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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来分钟时间,车子驶到蔚园,蔚鸯下了车,敲了门,好一会儿门开,佣人一脸的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道:“三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我还以为是大少爷回来了呢……”
她不答,只淡淡问道:“二小姐在家吧?”
“在园子里头呢,应该还在温习功课,一上了高中,二小姐每天作业都会做到十一点才会休息,我刚刚巡园时看到东院的灯都亮着……咦,三小姐,你脸怎么回事?“
蔚鸯什么也不说,冷着脸杀气腾腾直闯东院。
车停在园门不远处,慕戎徵坐在车里,看着她走了过去后,这才从车上下来,来到围墙边上,冲那高高的墙围瞄了一眼,目光一深,往后退了几步后,一个助跑起跳,那矫健的身姿,便若灵猴一般,一跃上了高墙,闪进了蔚园。
作为男人,他怎么可能再放任自己的女人孤身犯险,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故,他会追悔莫及。
一片漆黑中,偶有一两盏路灯可照明,不过,灯光有点昏暗,但足可视物。
慕戎徵看到蔚鸯正在往东跑去,便低低叫了一声:“蔚鸯。”
那个娇小的身影顿时煞住,转头观望,看到他时,瞪大了眼,折回,压着音量低叫:“你怎么进来的?”
慕戎徵指了指墙:“翻进来的,没惊动看门的。。”
“不是让你别跟来嘛!”
“不放心你。你进去吧,我在你后面盯着,要是他们敢找你麻烦,我来收拾他们!”
这种话,真的真的很暖心。
蔚鸯微微一笑,责怪声跟着软了:
“我去了。”
“嗯。”
明明是跑来找麻烦的,情绪应该很火大,可现在,她心里甜甜的,连这黑灯瞎火也变得可爱起来。
一个在前快跑,一个在后慢悠悠跟着,怎么觉得像是在约会呀?
*
蔚园是老派建筑,为四合院式格局的建筑群,东院是个大院子,蔚兰睡在东厢房,远远地,蔚鸯就看到屋子里果然还亮着灯。
蔚鸯熟门熟路的走近,一拧门把,发现居然还没上锁,收起好心情,冷一笑,直闯而入。
一进门,一阵浓香扑鼻,那味道就是蔚兰身上那个香,法国香水,浓香如酒,闻得久了,据说能让人晕晕如醉——第一高的女生,校规很严,不准带首饰,不准化妆,不准喷香水,蔚兰不敢直接在身上喷,只把香水喷在房间,时间一长久,身上就沾了淡淡的香,若有似无,倒是好闻,可这房间里的香却浓烈到有点刺鼻了。
此刻,蔚兰正坐在背对大门的书桌前发呆。
蔚鸯一把过去,揪住她的马尾,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先打了过去。
不是她喜欢暴力,是她欠她的,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当她不会回手吗?
“啊……”
完全没有防备的蔚兰发出一记惨叫,在对上蔚鸯那可以杀人一般的目光之后,叫声缩了回去:
“死丫头,你怎么在我房里?啊……”
蔚鸯反手将其她负住,杨妈教的擒拿手,用在这种全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身上还是相当管用的。
“把我写的东西拿出来!”
她厉喝,美眸迸着寒光,很是吓人。
“不拿……”
蔚兰倔强地直叫,可惜,很快就发出了一记痛叫:
“疼疼疼……我的手要断了,快放开我……”
“拿不拿?不拿,我就废了你的手,让你就此当个残废,这辈子别想再嫁入豪门……”
她寒声再度威胁。
在蔚家,所有人都盼望着蔚兰可以嫁豪门,为蔚家门楣增光添彩,真要废了,她这辈子就毁了。
“你敢。”
蔚兰仗着这是在自己家里,和这该死的丫头对抗着。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的蔚鸯吗?如果我过得不痛快,我会让你们陪着不痛快。光脚的不怕穿脚的。我一无所有,不怕和你闹一个同归于尽。”
字字句句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那份森冷,和决绝,是蔚兰见所未见的,煞气腾腾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气,正面交锋,整颗心都会悬起来。
曾经那个温柔怯弱的蔚鸯,现在怎变得如此彪悍可怕?
这一刻,蔚兰相信,如今她真的和她犟到底,那么,她的手真的有可能会受罪。
万一真废了,那就完了。
“我拿给你,我拿给你!”她认输,不想和这个疯子较量,自己的手可金贵了:“在书包里。”
她已经疼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天呐,这大半个月,她在干什么呀,手劲突然变得这么大?
蔚鸯瞄了一眼,书包就在边上,手上稍稍松了一点劲,逼迫着:“拿出来给我!”
“好。你先放开我!”
“你可不是只有一只手。”
她防着她反扑。
蔚兰无奈,只得用左手探过去,在夹层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把那纸摸了出来。
“给。”
蔚鸯抓到手上一看,的确是她写的。
“咚咚咚……兰兰,你怎么了?怎么叫得这般大声?”
门外头忽传来了邓玉的叫声。
蔚鸯松了手,取过边上的打火机,打着,点燃,轻轻摇了摇,将纸烧成灰烬。
双手得了自由蔚兰,瞅见那好不容易得到的罪己书烧没了,又听到母亲在外头喊,不由得悲恨交加地跑了去,嘴里已是呜咽出声:“妈,妈,蔚鸯这小贱人疯了,大半夜的,她居然跑来找我麻烦。”
门开,邓玉走了进来,听得哭诉,已看到蔚鸯一身寒气的站在屋内,脸色不由得一沉,叱道:“蔚鸯,大半夜的,你发得这是什么疯?”
蔚鸯冷冷顶回去,“你们要是无情,也就别怪我们绝义。联合外头人,把人往死里逼,很好,很好,今天我不问你们做了谁的爪牙。但总有一天,我要让我们悔不当初……”
扔下一句威胁,蔚鸯往外去,却被邓玉给急步拦住,气急败坏地利叱道:“你这白眼狼,闹完了想走,给我跪祠堂去……啊……”
近身想扣人。
蔚鸯冷一笑,反扣过去,一个过肩摔,就将这个终日里欺压她的长辈一下子撂倒在地上——这种终日养尊处优的女人,哪经得起摔,立刻惨叫出声:“哎哟,我的脸……我的脸啊……”
嗯,她是脸先着地,自然疼。
就是让你疼,这些年,你压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够久了,也该轮到让你吃一吃苦了。
蔚鸯冷眼看着,心下莫名生了痛快。
对,很痛快。
原来报仇竟是这么痛快的事。
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