什么事么？”
那人看了苏瑭一眼，朝着对面的男人开口，“下车。”
因为齐扬帷刚刚没动，围上来的警员都拿手探向了腰间，这是完全威胁的姿势。
“老公，下车吧。”
苏瑭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门下去。
这时大宅里闻讯而来的齐母一下子冲过来，“瑭瑭！怎么回事？”
“妈，家里出什么事了么？我也不知道……”
说着转身朝车里带着询问语气，“老公？”
齐扬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车。
然而前脚刚刚落地，眼前就晃过一道银光，“咔擦”，手腕上被冰凉的铁环扣紧。
“现以涉嫌重大经济犯罪为由正式拘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
警官手里展开了拘捕令，嘴里例行公事地讲完一长串才让人把齐扬帷押上警车。
“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抓我儿子！”
齐母整个人都是震惊的，本来在家里等着儿子和有了身孕的儿媳妇回来，谁知会发生家门口抓人这种事情？
“扬帷？”
苏瑭脸上也露出疑惑和惊慌，扶着齐母就要一起往前追。
齐扬帷心里有鬼，这时反而是最沉默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听不见女人们“担忧”的叫喊。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直都没事……
“妈，赶紧回去打电话给爸还有辞南，让他们想办法救救扬帷！”
苏瑭抱着齐母的肩膀，看着警车一辆辆从面前离开。
“对，对！赶紧让他们回来！扬帷会没事的！”
齐母身子都软了，怔怔地随着媳妇的力道转身。
这时押着齐扬帷的那辆车正好从面前驶过，苏瑭在齐母背过去之后脚步微微顿了顿，侧脸看向不透明的车窗。
她知道齐扬帷就坐在那里，她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齐辞南已经问过了他那老同学，他大哥这样的重罪，二十年起步往上走，就算齐家再有钱也无济于事。
谁叫上面最近正抓经济犯罪抓得严呢？
而一旦入罪，齐扬帷会被关紧重刑犯监狱。
脾气不好又爱冲动的齐大少，跟一群杀·人强·奸·犯关在一起……
所以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
送他离开，应景。
……
转眼五个月过去。
苏瑭怀孕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她这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是齐家人目前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也算是对二老而言不幸中的一丝安慰。
齐扬帷的案子前些天终于宣判。
在齐家上上下下花费了不少精力和金钱的情况下还是被判了二十五年。
判决结果下来即刻转至京郊第三监狱收押。
从那天齐扬帷被从家门口带走，苏瑭就再也没见过他。
几次庭审她都以怀孕不舒服不适宜去旁听影响情绪做借口躲了过去。
而齐大少也再也没有想起来要跟她的肚子做亲子鉴定。
齐家人当然也不会怀疑。
那可是大儿子亲自打电话回来承认的孩子不是？
齐扬帷审判结果下来那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川滇农村，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带着浑身虐伤，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跳臭水沟自杀了。
齐辞南“如约”把杜姚安安稳稳地送走。
还给她找了一个“好婆家”。
偏远山区里找不到媳妇的汉子可是多得很。
就看她能不能消受得了而已。
……
齐家大宅，苏瑭正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头上戴着宽沿遮阳帽，她惬意地眯着眼睛，手心一下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大嫂，别晒太久，喝点东西？”
齐辞南把一杯果汁放在桌边，随即在她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它又踢你了？”
见到苏瑭眉心皱了一下，男人脸上露出了即将为人父者独有的欣喜，关切地问道。
“真是不消停~”
苏瑭懒懒地回了一句，眼睛也没睁开，享受着离开前最后的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脑子里督控的声音已经响了几次。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果然已经跟第一次一样处于魂魄离体状态。
“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非常不满，现代世界可比古代舒服多了，她还想多呆一会儿……
“下一部小说已经准备好了，分类属于‘都市’频道，还是现代社会，放心去吧！”
督控大人显然已经惊愕于这个女人超强的适应能力和超狠的手段，现在多的话都不多说，直接就要走你。
苏瑭叹了口气，下次又会穿成个什么样的可怜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