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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也是笑着拍了赵三生的肩膀,“师兄,以后你就真是我哥了。”
赵三生也是笑的咧了嘴,神色里再没有往日的沉默清冷。
虽然常常出入林家,林家待他极好,但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有林家,他还是赵家屯一个吃不饱饭的小子,守着寡母,被族人欺负,长大学种地,闲时打杂工,娶个农家姑娘,一辈子为了吃饱而挣扎。
哪里有如今锦衣玉食,满腹才学,名师教导,金榜题名。
终于,他成了林家名正言顺的子孙,就像浮萍了根,再不必飘荡,孤苦无依…
十几里路,眨眼而过,村里早就接到了喜讯,姚老先生,林老爷子等人都是迎在村口。
赵三生同林安赶紧下车,直接跪倒在地。
老爷子同姚老先生一人一个扶了他们,上下打量,都是欢喜感慨,“好啊,小子们有出息。”
“多年苦读,一朝成才,以后可要对得起你们满腹才学,为民为国尽心尽力。”
“谨遵爷爷和老先生教诲。”
赵三生同林安恭敬应了,林大海也是上前笑道,“爹,我收了三生做义子,三生的庆贺酒席,家里一起办了。”
“哈哈,这是好事儿啊。想你大字不识几个,倒是有了状元和探花两个文曲星儿子,你也是运气好。”
老爷子哈哈大笑,吩咐道,“传信儿给城里,所有人这月工钱翻一倍,庆贺家里出了两个文曲星。再把仁哥儿和大河都喊回来喝喜酒,还有福来县那边,也…”
不等老爷子说完,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后边跟了七八个护卫。正是林大山夫妻回来了,惹得众人又是欢喜。
待得一起进了屋,茶水点心换上,老先生就迫不及待要林安同赵三生默写了他们的文章,末了拿起点评,笑道,“两个孩子没有白白浪费光阴,这状元和榜眼名副其实!”
老爷子虽然相信孙儿,但也猜测着皇上因为先前之事,拐弯赏赐林家。
这会儿,老先生说名副其实,他吃了大大一颗定心丸,就越发欢喜了。
“娇娇呢,准备起来,今晚咱们先开两桌儿酒席庆贺。明日跨马游街回来,村里开三日流水席,请附近乡亲都来喝酒庆贺。先前家里有事,大伙儿也是没少帮忙,正好趁机会一起同大伙儿道谢。”
娇娇一身水红衣裙,绣了金色的牡丹花,头上插着红宝步摇,笑的欢喜,分外的喜气。
这会儿脆声声应着,“爷爷放心,安哥和三生哥是必取的,当然早就把庆功宴准备好了。”
“哈哈,这丫头真是大言不惭,一点儿也不怕哥哥们失利啊!”
“当然了,这可是我哥!”
众人说笑,没有一会儿酒席就摆了上来。
孙举人,从城里赶回的包教授,姚家众人等等,聚了足足两桌儿。
赵三生的母亲涂氏也被请了来,由周心秀和娇娇陪着。
涂氏本就哭得眼睛红肿,寡母守着儿子,这么多年,心里的苦,真是说也说不完。幸好如今儿子出息了,一起苦难都有了好成果,她流下的是欢喜的眼泪。
赵三生同母亲说起认义父的事,涂氏更是欢喜。
没爹的孩子,就像没了一撇的“人”字,她这么多年,时刻担心儿子走歪了,也心疼儿子没有亲人庇护。
如今待他们母子有大恩的林家,主动要给儿子依靠,她如何会不欢喜。
若是普通农妇,兴许她还要猜测林家是为了笼络,看重三生这份势力。
但她跟着儿子在岳麓几年,回到村里也是做管事,所见所听太多了,见识比农妇可是高太多。
京都的官多了,没有家族庇护,没有人教导指路,多少官活的还不如百姓心安自在呢。
林家不缺一个榜眼增加势力,但儿子有林家做依靠却是太过难得。
赵三生当场跪倒,给林大海敬酒,在众人的见证下,认了林大海做义父。
众人纷纷恭喜,林保兄弟几个上前,这个叫弟弟,那个叫哥哥,别样的热闹。
当晚,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姚家众人是想起了他们当年殿试,也是状元榜眼,何等风光。林家长辈欢喜多了一个出色的子孙,就是涂氏也是醉的不成样子,被赵三生背了回去。
第二日,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状元榜眼探花,甚至是一同出游的进士们,都是翩翩书生,温润如玉君子,满城的百姓,都是看的欢喜。
游街两侧的酒楼茶馆上,年轻姑娘和闺阁闺女们的荷包和帕子简直雨点一样砸下来。
特别是听说状元榜眼探花三个都没有定亲之后,就有不怕死的媒婆,疯了一样冲上前,跟在马旁,高声嚷着她们认识多好的姑娘,恨不得直接绑人去成亲才好。
最后还是侍卫们把人拉走,才算是解了围。但这也吓到了所有进士们,匆匆游完街路,还有宫里的琼林宴。
明德帝压倒了世家,可谓是大获全胜,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朝堂又得了这么多新鲜血脉,也是欢喜之极。
龙颜大悦之下,状元林安钦点进了翰林院,清贵之地,也是阁老的必经只之路。
榜眼去了户部,赵三生则进了刑部,虽然都是七品小官,还要从小事做起,但起点也算足够高了。
众人谢恩,纷纷敬酒。
有人心思细,算一算这场殿试,最大的赢家,不是世家,不是王丞相一派,也不是岳麓,居然是林家。
状元榜眼是林家的,就是岳麓学子也同林家结下了深厚的缘分,以后必定也会庇护林家三分。
林家以农家自居,但今时今日,谁也不能当真以为林家是农门小户了。
再看,十五皇子绑了左臂,因伤不能喝酒,但也端了果汁同林安和赵三生说笑。众人心里更是滋味复杂,他们怎么就忘了,十五皇子是前进学院出来的。
而先前因为西征之时作战勇武,因为太极殿救驾有功,因为战王腿残,因为三皇子自寻死路,他最近已经成了明德帝最疼爱看重的儿子,出入勤政殿如履平地。说不准就是以后的…
林家,当真是深藏不露?走一步算三步?
没了战王,还有十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