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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枪声在回响,空寂的场地上,火把熊熊烧着,荀苍疯子似的笑,在苍茫的夜色里不断回荡着,那阴森凄厉的嗓音,绝对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蔚鸯观察着四周,慕戎徵应该就在附近,也不知他干掉了多少人,但就眼下这个情况,想要把人救下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如果她是指挥官,面对如此困局,她根本无力施救。
怎么办呢?
她心急如焚,不知道慕戎徵要如何逆转这一场与他们来说极其不妙的对峙。
这时,远远地,一个清冷无比的嗓音传了过来,“荀苍,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是慕戎徵。
自她三点方向传来。
他想干嘛?
这人一向以来就是一个谈判高手,也不知今天,他要会怎样逆转这形势。
“交易?好啊,用你和你女人的命,来换他们的命,只要你肯。”
荀苍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恨意,可见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荀苍,我用你的情人,来换这两个人质,你看如何?”
这样一个筹码,还真是让蔚鸯愣了愣。
荀苍的情人还活着?
慕戎徵这是在睁眼说瞎话拖延时间,还是确有其事啊?
“你放屁,我的脂胭,早两年就被你害死了。”
一提到那个女人,他的情绪就变得无比的激动,可见那人与她,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她还活着。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可以把人带来,让你和她见面,甚至可以让你们再续前缘……不要以为我骗你,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我这里有照片……她之前伤得很重,昏迷了有半年多,最近才好转起来的,怎么样,你想不想看一看她的近照?”
唉,编得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这个人的软肋,似乎就是他的情人:脂胭。
因为这句话,那个愤怒的男人,居然静默了一下,看来,还是管点用的。
可一会儿后,他却冷冷一笑,喝斥了回去,“你别想蒙我……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我蒙不蒙你,你又不是没脑子,自己难道不能识辨吗?这样,照片呢,我用飞刀给你飞过去,真假与否,你自己辩认。”
话音落下,一把飞刀飞到了荀苍面前,他盯着看了一眼,示意身边的人去取了看。
空气,突然就此安静下来了。
荀苍借着火光在查看。
半晌……
“她在哪?她在哪?”
看完,他竟激动无比地狂叫起来。
“她被我看管起来了。现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只要你配合我,让你见到她,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看到没有,边上还有一个婴孩,那就是你和她的儿子,怎么样,要不要作交易?”
不光情人没事,还平空多了一个儿子?
慕戎徵给出的这个等换筹码,还真是诱人啊!
那个笃定的声音,让蔚鸯觉得慕戎徵实在是一个玩心理战的高手,轻易就把一个大毒枭玩弄在手掌心上。
也不对,如果这真是玩弄,为什么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不把这张牌给打出来?
直到现在才出,是之前没想到,还是不到万不得已,这个筹码不能用?
“砰砰砰……”
荀苍却对着天空乱开了一通枪,恨得直咬牙切齿:“慕戎徵,慕戎徵,你又要耍我,你又要耍我……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什么时候耍过你?夏漫的的确确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生日是10月3日,是足月出生的。孩子很健康……”
慕戎徵淡淡陈述着:
“这样,我们好好谈谈你看如何?
“世上任何事都可以通过协商解决的。只要你肯放了人质,我就放了你情人。
“另外,你要是肯把红楼的贩毒网络给我说出来,将功折罪,我甚至可以担保放你们一家三口出国,从此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当过街老鼠……
“找一个无人认得你们的小城市,过属于你们神仙一样的日子,难道这不是你当初承诺给夏漫的承诺吗?”
不得不说,这勾勒出来的远景,还真是让人向往啊!
可是荀苍能因为这份不切实际的幻象,而放了人质吗?
“放了这两个人质也行!”
哈,他居然松了口。
“只要把你女人当给我的人质,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没问题。”
慕戎徵答应得相当干脆。
“你等一下,我让人去把她找来。”
夜色中,传来他的高叫声:
“徐为,你去把蔚鸯找来……”
“是。”
他们的谈判,蔚鸯一五一十全听了进去,事到如今,她该冲出去吗?
不能。
她不觉得慕戎徵想把她交出去,刚刚在山牢时,他交待过,只要把同学们转移了之后,就让她跟着离开,其他两个人由他来组织营救。
按照时间算,她在地下折腾了这么一些时间,如果她乖乖听他话转移,现在应该在山道里撤离,在这种情况下,徐为回去找,肯定找不到她。
慕戎徵应该考虑到这样一个结果了,所以,他应该另有计划。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了徐为的回答:“老大,蔚鸯小姐不在我们约定碰头的地方。”
“哦,这样啊……荀苍,你也听见了,我和她走散了,刚刚那一通枪声估计是吓倒她了,说不定她是找地方躲起来了,要不这样,我来做你的人质,你看如何?我的份量,比起我女人是不是还要重一些……”
天呐,这人存的居然这种心思?
蔚鸯听着急得差点叫出来:你这疯子,你想干嘛?
“你?”
“对。”
“哼……”
荀苍发出一记冷哼。
“你太狡猾,我不要。”
“我再狡猾,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子弹一打就能打得翘辫子的……你们这么多枪对着我,我还能做什么?”
对方一阵沉默。
看样子是心动了。
“怎么样?同不同意?”
慕戎徵在那里喊着。
“好。”
荀苍应下了。
蔚鸯的心,整颗跟着悬了起来。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现在,我们这样干,你不是有两个人质么,先随便放一个过来以表你的诚意,然后,我会放下所有武器过去,你那边也放人……”
这个要求,好像也不过份,想想啊,慕戎徵要是解除全部武装过去了,万一对方不肯放第二个人,那等于就是用他一个人换了一个人质,与荀苍来说,一点也不亏。
“可以。”他果然满口答应了,“把雷宇放了。”
这个人果然也是贼精贼精的:选择先放雷宇,与他更有利——如果他中途反悔,最后的情况会是:裴家两个公子全落到了他手上,到时候,他越发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下一刻,雷宇被从石柱上解了下来,嘴上的封条被撕开后,他大叫了一句:“先放我的学生。”
“闭嘴,先放谁,晚放谁,我说了算。滚过去……再不走,我就打你一个残废……”
荀苍大叫了一声,语气恶狠狠的——这种人的确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雷老师,你先过来……你放心,荀大先生虽然是个毒贩子,但在做生意上头,还是很守承诺的,他不至于说话不算话……”
慕戎徵静静地捧承了一句荀苍。
雷宇迟疑了一下,终于走向了声音的源头,并且很快淹没在了那片障碍物后。
“慕戎徵,现在你马上过来。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让你弟弟吃枪子,你放心,我不会打在致命部位,我只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先从命根子开始……一……”
以枪对着柳瀚笙的下体,他沉沉吐着威胁。
“等会等会儿,你总该把人先从石柱上解下来吧……我现在在脱装备……等着,我来了……”
三点钟方向,慕戎徵还真的脱掉了身上的装备,举着双手,步履从容地走到了荀苍等人可以击杀他的射击区域……
一看到他,蔚鸯的眼皮直跳,整张脸孔跟着发烫起来。
疯子,这个疯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他又不是铁石做的,现在,不管从哪个方向飞来一颗子弹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荀苍的人里,肯定有东原红楼的人,对方绞尽脑汁的帮助荀苍来温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把南江闹一个天翻地覆,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击毙慕戎徵,绝对可以搅乱南江的整个政治形势。
他怎么可以冒这么大的险?
这把剑,也太爱走偏锋了。
而此刻,柳瀚笙已经被从石柱上解下,但他好像受了伤,居然走不动。
“大先生,这人脚受伤,不能走,我扶他过去?”
对方一个属下在那里请求着。
“嗯。”
荀苍答应了。
那人扶着柳瀚笙,和慕戎徵相对而走……距离越来越近……
蔚鸯急啊,从石狮后探出半个头,手上执枪,对准了荀苍,心里不断念着:这个人,必须死,必须死……要是慕戎徵落到他手上,不光会受折磨,甚至还会性命之忧。
可是自己这一枪能打中他吗?
距离那么远,而且还在夜里。
另外,荀苍肯定有手下藏在暗处戒备,万一她一击不成,说不定暗处藏着的子弹就会打爆慕戎徵的头……
怎么办呢?
也正是这个时候,慕戎徵居然冲她所在方向瞄了一眼,就在快要和柳瀚笙交错而过时,那个护送他过去的人,突然扔了一把枪给慕戎徵,而他则立刻扑倒了柳瀚笙……
蔚鸯先是一惊,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扳动扳机,砰,子弹破空而出,瞬息之间钻进了荀苍的后脑,紧跟着“砰”又一枪,再次解决他身边那个拿机关枪的。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场上枪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她躲到了石狮背后,不敢往那边看,也不知道慕戎徵是生是死,唯一能做的是,大口地喘气,不断地喘,浑身热汗噌噌噌地往外冒,脚软,手更软,险些当场晕过去。
杀人了。
她——杀人了!
枪声此起彼伏回荡着,显得那么的遥远,又那么的不真实。
她感觉在做梦。
对。
太像梦了。
一场让人害怕的噩梦。
如此持续了不知有多久,直到石狮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是荀苍的余孽找过来了吗?
她不能被他们捉去。
不能。
抓着枪,她往外砰砰乱射。
“蔚鸯,是我,别打,你想谋杀亲夫吗?”
慕戎徵的惊呼声传了过来。
手上的枪,一下子变得千斤重,她再也拿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马上从石狮后面探出头来,在看到他时,很想扑过去,可是,脚却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看着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
“别怕,别怕,我在这……”
紧紧地,他将她搂紧了,抚着她的后背,将她扶起。
而她在发抖。
不光手在抖,身体在抖,心也在抖。
作为一个医生,她只知道救人,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还会杀人。
“你没事?”
唯一能从喉咙里吐出来的也就这么三个字。
她感觉到眼窝里有水气在溢出来。
“对,我没事。”
是因为他抱得太紧了,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我……我刚刚……刚刚杀人了。”
说这句话时,她喘了几喘,手紧紧地拧着他的衣服,紧张得语不成句,甚至不知道拧疼了某人而不知。
“干得漂亮。”
慕戎徵忍耐着,并且毫不掩饰地给予了赞扬,紧跟着开始安抚:
“蔚鸯,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救了我,也救了柳瀚笙,你是最棒的,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有……你只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是英雄……”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温软的称赞,熨烫着她颤抖的心。
他不断地安抚着,想让她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她太紧张太紧张了……
蔚鸯呢,始终说不上话来,纵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是,心理上还是没办法很快从杀人的自我犯罪意识当中缓过神来——这不是一种美好的感觉,真不知道慕戎徵是怎么调节这种心理罪恶感的。
不过,因为有他在,渐渐地,她终于回过了神。
此刻,她是幸庆的,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是她和他一起化解的——原来携手一起面对危机,竟是这么一件又惊心动魄,又心灵得到契合的奇妙体验……
虽然很害怕,但是,她又很高兴自己可以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