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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来人明显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不管你想干什么,麻烦请改天。”清溪说完也不再理会此人,径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来人闪身继续挡在清溪的身前。
清溪深深叹了一口气,重新抬眸看他,无奈道:“好吧,你想怎么样?我们尽管解决了行吗?我今天实在没心情跟你耗。”
“你……你怎么了?”她怎么看起来怎么无精打采的啊?一点儿都不像她了,方才远远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
“小侯爷这是在关心我吗?”
楚奕涣惊得呛了一口口水,“咳……你自作多情吧,我闲着没事了,关心你干什么?”
“那你就有事说事,不用管我如何。”
“我……”楚奕涣一时还真说不出来,方才他只是偶然间看见了清溪,下意识就过来挡住了她,还真没想好要做什么,此时被清溪这么一问,瞬间语塞了,但要是真说不出来什么,那自己也太尴尬了,“还我八十两!沐世子不喜欢貔貅,那对镇纸你根本不是买给他的!你当时分明是在诈我!”
“好,我还你。”
“呃……”就这样答应了?是不是太容易了些?肯定有诈!楚奕涣顿时万分戒备地看着清溪。
只见清溪摸了摸身上的荷包,里面只有几锭碎银子,她全部掏出来递到楚奕涣的面前,“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剩下的我明天再给你吧。”
楚奕涣哪里敢接,只怀疑地看着清溪,“你这又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她有这么容易妥协?才怪!
清溪不耐地看着楚奕涣,“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你想怎么办,你直说吧。”
“那……就按你说的,剩下的……明天再给我吧。”
“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楚奕涣的回答,清溪兀自朝前方继续走去,留下楚奕涣一个人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奇妙,今天这丫头是吃错药的吗?怎么没有一丁点往日的……朝气?
楚奕涣看着已经走远的清溪,她一个人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却好像跟周围的一切都隔绝了一般,周遭的一切她似乎都看不进眼里、听不到耳中。而且,很奇怪的是,她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怎么连个侍女都没有?
好奇心促使楚奕涣悄悄跟了上去,他想看看这个许清溪究竟要干什么。
又这么走了好一会儿,前面的女孩儿终于停了下来,她好像被什么巫术给定身了一般,就这么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而且更奇怪的是,就在她的右手边是一家青楼,有几位衣着清凉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跟几个男人调笑,距离女孩子所站的位置并不远,而她却还是一动不动。楚奕涣心中暗暗不解,她好歹也是个世家千金,就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或是难为情吗?
就在楚奕涣以为她是不是中了邪,或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想要上前去看看的时候,清溪突然转身进了她左手边的一间铺子。
楚奕涣亦是好奇地跟了上去,他在方才清溪站过的位置站定,不由抬头看去,只见那匾额上写着‘泠音阁’三个字,泠音阁?这是什么地方?
见有人进来,里面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厮了连忙迎上前来,但开口却是:“真是抱歉,我们这店明日就关张了,今天还要收拾东西,恕我们不能招待客官您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不做生意了?可方才不是还进来了一位小姐吗?怎么她能进,我就不能进呢?”
“那位小姐是……是我们东家的客人。”
“既然你们是明天关张,又不是今天,那可不还得迎客吗?我又不是出不起银子,给我来……哎,忘了问你了,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了,还真看不出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们这儿是一家乐坊。”
“哦,那就找人给我来一曲。”
“这位客官,小的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今日不做生意了。”小厮为难道。
“不做生意?那我就不走了。”
这小厮无奈,只得上楼去请示能做主的人,不多时小厮重新下得楼来,对楚奕涣道:“公子楼上请。”
楚奕涣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得意道:“早这样不就得了。”
由小厮引着上到二楼去,在一间雅室的门口站定,“姑娘,客人到了。”
“请他进来吧。”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厮推开房门,楚奕涣这才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见许清溪与一素衣女子相对而坐,那女子怀中抱一琵琶,此时正朝他看过来。
“你跟踪我?”清溪看见来人是楚奕涣,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谁跟踪你了?我只是恰好经过这里,一时好奇进来看看,要是我知道你在这里,说什么我也不进来。”
明知他是在说谎,清溪却也无心与他争辩。
“原来二位是认识的,那更好,公子如果是来听曲的那就请坐吧。”女子笑容寥落,“临走之前没想到还会有客人上门,我这最后一曲就当是酬谢两位知音了。”
楚奕涣有些汗颜,自己实在是当不起她这‘知音’二字。
不再多说什么,女子素手拨弦,曲声切切,似有无边细雨瑟瑟而落,凄苦寒凉,忧思难解。楚奕涣听得心头压抑,正待喝一口茶水缓缓,却见坐在一旁的清溪正无声落泪,一滴滴跌碎在她的衣襟上,很快消失不见。他一下怔住了,这女孩儿竟然也会哭的!
一曲终了,寂静无声,楚奕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害怕自己说错,一时也就没有开口。
女子完全忽视了他,而是径直看向了清溪,柔声道:“惹得小姐落泪,实非我本愿,只是临走之前,再弹不出什么欢快的曲子,不知不觉就……”
清溪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微微摇头,“这样才是最好,乐曲本来就是表达人心的,只有用心动情才能打动人,强行欢快或者强行悲伤都无法真正感染听者。”