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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哒, 你的攻略值不够哦~乖, 请在十二个小时之后再来吧! 赵蕾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又喝了一碗面汤, 才把头从碗里抬起来道:“娘,我问问我哥嫂再说。”
“你娘还能害你啊?问你嫂子有啥用,你嫂子就是一厂委的妇女主任,她能懂啥。你娘那可是经历过抗战的,把你哥培养成干部的人。”
“娘,我知道了。你别总是看嫂子不顺眼, 你去哪里找嫂子这么好的儿媳妇啊, 在外头又给你挣钱,回家还给你做家务。现在妇女都能顶半边天, 嫂子在厂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呢。”
“你是娘的闺女还是你嫂子的闺女啊?不就吃了她两天奶,连自己的娘是谁都认不清了。胳膊肘都拐到哪里去了,枉费我给你留着饺子吃,还不如进了我的肚子, 生你有啥用。”
赵老太太脸有些红,眼见就要爆发战争, 里屋的国元及时冲了出来安慰道:“奶奶,你是我小姑的娘, 我小姑不亲近你亲近谁啊?你当着露露的面就这么下我小姑的面啊,我小姑在报社可是大编辑呢!奶奶你消消气啊, 等你孙子给你挣细面吃。”
“吃你的细面?等老婆子见了棺材也不定能吃上。”话虽然这么说, 可是语气明显好了很多, 一旁的赵蕾在桌子底下拉着何露的手,偷偷的笑着。
有意思的一家人。
何大姑像是知道赵老太太的脾气一般,一点也不见得生气。招呼着赵老太太回了屋子。
“露露,我娘就这这样的人,心眼不坏,就愿意嘟嘟囔囔的。你别介意啊。”
“你知道奶奶啥脾气,你还专门气她。你大姑不是说过了,要是奶奶说她不好,让你当没听见,别和奶奶顶嘴。你咋就记不住啊?”国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蕾。
“我这不是看不惯嫂子被说嘛。我还轮不到你教训,爱红不打你了,是不是想让小姑也打你?”
“小姑,他就是欠打。”爱红在屋里起哄道。
何大姑看着坐在一旁抿嘴笑的何露,抱怨道:“家里一天天没个安静的时候,这孩子一个比一个不懂事。你有空就多过来找他们玩,把心放宽,去厂子里的事大姑会帮你操心的。”虽然嘴里埋怨,眼底却也有温情。
何露看着热闹的一家人,这才是家的感觉,虽然也有争吵,但是温馨的感觉一直存在着。
“好的,大姑。天不早了,我就先往家去了,不然回去晚了我娘又开始着急了。”
“那大姑也不留你了,你娘和你爹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大姑这里。大姑怎么也能给你一张床睡。国元,你去送送露露。”
何露告别了大姑一家人,出了单元楼就让国元家去了,自己慢悠悠的溜达回家。
看着行人一个个紧张却有亢奋的神情,每个人身体最原始最本性的东西都将会暴露。
孩子可以举报父母,夫妻会互相陷害,恩师更是随意的侮辱......更有数不清的文物被破坏。
今天的张老师只是一个开端,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
现在才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
何露有些感慨的走到家门口,意外的看见何兴国正在门口蹲着,嘴里还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爹,你在门口干啥啊?”
“咳咳,小露回来了,听你娘说晌午就出去了?这是干啥去了?”
何露见何兴国难得露出如此关爱她的样子,十分好奇他这是为什么。平常可从来没见过他关心过自己去哪里了。
有些受宠若惊。
“这不是去找大姑一趟,问问砖厂的事。总不能去砖窑里啊,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去。”
“你大姑从小对你就好,有你大姑看着你。我和你娘也放心啊......这个上高中的事,是你爹对不住你。听你罗叔叔说,你通知书被小雪撕了,爹回去替你问问她怎么回事。你......以后好好上班,到时候攒个好嫁妆。日子一样好过。”
何露:......女人除了嫁人就没别的出路+10086次听到。
“知道了爹,小雪撕我通知书的书还是别说了,咱娘中午差点打我一顿。”
何兴国又吸了几口烟:“爹知道咋做,你先家去吧。”
何露点点头进了家门,何兴国把烟熄灭,想起下去老罗找他说话的情景。
“老何啊,听说你闺女和你侄女都考上高中了,别看你没啥文化,但是你这孩子教的不错啊。”何兴国有些高兴的摆摆手,被家里有个大学生的老罗夸奖,真是心眼里都熨烫。
周围好多人都开始巴结老罗,谁让人家儿子现在吃香呢。
自己虽然和老罗十几年的邻居关系了,可是深交情细算起来也没多少。
“老何啊,今天回家听我那婆娘说,你家侄女可厉害了,把你闺女的通知书都撕了,你说这......就是我听了心也疼啊。这孩子平时就是闷不作声的,心里可是委屈地直哭啊。我婆娘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平时见小露乖巧懂事就很喜欢,还说要是你家再多个闺女,就认她为干女儿。又怕你们舍不得,从来没敢提过,这不看见那孩子哭的啊,她自己都心疼。”
何兴国愣了一会儿,没想到老罗来着自己说的是这件事情。一时觉得面子有些过意不去,嘴里讷讷的没说出话来,老罗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老何,这不是我婆娘嘴碎,咱俩的关系你别往心里去。你听说没?最近又有运动了。这资本主义的做派是到头了,再也翻不了天了!你最近可要多注意些,别去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有的话赶紧划清关系啊。”
“这,这是真的?现在不是还可以,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何兴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了。
“哎,你自己掂量掂量,现在形式就是这样。”老罗心里不是很想管这种事情,要不是自家婆娘在吃饭的时候翻来覆去的叨叨,他才懒得理这些事情。
这边何露进了家门,发现饭已经摆好了。何露娘看见她就没好气的道:“一个姑娘家,怎么成天在外头疯跑!你看小雪天天在家里帮衬着娘,你也不知道帮帮娘,啥时候才能懂事啊?”
何兴国听见这话,头一次反驳何露娘:“孩子去办正事去了,成天叨叨啥。回来也不问问孩子是不是饿了。”
不止何露娘有些惊讶,就连一直装小白花的何雪都忍不住皱了眉。
二叔竟然替何露说话!
“就是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你闺女呢!我和哥哥都是爹捡来的。”何露一副小人得志的朝两个人道,“小雪姐姐你之前说给我的衣裳找出来没?”
何雪连连点头:“我给你放床头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挑着几件衣裳出来可真是让她心在滴血啊。
“那等我吃完饭后看看,不好的衣裳我可不要。”
“......”何雪咬着牙点头。
何露娘见状赶紧招呼大家吃饭,刚刚的变故让她有点蒙,从前自己这么说闺女可是从来没有吃过排头的,今天真是邪门。不过见自家男人阴沉的脸色,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晚上何露就没怎么吃黑面窝窝头,胃里的饺子还没有消化,实在是吃不下其他东西,尤其是这种一点也不美味的东西。
一家人沉默的吃完饭,何露拍拍屁股回屋看衣裳去了,只留下何露娘和何雪两个人。
“婶子,二叔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刚刚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就是可怜婶子在家里操持家务,回来之后还得受委屈。等以后我有出息了,一定把婶子接走,好好对婶子。”何雪的一番话让原本就让郁闷的薛二菊更加的不高兴。
何露正看着床上可怜的两件衣裳,原本就是何雪不太喜欢,再穿几次也是要打补丁的衣裳,倒是顺了这个借口早点丢给她。
她才不会惯着何雪的臭毛病!明明是她家里的钱,弄的她好像才是丫鬟,只配穿旧衣赏。
从针线篓里拿出剪刀,在橱柜里找出几件何雪最喜欢的衣裳,剪了几个洞,拿着衣裳就去找何兴国。
目前她还要试试何兴国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爹,你看这衣裳!这是今天小雪姐姐撕了我通知书后说赔给我的。谁知道她把衣裳给剪了!这让我怎么穿啊,我从来都没有穿过不打补丁的衣裳,这可怎么办啊?爹,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何兴国见好好的衣裳果然有几个洞,气的大喊道:“建军娘,你给我进来!”
“又咋地了?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回来就嚎叫个不停!”何露娘边出厨房边喊道,后面还跟着一直小声劝慰的何雪。
“怎么了?你看看你这侄女干的好事!好好的衣裳都给剪了坏事,败家玩意!”何兴国把衣裳往她两人身上一扔,气的背过身去。
“我的衣裳!何露你把我衣裳给剪了!”何雪看着自己没穿过的衣裳,气的浑身发抖!
她的列宁装,让她引以为傲的衣服!
现在竟然被剪了洞!
何露欣赏完何雪的表情,心里痛快了不少。要想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就摧毁她最在意的东西。
果然没错啊。
“何雪,你少倒打一耙。毛.主.席都说过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衣裳不是你答应给我的吗?现在是我的衣裳了,我还应该问问你,为啥把这些衣裳都给剪了!”
“你!毛.主.席还说过:‘讲假话,不仅欺骗国家,人民,还欺骗自己’我为什么要剪自己的衣服!”
“因为这是你给我的衣服,以后都成我的了,你不想让我穿好衣裳。你在记恨你撕通知书的事被罗大婶知道了,你觉得你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资本主义的走狗!”
本来坐在屋里的何建军突然站起来:“什么?小露的通知书被撕了?谁撕的,给老子站出来!”
“行了,喊什么喊!生怕邻居都不知道咱家的这点破事啊!这件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下次发了布票都给小露做成衣裳,小雪你就......上了高中住校吧!家里也不要你的粮食,但是多余的也没有。”何兴国拍板决定。
“二叔!”何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兴国,只是何兴国避开了她的眼光。
“婶子,你替我说句话。衣裳不是我剪得,我也不要去住校,求求你了婶子。”
“啊?十几年前的邮票啊,我得帮你问问。你等着哥给你找来啊。”
何露满意的点点头,多一个人找就是多一份力量啊。
罗和平也在一旁说道:“我也帮你留留心,等我大哥回家了问问他,他在部队里经常写信,他可能会见过。不过你去砖厂的时候问问,一般去技术车间的话就不需要考试了,只是工作累,工资给的也高。你要是不想去技术部门,那就早点去看看什么时候考试,说不定能分配到厂委或者工会呢。”
何露认真的想了想,烧砖的技术她还真是不知道,后世全是机械时代,她连砖窑都没有见过。这厂委和工会听起来就像是耍嘴皮子的地方,轻松是轻松,可工资的确是少一点。
算了,还是直接去砖厂看看吧。
何露等何建军一上班,她便走着往砖厂去。这砖厂没在市里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她觉得自己中午吃的一点挂面,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这里简直是减肥者的天堂啊,你想吃东西那也得有东西吃啊。
砖厂的警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何露表明自己的来意:“同志,□□万岁!我想问问报名的事。听说是不是还有考试啊?”
“这个同志你进厂委自己去问吧,我也不清楚。”
何露根据指示找到厂委,进去一看不少人在问呢。厂委的人还给每个人倒了杯水,态度好的不行。
得,都不用费劲找原主的姑姑了,就在这里给人解答问题呢。
“同志们,砖厂正在招收大批的人才,只要年满十六岁,身体没有毛病,就可以报名来砖厂。等我们审核通过之后,会把名单张贴到砖厂门口的。”何小满道。
“那我咋听说有考试呢?”一个大娘问道。
“是这样的,只要初中以上文凭就能参加考试。这次的考试是为了给工会和厂委预备储备干部用的。要是做技术工,就不用考试,直接报名就行。”
“那俺不给闺女报名了,做干部有啥好的,拿的工资那么低。还不如做技术工,以后也有门手艺。”
“就是,这话是这个理,当干部还真不如干技术拿的多,我也不给我家儿子报名了。”
何露听明白之后,在寥寥无几的报名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竞争不激烈,但是没有考试范围啊。她也只能瞎猫碰碰死耗子了。
“小露?”何小满惊奇的声音传来,“还真是你这个孩子啊?来咋也不说一声。”
“姑姑,这不我爹娘让我来砖厂报个名。我见您这么忙,还想着等您下班了再去找姑姑呢。”
“还跟姑姑见外!咋,你那个娘竟然让你上砖厂来?你爹在的钢厂不是也招工,干啥子不去钢厂。”
“大姑,我爹娘说砖厂挣得工资多……这不小雪姐姐还得上高中,小雨也该上初中了,家里大伯催粮食催的紧,爹娘也是没办法。”
何小南嘟囔着骂了两声:“一群糊涂蛋,只是可怜你一个女娃。走,这里人多,晚上去大姑家吃顿饭。这么些年也没来过大姑家里,大姑今天割肉给你吃。”
何露连忙摆手,姑姑上有公婆,下有小姑,还有三个没有结婚的孩子,日子也很紧。再说这才刚刚上班没多长时间,提前离岗影响不好。
何小满不理何露的拒绝,麻利的请完假,领着她就往外走。
“大姑家肉还是能吃起的,你姑父过年发的肉票一直没吃,今天借你的光让他们这群兔崽子也尝一尝荤腥。”
何露心想大姑帮了大忙,待自己又是真心的不错,原先从粮库里拿的细挂面感觉有些薄了,不如拿着面粉出来包些饺子。
“大姑,前段时间医院给我开了点白面,我都攒了下来,今天中午咱们不如吃饺子吧。”
“你这个妮子,医院的白面可是不容易给的!还不是让你治病,你咋能不吃呢!刚才大姑都没好意思说你,你看你一个小姑娘,得了这个病……大姑看着都心疼。”何小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出来是真的心疼原主。
可惜这个大姑家里也不太平,想救济也有心无力。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大姑家里,一座三层的小灰楼里,墙面上印着“一切资本主义都是纸老虎”,破旧灰败的小楼里住着不下九户人家。
而何大姑家里不到六十平的屋子,住着七八口人。
何露看到满当当的屋子,突然觉得何家虽然有些极品,但是好歹有院子,屋子也是够住的。
主要因为姑父是县委里的干部,不能带头享受。这个时代工人是真正的当家做主,干部领的粮食和工资反而低一些,所以很多人现在都不愿意做干部。
何大姑家住在一层,家里现在只有赵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她看见何大姑提前回来连忙把手里的馍馍往兜里藏,有些恼羞成怒的问道:“今天咋这么早回家?你一个工人,要为国家尽职尽责,可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何露:……如此大义凛然的老太太竟然偷吃馍馍?
“娘,这是我侄女。今天去砖厂报名了,这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走动,来家里坐坐。”何大姑吧何露往前面一带,指着老太太道:“这是我婆婆,你叫奶奶就行。”
何露鞠了一躬,“奶奶好。这是我带来的白面,今天咱们在家里捏饺子吃。”背包里放不下太多的白面,只有一小袋子。
赵老太太本来绷着的脸一下子就开了花,上前笑着把何露拉到身前打量:“这孩子长的真壮实,一定给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你表姐和你姑都在砖厂上,有什么事就找她们。”
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浮肿病说成壮实!
“儿媳妇,还愣着干啥,赶紧去买肉馅捏饺子啊!已经多少年没吃过白面饺子喽,都快忘了啥味了。”老太太松开何露的胳膊,吩咐何大姑去买肉。
“行,待会儿等国元回来了让他拿着票去买。他嘴甜,每次都能让人家挑肥的给呢。今天就沾我侄女的光,吃顿饺子!”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何大姑的儿子赵国元一身臭汗的出现在门口,见到何大姑嘴里嘟囔着:“妈,我奶呢?你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啊?”用大姑父自己的话说,他这个儿子就是油嘴滑舌,是个地道的二流子。他从小到大可没少为此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